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惊醒的瞬间,武直以为地震了。
一脸懵逼的从被窝里探出头,发现一群彪形大汉闯进了自己房间。
“诸位,这是干啥?”
石秀一眼就认出来武直是那天买了十斤瘦肉的那个人,怒道∶“却原来是你!”
武直也看清楚了是石秀和时迁,身后还有一个黄脸大汉,心里顿时就明白了。
你们也是真傻,本以为会晚上在家捉奸,结果你们大白天往客栈里闯,我就是真睡了你娘子,我也不承认啊。
“这位兄弟,你认识我?”武直开始了斯坦尼夫拉夫斯基方式的表演。
“那日你来铺子里割肉,我本以为你是真主顾,原来确实起了这等龌龊心肠,今日不打死你这个淫贼!”
武直刚想站起来反驳,又想起自己是裸睡的,连忙伸手拉来被子褥挡住下身。
“这话从何说起啊?我买个肉怎么还成了淫贼了?不就是请全客栈的人吃了一顿馄饨,何罪之有?”
时迁看武直不认账,连忙站出来指认。
“小白脸,你可还认得我?”
武直定睛仔细看了一下时迁的脸,又装作想了很久,这才摇头道∶“我真想不起来,应该不认识。”
时迁急了,“你不能不认识啊,你这样耍赖可就没劲了啊!我前天晚上从我大哥家房顶上路过,你还追我来着!”
“意思是几位非要栽赃我是淫贼不可了?我这个人觉多,自打住进这家客栈,每天都是早早就睡了,这伙计们都可以作证。”
围观的人也挺多,那有的客栈伙计听了这话都点头,确实看他都是睡得早起得晚。
“每天都是睡到快晌午才起来,这他们也都是看在眼里。那天路过你们家的肉铺,看那精肉确实好,我就想着包馄饨吃。”
“可我一个人,总不能让客栈单独给我开小灶,索性就多买了些肉,大家都吃一顿。”
“就这么回事,你们说说,非要把我一个清清白白的男儿污蔑做淫贼,还有没有天理了?”
石秀和时迁哪里说得过他?一时语塞都讲不出话来,只得扭头去看杨雄,看当大哥的有什么主意。。
“常言道,捉贼拿赃,捉奸捉双!几位平白无故就踹了我的门来,污蔑我与谁家妇人通奸,还有王法吗?”
杨雄沉吟良久,心里仍是拿不定主意,他本来就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半夜里被时迁一撺掇,心里火起。
这才不管不顾就来找武直,可现在没有证据,光凭时迁那几句话?你让皇帝老儿来了,也定不了人家的罪啊。
武直看他不说话,决定往火上再浇一盆油。
“这位大哥,你且问问你这兄弟,他说半夜在屋顶上遇见的我,那他大半夜上你家屋顶是干嘛去了?”
时迁一愣,坏了,这矛头指向我了?
“我在屋顶上赏月不行啊?你管的着吗?现在是说你的问题,你怎么还……”
武直伸手一指时迁,“诶,诶,诶!今天农历三十,前天二十八,赏什么月? ”
不等时迁继续辩解,武直又开始了输出。
“我看就是你这贼子,私会大嫂,却来这里诬陷我,好让这位大哥与我起争执。”
“我是清清白白的,官府一查便知,到时候你家哥哥难免落个诬陷他人的罪名。到时候他一被抓,你和你家嫂嫂就开始没羞没臊的生活,对吧?”
时迁急得直跺脚,“不是这样,不是这样,你这小白脸,好歹毒的心肠,居然要离间我们兄弟!”
杨雄冷眼看着武直,“这位兄台,你与我家娘子,真的没有半点瓜葛?”
“绝对没有!”
武直回答得斩钉截铁,因为他和潘巧云之间的关系只能用四个字形容,尚未发生!
杨雄当然知道不是这样,可现下没有证据,时迁那个证词,谁会信?
要是武直借机把事情闹大,丢人的可是他杨雄。
“走,回去再说!”
杨雄终于果断的一次,选择回家拿自己娘们撒气。
潘巧云本来还在苦等自家男人回来吃早饭,让把小米粥和几样糕点烘在灶上,只等杨雄一进门就端上来。
谁知道等来的,却是满腔怒火。
那几个公差都打发走了,杨雄带着时迁和石秀,回到家中。
潘巧云手端里的小米粥,被一巴掌打落在地,上好的青瓷碗摔成了七八瓣,一碗粥也洒得到处都是。
“相公今日是怎么了?奴家是哪里做的不好?惹得你这么大火气?”
潘巧云还是轻声细语的问,甚至都没敢用质问的语气。
杨雄伸手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这淫妇,这两日我值夜,你却在家里与人私通,还来问我为何发怒?”
这话潘巧云可就忍不了了,老娘天天伺候你这个榆木脑袋也就罢了,我这不是还没出墙嘛,没发生的事,怎么能算呢?
“这话是从何说起奴家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整天在家浆洗缝补,洗衣做饭,哪里对不起你杨雄了?”
“你们红口白牙就骂我淫妇,有什么凭据?”
杨雄拉过时迁,“我这兄弟,惯走梁上,亲眼所见有一个白衣男子,从我家屋顶上来,怎么你还要抵赖?”
杨雄这属于平时审犯人的招数,半真半假,半哄半吓。
潘巧云也不是省油的灯,“行,既然你信你兄弟,不信我。那我如今也实话说了罢,与我私通的不是什么白衣男子,其实就是你那结义兄弟石秀。”
石秀人都傻了,我就一个吃瓜群众,怎么锅就甩给我了?
杨雄和时迁也都僵立当场,这……
石秀连连摆手,“大哥,你信我,绝对没有这回事,我不是这种人!”
潘巧云冷哼一声,缓缓开口道∶“相公带你回家来刚一见面时,你便一双眼珠子在我身上盯了又盯,巴不得把身上衣服都看穿两个窟窿。”
“相公不在家时,你又在这院里舞枪弄棒,脱去上身衣服赤条条的不就是给我看?”
“本来若只是这样,念你一个外乡人可怜,我也就不与相公说。可你不该趁相公值夜不在家时,来我房里纠缠。”
“虽然还不曾让你得手,可倘若再过些时日,你越发胆大,到时候奴家可不就……,呜呜呜……”
好一场声泪俱下的控诉戏码,说得石秀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猥亵这娘们了。
杨雄虽然木讷,但不傻,他只是现在不知道信谁好。
现在大家各执一词,场面一度陷入了混乱。
石秀叹了声气,“也罢,既然如此,哥哥不必为难,我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