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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衍七听到宁子青喊出“殿下”二字时,很是诧异。

他连忙转身跟了上去,刚跨出门槛,就听见那侍卫焦急对宁子青说道:“殿下还未回府,是白大侠旧疾突然发作,府医束手无策,三姑娘赶紧回去看看吧。”

宁子青闻言,脸色骤变,急匆匆向周老汉他们打了声招呼,翻上那侍卫牵来的马匹,扬鞭疾驰而去。

她走后,苏衍七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他惊讶宁子青何时学会了骑马?也好奇那位白大侠与她的关系,更疑惑她口中的“殿下”究竟是谁?

望着宁子青远去的背影,苏衍七眉头紧锁,满腹疑团。略作沉思后,他吩咐清虚、羌择二人去调查宁子青的情况。

而他,当即决定前往宁侯府打探消息。

等苏衍七回到苏府时,已是月落星沉。

他瘫坐在书房的椅子上,面色凝重,心绪难平。

当从宁侯爷那里得知宁子青并未嫁给书生,而是被二皇子霍云鸿带走后,他内心震惊不已。

苏衍七烦躁地揉搓着额角,心中憋闷。

不久后,清虚二人回来复命。

他们告诉苏衍七,宁子青如今虽然住在二皇子府中,但霍云鸿并未给她任何名分。

至于那位白大侠,原是个江湖中人,名叫白宜枫,不知为何与宁子青一同进了二皇子府,现在在霍云鸿手下效力,还是宁子青的习武师父。

听完这些,苏衍七只觉得不可思议,心里顿生出强烈的不安来。

夜里,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回想起白日里宁子青对他的冷漠态度,他思来想去,断定是宁子青对他有什么误会。

次日一早,苏衍七带着一行人前去苏氏商行下的一家医馆,打算再搬运些药材去救济流民。

没成想,竟在医馆门口遇到宁子青扶着一个青年男子来找郎中看病。

苏衍七仔细打量了那人一番,想来此人便是宁子青的师父,白宜枫。

苏衍七快步上前,与二人见礼问好。

但宁子青看到他,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不予理睬。

感受到她的冷漠和疏离,苏衍七心里酸涩难言。

三人先后进入医馆,宁子青请郎中为白宜枫诊治。

片刻后,郎中把完脉,无奈地摇了摇头,坦言自己的医术无法救治白宜枫,让他们另请高明。

宁子青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难过,红着眼眶去扶白宜枫:“师父,您别担心,我们换一家医馆试试。”

白宜枫强忍着疼痛站起身,反安慰她:“青儿,为师不看了,我们回去吧,这病是治不好的。”

宁子青急得眼泪直掉:“师父,您不能放弃,等殿下回来,我一定去求他请御医来给你诊治。”

白宜枫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的神色,没再作声,拉起宁子青的手往外走。

这时,一直在旁观察的苏衍七忙开口喊住两人:“三妹妹,白大侠请留步,不妨让我试一试,或许我能有办法。”

宁子青顿住脚步,回过头来,漠然地看向苏衍七,眼中充满了不信任。

郎中见状,有些不满宁子青轻视苏衍七,愤然说道:“姑娘,你可别小看了我们东家,他的医术在京都城可是数一数二的。你就算找遍整个京都的郎中,也未必能找到比他更厉害的。”

宁子青蹙着眉头,迟疑不定,她并非不相信苏衍七的医术,毕竟昨天正是他出手救了周大娘他们。

她只是不想再跟苏衍七有任何瓜葛。

他当初既然狠心舍弃了她,她又何必再接受他的虚情假意。

正当宁子青要张口回绝,白宜枫突然全身抽搐,显得十分痛苦。

苏衍七急忙冲上前去切了切他的脉搏,一面催促宁子青。

“三妹妹,快扶白大侠跟我进去,他的脉象,像是中毒已久。”

宁子青一惊,连忙和苏衍七一同将白宜枫扶进里屋躺下。

苏衍七细致地为白宜枫把完脉,立刻吩咐人拿来针囊。

“三妹妹,你先回避一下,我要脱掉白大侠的衣服为他施针。”

宁子青无措地点了点头,跟随郎中退了出去。

过了许久,苏衍七才打开房门,示意宁子青可以进去了。

宁子青担忧地看了眼榻上陷入沉睡的白宜枫,着急问道:“我师父怎么样了?”

