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半岛三十一国及诸多部族均为巫神朝封国,以象国和游龙国实力最强,逐渐形成以此二国为中心的东西二霸,西部以象国为主,东部以游龙国为主。
近古大战后,它们脱离巫神朝,不再修炼巫力,转而修炼佛法或修炼元气。
比彻塔内第五十层的“商议堂”里行巫部中高层全部已经到位,哲翀和梨崖盘坐在最前方,说明这次夏南半岛诸国对天元结界的冲击并非小规模的试探性攻击,而是会持续三年的长期战争。
所以,巫师们不必惊慌,当前的任务在于,冲击上巫境的行巫境大圆满要做好最后的准备,一个半月后即可启动破境程序。
梨崖安排几位德有分别去纯元城和日光城告知家长会和执政会,此次天元结界遭到冲击的基本情况,至于具体细节和其他安排,在一年一度的“巫祖城大会”上大巫会再作说明。
天元结界受到来自夏南半岛的冲击,或者遭到来自新州大华朝各诸侯的攻击已经司空见惯,但强度一向不大,引起的天元结界震动微乎其微。
原因在于:
一方面,天元结界本身非常牢固,普通的干扰或者冲击造成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
另一方面,天元结界的基本构成包含了《巫神真经》真本,神鹰大鸟真身以及“天元神咒”,具有吸收五元之力的特殊功能,若只是小打小闹,不仅起不到破坏的作用,反而在修补天元结界。
因此,一旦引起了天元结界大震动,必然动用了耗费巨量五元之力的法宝或者功法。例如,百年大血祭时华帝以天帝剑直刺晶冻城引发的结界撕裂。
夏南半岛诸国并没有闻名七星大陆的高阶法宝,也没有足以威慑其他地域的功法,他们究竟用什么攻击天元结界?背后又有哪些势力在支持?这样做的意图又在哪里?
这些事情,都需要一一考虑和分析,但梨崖无法分心去处理这些事情,整个巫师团开始进入新一轮的爆发期,上巫境的巫师将再次陆续出现。
天元结界震动三天后的夜晚。
在比彻塔第六十层梨崖的修炼室里,灰暗的房间,铺满了绿色和泛黄的卜草,一个大火坑占据着最中心位置,木材正燃烧,火光微弱,书架上摆满了各类卷轴和纸卷,还有几个笼子,里面关着鸡、猪、羊等动物。
梨崖全身黑装,一个斗笠挂在后背上,头戴黑色头巾,细长辫子盘在头巾里面,露出一截朝向左边。
哲翀正盘腿坐在一个蒲团上,双目紧闭,双掌放于腹前,戴着大巫斗篷,银色的发丝用一根细绳捆住再立起来,朝向正三方向,胸前金色的铃铛图像,在微弱的火光中不断闪烁着。
梨崖面前打开着几卷羊皮纸,正用卜草不断编织着奇形怪状的偶像,有大有小,有动物状,有人物状,有神像,有鬼怪像等等。
卜草上还摆放着近十个薄木板,上面写着巫文,画着各种图像,以鬼怪和神明的图像居多,都怒目圆睁、齿牙毕露,手持法宝,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
梨崖和哲翀已经准备许久,务必一击而中,让梨崖顺利破镜,晋升到上巫境。
行巫境顾名思义,具备了行巫仪的能力。小巫和灵巫无法调动的巫力来行巫仪,最多只能运用一些咒语和大印而已。
巫仪是一个完整的过程,由一系列的巫术组成,相互间形成一个明确的结构。
从行巫境突破到上巫境,其关键在于“先灵”由虚化实,从巫师的眉心中走出,能够到外界活动,但其形体除了巫师本人和更高阶的巫师外,仍然不可见。
也就是说,行巫境巫师的“先灵”仍然只是寓居在眉心中的一团朦胧之气,只有到了上巫境,这团朦胧之气才能由虚化实,对世间的物质存在产生直接的作用力。
梨崖想要让自己眉心中的“先灵”凝聚真身,还需要很多其他的辅助材料,作为暗元系巫师,他要靠月光之力来浇筑“先灵”,那就是哲翀出手之时。
哲翀一直在积蓄力量,大巫境大圆满巫师的巫力若一个控制不好,过多或者过少,都可能让梨崖在最后关头前功尽弃。
月光虽柔,一旦过量,仍然可以灼烧梨崖的“先灵”,击散辛辛苦苦凝聚成的形态。
哲翀自身在祖庭中经历过一次“巫力灌体”,那种将人几乎要撑爆的感觉,他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于此同时,神魂方面的撕裂感,亦让人生不如死。
侥幸存活下来并成为新一代大巫,真是巫祖保佑。
梨崖做好了一切准备,开始盘腿坐在卜草上,周身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偶像,各种形状的树枝,画着奇怪图像的木板,面朝西北,背朝东南。
哲翀睁开眼睛,右手手指掐诀,然后一点火坑,火势“腾”地上涨,一捆成人手臂粗的卜草在火坑里绕烧起来,整个修炼室变得烟雾缭绕。
梨崖见状,左手隔空从笼子里抓来一只五彩斑斓的大公鸡,右手从笼子里又抓出来一头乳猪,嘴中咒语声不断冒出。
哲翀也从笼子里抓出一只黑白相间的公山羊,逮住羊角。
时间一点点流逝,梨崖用一把中型刀具,往攻击头上打击,然后割开鸡嘴,流出鲜红的鸡血,往卜草编织而成的偶像和各种树枝上滴去,并用鸡血在木板上进行图画。
梨崖再次用刀捅入乳猪的心脏,在乳猪痛苦的呻吟中用猪血做了和鸡血同样的步骤。
哲翀年纪虽小,但这种场景早已见过不少回,用刀解决了身前的公山羊,并将羊血递给梨崖。
梨崖自然又是一番一模一样的操作。
每一个古巫族家庭,一年中会进行多次巫仪,有些还会进行家支大巫仪,无论婚丧嫁娶,出门远行,伤病疼痛等等,都需要巫师来祈福驱鬼,问吉凶等等。
哲翀把大公鸡、乳猪和公山羊一律头朝西北,尾部朝东南,按照鸡、猪、羊的顺序,整齐放在火炕的右边。
一柱香之后,梨崖将卜草编织而成的偶像用力丢进火坑中焚烧,哲翀将三个牺牲依次放进火坑进行处理,用刀割下公鸡的一只翅膀,乳猪的一个前蹄,公羊的一只后蹄,放在火上烧烤。
这时,修炼室中的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变得越来越难闻。
一盏茶后,梨崖尝了一口鸡翅膀,一口猪前蹄,一口羊后蹄。
哲翀连忙加大火坑中的火势,一股鲜肉被烧焦的味道充斥着整个修炼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