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声音笑道：“哈哈哈，大巫，这可不全是我做的，你看看你左边那位小灵巫的眉心。”
哲翀侧头看见肖凤眉心中有一个不注意看的话，很难发现的蓝色小旋涡，正不断旋转，吸纳着冰雪之力，就像永远填不满的一个无底深渊。
一股股微弱的极寒之力，从中散发出来，可见其冰雪之力已经非常浓郁。
凤灵是怎么回事？
吸纳冰雪之力应该有个限度，之前惹得蓝山愉快了，要是这么下去，那家伙又要跑出来唠叨，说不准还会伸手要补偿。
凤灵此时没有灵智，全靠本能在行动，而刚刚同凤灵签订契约的肖凤，肯定对此还一无所知。
哲翀听到至少有这个沐烈河的河灵沐灵的分，便质问道：“阁下突然冒出来，有何贵干？旁边这水，主要还是你弄出来的吧。”
沐灵答道：“大巫，我已经沉睡了差不多八千年，本以为不会再次醒过来，若不是你身旁的小灵巫吸纳了足够的冰雪之力，恐怕真的醒不过来了。所以，特来感谢。”
哲翀又问道：“既然这样，此处冰雪之力这么浓郁，就算有这些水，要不了多久又会再次冰封，你还会再次陷入沉睡吧。”
沐灵悠悠道：“这点大巫就不用担心了，我只有办法。”
哲翀双手掐诀，口中吐出几道咒语，再往眼前一抹，便看见其左侧的水里，有一个长着鱼头，鱼须，身穿白袍，四肢同人类的一般无二，拖着一条白色鱼尾的东西，正静静地望着他。
哲翀仔细观察一番，喃喃道：“果真是河灵。”
沐灵轻抚长长的胡须道：“哈哈，大巫，现在相信我就是河灵了吧。”
沉睡这么多年，心态还这么好，的确不简单。
哲翀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问道：“沐灵，既然你是这条大河的河灵，存在的时间必定非常漫长，一万年之前的事情还记得吧。”
沐灵看了一眼哲翀道：“我知道大巫想问什么，我虽然年岁很长，长得都想不起来，究竟有多少岁，可一万年之前的事情，我都记不得了。”
哲翀不信，问道：“什么叫不记得了？”
沐灵解释道：“我只记得，一万年前到八千年前，这中间两千年的事情。一万年前的事情，已经想不起来，而后面的事情，我已经陷入沉睡。”
哲翀疑惑不已，怎么一提起一万年之前的事情，所有人似乎都跟失忆了一样，就连蓝山和沐灵这种以寿命见长的山水之灵，都想不起来，记不得了。
莫非，要知道一万年之前的事情，要走出祖地才行？
难道，一个强大存在，曾经施法让古巫族祖地的生灵，全都患上了失忆症？
哲翀不甘心，又问道：“那你还记得比彻神巫吧，按理说，你应该见过。”
沐灵看着哲翀直勾勾的眼睛，反问道：“比彻神巫？我不知道比彻神巫，我只记得有一个红袍神巫。”
哲翀突然间，从头到脚似乎有一股寒气流过，让他一个激灵道：“巫神朝的最后一个神巫，不是比彻神巫吗？怎么又冒出什么红袍神巫？”
沐灵也一脸疑惑，顿了顿道：“我的确不记得有一个比彻神巫，巫神朝最后一任就叫红袍神巫。”
哲翀突然间想到，比彻神巫的残魂在古巫族中又存在了一段时间，而其残魂，对外很有可能对外称为红袍神巫。
不过，另一个疑问，又涌上了心头，神巫都披红袍，红袍神巫这种说法不等于什么都没有说吗？
真是扑朔迷离，他都要昏头了。
哲翀接着问道：“沐灵，那你给我讲讲，在那两千年间，都发生了什么大事件吧。”
沐灵沉吟后道：“我沉睡太久，有些记忆暂时还没有恢复，特别是现在只有这点河水，我灵力不够，无法唤起记忆深处的东西。不过，我可以给你讲一讲，现在想起来的部分。”
哲翀点头道：“有多少讲多少吧。”
沐灵摆动鱼尾，望着冰原山道：“将近一万年的某一天，严格来说，是九千九百零一年前的一天，这座庞大无比的冰原山从天而降，其身上的冰雪之力磅礴雄厚，并不断往外蔓延。”
接着道：“其上的晶冻城每次在大血祭的末尾时，必定发生惊天动地的大战，打得天崩地裂，日月无光，血流成河。”
沐灵略带忧伤地继续道：“第一个大血祭后，红袍神巫同当时的华帝一战后死去，留下了神巫红袍、神元鼓、曲龙弓和《巫神真经》三卷真本。”
神巫红袍，他怎么只记得是大巫袍？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哲翀打断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沐灵淡淡道：“因为，我也参加了那次大战。红袍神巫召唤我，以我为载体，用水元神咒击伤了佛陀，而我在那一战中差点魂飞魄散，灵智泯灭。”
哲翀吃了一惊，眼前这个看起来虚弱的，人畜无害的河灵，竟然能够参与那等层次的战斗，并帮助所谓红袍神巫击伤了佛陀那样的大能。
他对沐灵的轻视之心收了起来，从这位身上，说不定能探听到很多重要的信息。
于是，又问道：“后来呢，你还记得哪些事？”
沐灵摸着自己的光滑的额头，张开大大的鱼嘴道：“后来，古巫族陷入了持续一千年的内乱。”
哲翀连忙问道：“内乱，什么内乱？”
沐灵看了一眼哲翀道：“巫师团和家长会、执政院三家割据一方，相互攻伐，除了大血祭后持续二十年的休战，其他时间都在你争我夺。”
哲翀实在想不通这三个机构之间有什么好争的，便问道：“这三个机构在抢什么？”
沐灵眼神一变，答道：“什么都没抢。”
哲翀不快道：“什么意思？”
沐灵一字一字道：“他们只是在杀人。”
哲翀脑子突然轰的一声，一下子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小冥祭！
只有小冥祭才会需要持续一千年的大量生灵的灵和魂，以及血液来喂养，直到完成为止，而天元结界一旦成型，古巫族困在祖地，无法出去。
于是，只有杀自己人。
他早先也疑惑，不完整的天元结界，如何在各大能和各种势力的围攻下，坚持到现在的。
原来，中间经过了一千的“喂养”和“补充”，其代价可想而知。
武人的气血之力，巫师的巫力都是天元结界的营养。
普通人呢？蚊子再小也是肉，何况是持续一千年的大战。
不过，三大机构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呢？杀人，是有预谋有计划的进行的吗？
他们就不怕，一旦杀过头，或者杀得不够吗？
除非他们之前，还有一股力量在操作和控制。
红袍神巫，除了他没有什么人还有这样的能力。
那么，比彻神巫呢？能够确定，红袍神巫是比彻的一个残魂吗？他不是在第一次大血祭后死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