刘海回来后,马上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录音笔。
只不过很可惜,听来听去,他找不到任何的破绽!
卢国成在官场千锤百炼,说话艺术成分自然低不到哪里去。
其中最大的破绽就是支持金海开画廊的事,如果刘海要拿这话搞事,他到时候完全可以说,我支持她,没说我给了钱是不是?
所以经不起推敲,至于后边,全程都在喷李明辉,哪怕刘海拿着去搞李明辉。
李明辉也直接一句反问:那我说你杀了你自己父亲,是不是就可以光看着这么一句话,就能定你的罪?
一样经不起任何的推敲。
不管卢国成的目的是不是想把火引向李明辉,但他提到了当年国营饭店里发生的事。
那他肯定要去问问。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是因为当年死揪着卢国成和李明辉不放,所以这些人才灭了他家人的口。
可如果当年国营饭店里的事能够坐实,那么父亲的死,没这么简单!
想了很久,突然想起了楼下卖油条老板,不就是当年国营饭店的下岗职工吗?
卢国成不愧为玩弄人心的老江湖,不管刘海昨天怎么抵触他,刘海还是拒绝不了卢国成种下的念。
因为只要是关乎父亲的事,他一丁点儿都不会放过。
一个晚上过去后。
他和方苗苗两人一起坐在了油条摊位上。
摊位上大部分都在讨论省委副书记张翰林过来视察肖山的事。
这位张副书记走动了很多地方。
但走动的地方大部分都是一些“群众演员”。
一片安居乐业,欣欣向荣之感。
有人边吃东西边骂:“肖山的这群人,就特么知道作秀,无论谁来了,一张名为景秀山河的布蒙上去,接着一片赞歌,去他吗的,我呸!”
有时候敢骂官的,不是社会地位有多高之人。
相反这群人反而不敢骂,因为他们是马屁文化的既得利益者,获得越多就越怕失去。
反而这些赤脚光足的老百姓,却骂的起飞。
因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秃头老板因为常年炸油条,油气过脑门,所以头顶上早就温润、包浆,油性十足。
刘海就住在楼上,所以知道他名字,叫齐国志,以前在国营饭店里也是炸油条的。
这会看外面骂声越来越大,齐国志赶紧出来给这些喷人义士发烟:“各位各位,咱们平常骂骂你们村长就完事儿了。”
“今天怎么还把县里几位给问候上了?”
“咱们今天到此为止啊,还这么下去,我这小店都要被你们弄成一陈胜吴广的窝点了,哪天怎么进去的我都不知道。”
“帮帮忙,小店养家糊口不容易。”
几个义士不干了。
怒气反而越来越大。
一个人更是愤怒的说:“我就要说怎么滴?”
“我实话告诉你,老子还要去拦省委副书记的车告那群畜生!”
齐国志真要哭了,赶紧求饶:“老哥,趁着天色还早,赶紧去吧。”
“咱们这位张副书记就住在金辉酒店。”
一人一拍桌子:“怎么,你以为我不敢啊!”
齐国志讨好:“我从不怀疑老哥的义薄云天,今天你们豆浆油条不收钱,就当是我为你们壮行了。”
“去去去,齐秃头,你特么就一怂货!”
“你看看你这小门店,城管,消防,税务,哪个月没来过?也就你特么忍的下去!”
“走了,败心情!”
几人脸色赤红着脸离开。
齐国志一看他们走了,心情猛的放松。
这边刘海说了句:“齐叔,这群人这是要闹事啊。”
齐国志这才注意到刘海坐在边上。
赶紧小跑了过来:“刘警官,你就当没看到啊,也不能怪这些人,毕竟街道拆迁办有些事做的过分了,”
“拆迁办?”刘海不解。
齐国志看这会也没人进店了,也生怕刘海回局里后把这事搞大。
所以坐下来把这几个人的事讲了一遍。
肖山县城南边,有一条国道要修过去。
刚好到了这几个人的房子处,想致富,靠拆桥。
本来是一件好事,可当评估公司上门量尺的时候,矛盾产生了。
以前农民盖房子也不存在什么报备的意识。
一般就是给村书记塞条烟就这么过去了。
所以很多村民的房屋面积被判定了违建,这也就算了,结果拆迁办的人却偷偷把实际面积往上报。
关键拆桥的补偿标准,到了街道这边后也被缩水了三分之一,给出的理由是什么手续费。
明目张胆的侵占拆迁户的利益,这几户人家都往地委跑过几次了。
不过每次不了了之,一直到现在,他们只要一出肖山县,马上就会有街道的车子去抓回来。
已经被逼的走投无路了。
刘海静静听着。
肖山特色,他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完了后,齐国志准备走。
但刘海突然调转了话题:“齐叔,我最近突然想起一件事,以前我爸在国营饭店里被人拿火锅盆子打过,这件事你还记得?”
“被火锅盆子打过?我想想啊。”齐国志昂着头。
时间太长了,一时没想起来。
刘海边上提醒了句:“是当时的国资委主任李明辉打的。”
齐国志愣了下,似乎一下回忆了起来,不过他有些害怕的问了句:“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
刘海其实一开始并不知道卢国成的话是真是假,这么一问,他可以确定了。
李明辉真打过他爸!
刘海说:“别紧张,李明辉现在是副县长,我没傻到去找他的麻烦,只是突然想起来了这件事。”
“齐叔,你回忆下,当时一起打我爸的,还有谁?”
齐国志看刘海不像是在找事,想了会后说:“当时我记得那个包厢里人挺多的。”
“还有高台地委的领导,还有一个青年。”
“青年?”刘海严肃了几分:“这个青年叫什么名字?”
“还有高台地委的领导,又是哪位?”
齐国志边回忆边说:“地委的那几个领导没动手,只是在劝说。”
“主要是李明辉和那个青年动手最狠。”
“至于这个青年,我当时在县国营饭店真第一次见,不过好像高台地委的那几个领导都对他特别客气。”
“叫啥我不知道,但我记得几个高台地委领导期间和他聊起过知青插队的事,应该是我们肖山县未返城的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