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放松下来后的顾夏,只觉得哪哪都疼。
还特别的累。
不管是身,还是心。
昏昏沉沉中,她觉得好像有谁掀开了她的被子,想睁开眼睛看看,但眼皮好像有千斤重。
是做梦吗?
就在她越来越急,使劲挣扎着想要醒过来时,却闻到了一股特别熟悉的香味。
熟悉到就好像她一直都被这个香味环绕着。
是什么味道呢?
她急切地又嗅了嗅。
是了,
是他的清冷的薄荷松柏香。
顾夏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意识到来人是陆宴时,便瞬间放松了警惕。
他要干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快她就知道了——
因为有一双干燥的手缓缓掀起了睡裙的下摆,挑起一坨药膏后轻柔地给她抹药。
每一个柔软的角落都顾及到了。
“唔——”
冰冰凉凉的。
那肿胀疼痛的不适感很快就被一阵清凉舒适所取代。
嗯,虽然很羞耻。
但不过是个梦,人舒服了就行。
起码能睡个好觉了。
顾夏心满意足地翻了翻身,又陷入了沉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好像又做梦了。
这次梦中的场景不断变化。
一会还是上一世的自己,没日没夜地在办公室加班,拿着那可怜的薪水,不停地被领导深度cpU。
一会又是初中时,走过校园内的某个拐角,迎面撞上一个清冷英俊的男同学。
一会是她在酒店被人灌醉了酒,歪打误撞地不知道走进了哪个男人的房间。
梦中的画面变换得奇快无比,她还没能仔细看清。
忽然又切换到了一个十分诡异的画面。
这次她变成了一具透明的鬼魂,眼睁睁地飘荡在自己身体旁边。
而她的身体却像是一个牵线木偶般。
太吓人了…
画面再次切换,这次她飘在半空中,俯视着躺在病床上的自己。
看着陆宴满眼深情地望着自己许久许久,然后再用他那双修长匀称的手指涂抹了药膏……
给她私处上药?!
卧槽,上药这件事她怎么梦了又梦。
难道这是她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也太特喵的恐怖了。
顾夏痛苦地抱住脑袋,想停止住这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终于,
脑中的画面渐渐飘远,最后只剩下鼻尖那若有似无的一丝香味。
耳边是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是扑棱着翅膀的小鸟鸣叫声。
睁开眼。
看见一片淡黄色阳光自落地窗斜射进来。
这画面太宁静,太美好。
以至于强行从梦境中清醒过来的顾夏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哪里。
她有些怔然,宛如隔世。
刚才的梦实在是太逼真,太恐怖了。
这时,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熟悉的声音。
“夏夏?夏夏?”
顾夏循着声音的方向缓缓偏过头去,看见一脸焦急的沈媛。
“妈妈?”
“‘哎!哎!”
她这懵懵懂懂的模样,把沈媛吓得不轻,眼眶里的泪珠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了。
“是妈妈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沈媛泣不成声。
昨日在会所,她明明目睹了夏夏和那个陆悠然拌嘴。
小打小闹的沈媛也根本没放在眼里。
她现在是后悔的,如果自己早点出手,或许她的乖乖女儿就不会经此噩梦了。
还真是小瞧了那个易悠然。
天知道她早上进来时,看到夏夏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心里有多害怕,差一点,差一点就要失去她的宝贝女儿了。
她还没来得及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顾夏摇了摇头,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上前给她调高床位。
“哥?”
裴绍眼中的担忧一点都不比沈媛少,他点点头说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
“不用,我好着呢。”
看着女儿故作坚强的模样,沈媛眼眶里含着泪。
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
顾夏反抱住她,轻轻在她后背拍了拍。
等沈媛情绪平复得差不多了,才稍微拉开一点两人的距离,抬手帮她抹去脸颊上的泪水。
轻声道:“妈妈,这不关你的事,你不要自责。”
犯错的明明是施暴者。
受害者以及受害者家属都不应该用施暴者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听着熟悉且让人安心的声音,顾夏脑中那被抽离的思绪逐渐慢慢回笼。
“不是哥,你怎么过来了呢?”
裴绍揉了揉她脑袋,“我怎么就不能过来了呢?”
顾夏:“我记得你昨天不是说今天有个很重要的生意要谈吗?”
裴绍:“傻丫头我必须要亲眼见到你平平安安的。”
顾夏:“那……”
裴绍知道她要说什么,便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没有什么生意比我妹妹还重要!”
顾夏闻言嘟了嘟嘴。
虽然很心疼哥哥到手的生意飞走了,但是这种被家里人爱着宠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好到飞起来。
至于哥哥的生意损失,她来弥补!!
裴绍怕她坐着腰酸,又拿了个抱枕给塞在身后。
看着眼前关心自己的家人,顾夏心中一暖。
因为刚刚那个太过真实恶梦境而紧绷着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
虽然心中还有疑虑,但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
她还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来,问道“对了,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在这?”
裴绍:“是陆宴通知我们的。”
提到陆宴,顾夏这才反应过来。
陆宴没在。
也不知道昨晚他是几点走的?
一想到自己刚刚做的上药的那个梦,就觉得羞耻。
还好不在,
不然此时的她完全无法直视他那双指节分明,灵活有力的手了……
而沈媛听到他们提起陆宴,脸色不太好看。
还‘哼’了一声。
顾夏:?
她可以理解自己因为陆狗出了这种事,妈妈肯定会不高兴。
但印象中,沈媛一直是极其注重个人修养的那种人。
很少会以这种冷哼的方式表达对一个人的不满,看来陆狗肯定是又做了什么事惹妈妈不高兴了。
“陆宴呢?”
裴绍低声道:“昨天半夜出发去瑞士了。”
“瑞士?”
“嗯,听说是和他父母亲当年车祸有关的事情,但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就说了个大概。”
这么突然吗?
顾夏想问问情况。
但摸了摸口袋,才想起自己手机早就在易悠然那个变态冰浴缸里泡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