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口,围了一堆人,姜家的几个哥哥从姜信身上扒拉砖,小五抱着姜信的上半身往后拽,而姜信哭喊着:“我腿是不是断了?我是不是废了?”
“不会,就是砸破了点皮,到镇子上医馆让大夫瞧瞧,养养就会好。”姜富安慰着他,扭头就给姜忠使眼色:“快去把吴郎中找来止血。”
“姜辉,你去套牛车,送姜信去镇子上。”
可心瞧见地上那么多血,脑子眩晕的厉害,柳飞扬扶着她,看向姜富:“坐我马车去,快。”
一条腿都血肉模糊,看这种情况怕是腿都断了,当下,柳飞扬做出最快的决定,他低下头嘱咐了可心:“你在家等着叔和婶子,我带着你大哥去镇子上看。”
可心白着脸的摇头:“不行,我得去看着点。”
“听话,在家待着。”说完,柳飞扬把人交给了曹招娣:“看着她。”
说罢,小五的马车也赶了过来,柳飞扬抱起姜信直接上车,姜富见状也上了马车,还不等可心爬上车,马就跟脱缰了似的,疯狂往前奔。
叶霞望着远走的马车,担忧的道:“吴郎中还没到,这血也没止住,会不会...”
姜辉瞪了眼她:“娘们家家的瞎掺和什么。”
骂完了她又给她一个眼神:“你和富嫂子回去照顾好小九,我去找叔和婶子。”
家中出了事情,大家更没有心情做其他的,大家纷纷的站在院子里等,眼神带着担忧,这好好的,眼瞅着在过二十来天就定亲了,咋就出了这么个事情。
叶霞和曹招娣扶着小九回去,她摇头:“我没事,就是刚才晕血。”
小九坐在小板凳上,垂头丧气的等着爹娘回来。
彼时,马车上,把姜信放平,柳飞扬和姜富分别守在姜信两侧。
柳飞扬安慰姜信:“别怕,就是骨头断了,我也有认识接骨这方面的大夫,医术很好,不会让你成为瘸子。”
姜信含泪嗯了声,想起身要去看腿,被柳飞扬给摁住了:“别动,好好的躺着,一会儿就到镇上了。”
小五的马车赶的飞快,六里多地,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他把马车停在了济济堂门口,跳下马车把小凳子放下,道:“少爷,到了。”
姜富帮着开开马车的门,柳飞扬抱着人下去,很快,济济堂里有名的齐大夫被他给找来了。
柳飞扬浑身是血,抓着齐鲁胳膊,眼神中有着冰冷之色,道:“红砖砸的,伤到了腿,治好。”
齐鲁朝着他点了下颚:“柳少爷,我先看看情况。”
两家是世交,齐家世代学医,柳家是四代行商,传到柳飞扬这里已经是第五代,柳飞扬本身就不是爱管闲事之人,这次能着急的救病者,看来这个人对他很重要。
齐鲁自然是不敢掉以轻心,仔细的察看姜信的腿,经过清洗伤口,询问了他能不能自己抬腿这些问题后,他只是安慰了句病人:“小腿断了,好生将养,不会成为瘸子。”
姜信听完,眼泪哗哗的就往下流,生怕自己成为残疾,齐鲁见状只是安慰了两句后,给他上好药,并且把腿固定好,这才出来屋子。
姜富见大夫出来了,第一个迎上去,抓着齐鲁的胳膊紧张的问:“大夫,我弟弟怎么样?”
他默默的将姜富的手推开,冷淡的道了句:“断了小腿,好生将养,跟正常人一样,最近一个月内,尽量不要下地。”
说罢,给了柳飞扬一个眼神:“我开方子,你将诊费送我家去。”
说完,扭头走了,就连给姜富一个眼神都没有。
姜富:这个大夫咋就这么牛逼呢,他要是生了儿子,也要去学医。
而他哪里知道,齐鲁平日是不会出诊,就是皇帝病危也不一定能请的动他,他要是主动给人看病,纯粹就是心情好的原因。
柳飞扬朝着齐鲁点头,而后跟着姜富进去接人,出来的时候,小五已经拿了一堆的药放在了车厢上。
一路上,姜富这颗心都惴惴不安的,好在有惊无险。
回到家里都已经快晌午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南码头也没去卖饭,都在家里不断的安慰着葛淑珍和姜永田夫妻俩,而苏燕站在 门口抻着脖子往外看,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等到了马车,这一刻,所有的担忧都化成了一股眼泪,哗哗的奔框而出。
她是不管不顾的冲向马车,小五怕马伤到她,紧急的拉紧了缰绳,马儿扬起四蹄堪堪的停在她的面前,不但是给小五下出一身冷汗,给苏燕也吓的不轻。
柳飞扬掀起窗帘,看到外面是苏燕,骂娘的话就堵在了嘴边上,回头羡慕的对着姜信道了句:“你真是好命,有个媳妇担心。”
心情压抑的姜信,听到苏燕担心自己,感觉腿上的伤口也就没那么疼了,他微微的扯动了下唇角,纠正他的话:“是未婚妻,还没过门,不过也快了,回头请你喝喜酒。”
柳飞扬心里不是滋味,砸吧了两下嘴:“过了年我就二十有三了,到现在也就摸了一把...咳咳,一个媳妇都没娶回来,而你这眼瞅着就娶了两次,说起来我真对自己的岁数真是惭愧呀。”
摸了一把姜可心的手,可这话他哪里敢跟可心的哥哥们说,到嘴边的话硬是给咽了回去,不过回想起可心那柔软的小手....
“信哥怎么样!”
娇柔的声带着哭腔打断了柳飞扬的回忆,瞅着苏燕那痴情的一双眼珠子都黏糊在姜信身上,柳飞扬尴尬的摸摸鼻子,率先下了马车。
屋内,乌央乌央的出来一群人,都奔着马车来了,而彼时柳飞扬拉着姜可心,轻轻的道:“你大哥没事,就是小腿断了,不过被大夫给接回来了,但是后期要好好修养一个月,近半年最好不要干重活,这条腿就不会成为瘸子。”
可心朝着他轻点下颚,从内心里真诚感谢:“今天谢谢你,改日我做东,请你好好的喝一杯。”
瞧见她面容还是憔悴,轻叹了一声:“喝酒就算了,我希望你赶紧的振作起来,争取把烤鸭铺子和点心铺子开起来,趁着过年得赚一波银子。”
“放心,我会尽快。”
柳飞扬把一沓银票递给她,嘱咐了句:“这是一万两的银票你收好,今日我就不多打扰,改天我再来。”
可心收好银票,目送他出门,等回过神来,还为没问起诊费和药费是多少,追出去的时候,马车已经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