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计划报仇的那一天起，英红就想过警察总有一天会找上门。
所以，在这一天真正到来，面对警察上门来调查时，她十分镇定，问什么答什么。
在张帅问到她对英兰在学校被孙馨馨等人霸凌的事时，她也是如实告知情况。
“我一开始并不知道，直到她在家自杀，老师联系上我，我才知道。”
当年英兰被那三个畜生侵犯的事，除了当事人外，谁都不知道。
所以，时隔多年，畜生已经死了，现在也就没必要再提起了。
张帅闻言，一双眼紧盯着英红，问道：
“那你没想过，要替你妹妹讨回公道吗？”
提起孙馨馨，这个英红的表情太平静了，两姐妹感情深厚，对霸凌过自己妹妹，并导致她精神出现问题的罪魁祸首，态度不应该是这样。
英红面无表情，眼神一厉，对上张帅的视线：“警官，你这是在引导我承认，对孙馨馨那帮人怀恨在心，所以想杀了她们，替我妹妹报仇吗？”
她言辞犀利，张帅怔了下后反应过来，面带歉意：“抱歉，是我用词不当。”
“张警官，我不是你们的犯人，我只是配合你们调查，如果你一开始就把当罪犯看待，那抱歉，恕我不能奉陪。”
“如果只是因为我情绪稳定，没有表现出对那几个霸凌者厌恨的情绪，就让你对我产生怀疑的话，那是我的错。我应该把对她们的恨意写在脸上。”
英红脸上溢出一抹嘲讽，直勾勾看着张帅。
张帅没有回避她的眼神，再次真诚道歉后，便与两名同事离开了。
英红幽暗的眸子盯着三人的背影良久，才关上门。
张帅与两名同事一回到车内，便沉声问道：
“你们觉得这个英红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两名同事对视一眼，其中一名圆脸的同事沉吟道：
“根据调查情况来看，她确实是有动机的，她不仅心思很缜密，而且像她自己说的，她情绪很稳定。
你换位思考下，如果你是她，你能做到像她一样，提起孙馨馨那几个害她妹妹患上精神病的霸凌者，能做到一丝丝怨恨的情绪都没有吗？如果是我，我是做不到。
是人都会有情绪，除非她和英兰的感情不好，所以才能这么淡定。不然，她就是装给我们看的，不想我们怀疑她有杀人的嫌疑。”
听他说完，另一名同事开口：“可她这样做，不是更引起我们的注意了吗？”
“是啊，可能她忘了适得其反这个道理。”
张帅听着两名同事话，思索一瞬后道：
“我始终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像是还藏着什么事没说，明面上暂时不能再找她了，暗底下安排同事跟着她，最好24小时守着。另外，我们去一趟孙家，看看从孙馨馨口中能问出什么。”
“好。”
三人一合计，立马便开车前往孙家，半路上，张帅接到了局里同事的电话，说是几年前跟孙兴扬和赵武闹翻的刘杰，早两天前就从国外回来了。
一听这消息，三人不免又陷入了思索，这节骨眼上，几年没回国的人竟然回来了？难免让人不得不多想。
更让三人没想到的是，他们在孙家别墅竟然见到了刘杰，正在跟孙馨馨有说有笑的，关系很好的样子。
孙馨馨一见张帅带着人上门，脸就沉了下去。
再一听竟然是来调查她高三时霸凌同学的事，就更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但碍于孙母在，她不好发作，只得耐着性子敷衍几句，说时间太久，记不清了。
直到张帅提到英兰的名字，她怔了半晌后才想这么个人来。
她长这么大，欺负过的人多了去了，哪记得那么多啊。
可这个叫英兰的，她却一下就想起来了，并且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眼刘杰。
两人四目相对，似同时想起了什么，快速交换了个眼神便若无其事地转回头去。
张帅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所以在孙馨馨很随意地说了几件欺负英兰的小事，并强调只是闹着玩的后，也没过多询问，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刘杰后，便与同事离开了。
等张帅三人一走，孙馨馨便冷哼一声：
“都过去多少年了，现在还跑来翻旧账，那个英兰，不是早就疯了吗？难道现在又好了？”
刘杰默不作声，微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孙馨馨一句打趣的话传来，他才抬头。
“诶，当年你不是和我哥，还有赵武三个把那英兰给……”
后面的话她未说完便挤眉弄眼，笑得坏兮兮的。
刘杰脸色淡淡，警告地瞪了她一眼：
“当年什么事情也没有，你别在外头给我乱说，把警察给我惹过来。”
“你怕什么，就算警察知道又怎么样，那女人都疯了，谁能作证啊，再说，我哥和赵武都死了，还不是任你怎么说都行。”
刘杰闻言，脑中忽地闪过什么。
是啊，当年轮了那女孩的三个人，已经死了两个，就只剩下自己了。
顿时，他心头一紧，只觉全身血液凝固，浑身都僵硬了。
这是巧合吗？
他原本不打算回国的，只是听到孙兴扬和赵武的死讯后，到底还是念着旧情，想着回来祭拜祭拜。
可现在，他非常后悔，或许他就不应该回来。
“正好你回来了，今晚我叫几个姐妹过来热闹热闹，就当是给你接风了，几年没见，你可不能拒绝，不给我面子啊。”
孙馨馨说着，拿起手机就吆喝起小姐妹。
不能出门，她在家里开part总行了吧。
刘杰还来不及阻止，孙馨馨已经在电话里兴高采烈地跟人聊起来。
他眉心紧皱，知道这姑奶奶不是个好打发的，要真放了她鸽子，她转头就能把秘密全抖出去。
当晚九点，孙家别墅里热闹非凡，劲爆音乐开得老大声，孙馨馨和五六个小姐妹一边碰杯，一边跟着音乐扭动身体。
刘杰和几个年轻富二代凑在一起，端着酒杯小酌，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几人。
就在一片欢声笑语，气氛正热闹之际，突然从二楼传来一阵刺耳的惊声尖叫，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众人瞬间停下动作，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