苏衍七疲惫地笑了笑:“白大侠暂时没事了,我已经施针压制住了他体内的毒性,让他休息一会儿吧。”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只不过,我还未能诊断出白大侠身中的究竟是什么毒。之后每隔三日,你再带他来找我施针,以免他体内的毒性再次发作。”

宁子青眉头微松,转忧为喜:“太好了,这下师父总算可以好好睡觉了。”

她客套地向苏衍七承诺道:“你放心,只要能治好我师父,你要多少倍诊金我都会付给你。”

苏衍七忙摆手推辞:“三妹妹,你别跟我见外,我不会收你诊金,我们两家的交情……”

宁子青打断他的话,声音清冷:“苏公子,我与你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该分清的还是要分清,我不想欠别人的人情。”

说罢,她不再理会苏衍七,拿起木盆去向郎中要来热水,细心地帮白宜枫擦拭脸上的汗水。

苏衍七心口发堵,只好坐在桌前休息。

他看着宁子青如此关心一个陌生人,心里很不是滋味,犹豫片刻后,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三妹妹,你为什么会喜欢上那个书生?为什么没有嫁给他?反而去了二皇子那里?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可以帮你的。”

宁子青神情一顿,被他的话激怒,却为了白宜枫,咬牙按下了心头的痛楚和恨意:“苏衍七,你我既已退婚,就该与我保持距离,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苏衍七一听,倏地站起身,凑近她身旁急声解释道:“三妹妹,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当初,我真的以为你对那书生有情意,所以才想成全你们。”

宁子青突然就大笑起来,掀眸朝苏衍七凉凉看去。

苏衍七被她冰冷的目光盯得心里发虚,不等他再次开口。

宁子青嘲讽笑道:“苏衍七,你当初选择与我退婚,真是明智之举。”

“实话告诉你吧,我喜欢任何人,都不会喜欢上你!”

苏衍七神情一滞,惊得整个人都呆住了。

过了午时,宁子青送白宜枫回去后,照常骑马出城去等霍云鸿归来。

此前,朝廷决定指派官员到受灾最严重的连州、庆州进行赈灾。

以往这种差事多半是由太子一派的官员赴任。

可这次霍云鸿居然主动向曜帝自荐请旨,要去两地赈灾。

太子本想反对,但他因妖星之祸,已备受曜帝冷落,正急于通过各种手段重获宠信。

是以,他自然不愿意离开皇宫,去那偏远的地方受苦。

见霍云鸿主动请缨,太子虽然在早朝上冷嘲热讽了一番,但却并未多加阻扰。

相反,他还准备暗中下手,要让霍云鸿此行有去无回。

这两人明争暗斗,已然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最终,曜帝将赈灾的重任交给了霍云鸿。

他这一去,已是过了一个月之久。

“也不知道殿下能不能在中秋节前赶回来?”

宁子青在官道上一直等到日落西沉,始终未见霍云鸿的身影。

失望之余,她牵着马来到附近的一条小溪旁散心。将马栓好后,她爬上了溪边的一棵树上,抓了虫子喂鸟巢里的小鸟。

夏日的天气总是多变,不多时,头顶乌云密布,打起了雨点子,宁子青喂完最后一只幼鸟,准备下树回城。

她轻轻摸了摸窝里那几只毛茸茸的小家伙,自言自语地道别:“姐姐要走了,你们乖乖的,一会儿你们的阿娘就回来了。”

说完,她侧身踩住另一根细树枝,想借力往下爬,脚底却突然打滑,整个人直直往下摔去。

“救命!”宁子青本能地发出一声惊呼。

危急关头,一个高大的身影腾空而起,在她落入水面之前,稳稳接住了她。

宁子青顺势紧搂住他的脖子,待那人站定住,这才睁开眼抬头看去。

那是一个身披蓑衣,戴着面具和斗笠的男子,虽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可那双星光熠熠的眼睛,生得极为好看,多半是个美男子吧。

宁子青一时看入了迷。

见怀里的美貌姑娘呆呆地望着自己,男子含着笑意打趣道:“姑娘,先别看了,你再不下来,我的鱼都要跑光了。”

宁子青尴尬地收回目光,从他怀抱里一跃而下,双脚却不慎落进了溪里,溅了自己一身水。

她掀起打湿的衣裙,不悦地抱怨:“你就不能把我救到岸边去,再放我下来吗?”

男子耸了耸肩,颇为无奈地说:“在下才疏学浅,轻功有限,带不动两个人飞至岸边。”

这不是暗戳戳说她很重吗?

宁子青顿时火冒三丈。

“那你下次最好别乱救人了。”

还不如让她直接落水,省得被这人占去了便宜。

宁子青越想越气,横了男子一眼,抬脚上了岸。

男子倒是个好脾气的人,没有与她争辩,他摇头失笑两声,走到不远处收起渔网,摘了几条小鱼扔进竹兜里,动作麻利地收拾好钓鱼的工具转身离开。

临走时,还不忘提醒宁子青:“姑娘,快回家吧,要下大雨喽。”

他话音方刚落,天上雷声滚滚,大雨倾盆而下。

男子一愣,脸上讪笑着指了指天空。

“老天爷真给我面子!”

“你个乌鸦嘴!”宁子青气得跺脚,赶快牵了马去找地方避雨。

两人冒着瓢泼大雨走过一条泥泞的小路,在树林深处找到了一间废弃的茅草屋。

宁子青抢先冲进去,凶巴巴拦住男子警告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就在屋檐下躲雨吧!胆敢闯进来,信不信我挖了你眼睛。”

男子强行拂开她的手,理直气壮往里一站。

“姑娘,你怎么这么不讲理?我刚刚救了你,你不感谢我,反倒要我这个救命恩人在外边挨饿受冻。你良心过得去吗,也不怕老天爷惩罚你啊。”

说罢,他不顾宁子青的威胁,放下手里的渔网竹兜,找来一把干稻草席地而坐,然后摸出火折子点燃烤火。

宁子青从来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人,一时语塞,只得坐在角落里戒备地盯着男子从怀中掏出几种香料,熟练地架起一口小锅烧水煮鱼。

宁子青不禁对他起了怀疑。

“你身上还带着名贵的香料,你不是附近的村民吧?”

男子挑了挑嘴角,大方承认:“我主子可是城里的大人物,你敢挖我眼睛,小心我主子找你麻烦。”

宁子青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原来是个狗仗人势的狗奴才。”

男子嘴角一抽,竟无言反驳。

见他一脸窘迫的样子,宁子青乐得笑出了声,随手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抛到他身边。

“本姑娘赏你的,算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了。”

男子冷哼一声,嫌弃地挪开了身体。

宁子青也不恼,悄悄握紧衣袖里的匕首,靠在墙上闭目养神。等雨停了,她还得赶回去照看白宜枫。

原本只是想小憩一会儿,可她实在太累了。

醒来时,天色已暗。

宁子青微微睁开眼,愕然发现自己竟然靠在了男子的胸膛上,他正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

“你醒了,起来喝点鱼汤吧,我一直给你煨着的。”

宁子青眼眸一沉,恼怒地推开男子。

“登徒子,你干什么!”

说着,气冲冲扬起手朝他扇去。

男子反手擒住她,气结道:“是你自己睡觉不安稳,一打雷就吓得大哭大叫要找阿娘,还一个劲儿往我怀里钻,现在还怪起我来啰。”

亏他刚才哄了她半天,好不容易才把她哄睡。

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恩将仇报要打他。

男子愤愤不平地晲着宁子青。

宁子青尴尬地愣住,脑海中约莫还记得,睡梦中她确实听到了雷声,害怕得哭着要找阿娘。

她以为那只是个梦。

想到逝去的娘亲,宁子青眼圈泛红,委屈地抽噎了两下,哽咽着抹掉滚落出来的眼泪。

“我阿娘……已经不在了。”

瞧着她难受地抱紧膝盖,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男子心里莫名一揪,满是怜惜。

他往火堆里添了把稻草,起身走至门口,背对着她说。

“你快烤烤火吧,把衣服烤干,免得受凉。”

宁子青心里一暖,似乎很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她了。

她道了声谢,坐在火堆前喝着热腾腾的鱼汤,望着站在门口的那道颀长身影,出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主子是哪家府上的公子?等雨停了,你随我一起骑马回城吧。”

男子转过脸来,满眼诧异:“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还让我跟你一起骑马回城?”

宁子青一脸正色:“外边这么黑,没人看见,我带你一程,等到了城门外,我再放你下来。”

男子似受到了惊吓,拉了拉衣襟,干脆地拒绝她:“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姑娘请自重。”

宁子青一噎,没好气地低骂了一声。

男子没听见,向她介绍自己。

“我叫阿四,我主子来头可大了,怕吓着你,你还是不要打听了。”

接着反问她:“姑娘你怎么称呼?”

宁子青闷着脸,随口回了句:“我在家里排行第三,大家都叫我三姑娘。”

“三姑娘,这么巧。”

阿四低喃,眼眸里泛起一片柔色,他卷起右手的食指,忽然就想起了,那个爱吃甜食,曾经咬过她的小女孩,唇角不自觉地溢出一阵欢喜的笑意。

看他陶醉在痴笑中,宁子青不怀好意地调侃道:“阿四,想你媳妇儿呢?笑得这么开心。”

阿四的笑容僵在唇边,眼眸微垂,有些失落地叹惋:“我哪有什么媳妇儿,她早就许配给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