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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一派胡言!”

一名身披铠甲的男人撩起了帘子走了进来。

他那刚毅的脸上挂满愤怒,他瞪着钟煜,伸出手指着他说:“来人,把这个太监给我拖出去重打20军棍。”

几名士兵互相看了下后向着钟煜走来。

“给我停手。”上官飞燕喊道。

几名士兵听到后停下脚步,他们看向了男人。

男人刚想发火,上官飞燕道:“于统领,好大的官威啊,怎么,是我让小煜子治的,难道连我也要一起打吗!”

于庆光听完就算心中多有不快,还是伸手作揖道:“末将不敢。”

“我看你是敢得很,本将请煜公公来,就是来帮忙治疗士兵的,煜公公的能力,太后都能治,你还质疑他的医术不成。”

于庆光指着钟煜大声说:“将军,不是末将质疑他,这小太监要用刀,用缝衣服的针,这是在治病吗,我的将士已经这样了,他还要割肉,你说说,哪个医者会这样做。”

钟煜没有生气,古人不知道外科手术很正常。

他伸出双手作揖说:“于将军,这位士兵周围的伤口红肿化脓,可以说细胞已经坏死,如果不切除,坏死细胞会逐渐蔓延,病菌会通过血液传入心脏导致心脏病变死亡,所以必须切除那些坏死的肌肤,用针线是为了让切割的伤口贴合在一起达到快速愈合,防止病菌再次感染。”

“放屁,玉芍璜,你说说,医书上有没有这种治疗方法!”

玉芍璜道:“于将军,医书上确实没有,但…………”

他还没说完,就被于庆光打断。

他指着钟煜:“听到没有,医书上没有,上官将军,我不会用我的士兵性命陪他胡闹,看在你面子上,让他给我滚,以后不准进入我的营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对着后面的士兵招了招手。

上官飞燕唰的一声抽出了佩剑说:“于庆光,是你在胡闹,还是我们在胡闹,要是你不想看给我出去,要是想看就乖乖给我闭嘴,小煜子,赶紧开始,士兵的性命重要。”

钟煜点了点头,他很感激上官飞燕对自己的信任,这个女人真心不错啊。

于庆光还想说,但看到上官飞燕的眼神,他哼的一声:“如果我的士兵因为这小太监死了,请你转告太后,我不会再为不把士兵当人的人,草菅人命的人做事。”

说完后他直接走到钟煜身边不远处,死死盯着钟煜的一举一动。

钟煜也没有管,他让玉芍璜烧开水,把所有等会能用到的东西全都扔入。

拿起酒壶,打开后闻了闻,闻到味道,他微微皱眉,这酒精溶度不够啊。

可现在已经没办法去提存了,时间来不及,怎么办!

“玉军医,军队里有肾炎草吗?”

玉芍璜一脸疑惑看着钟煜:“何为肾炎草?”

“杏叶兔耳风,皱叶子、马蹄草,你看看哪个名字对上了。”

“哦,你说的是治疗肾炎的马蹄草,有的,但煜公公,你也说了是肾炎草,这味药是治疗肾炎的,这位军士是刀伤,用这?”

于庆光听完哼了一声:“还说自己不是庸医!”

“于庆光,你给我安静。”

上官飞燕走过来:“让人去拿,煜公公肯定有他的用法。”

玉芍璜点头:“是,我命人去拿。”

拿来肾炎草,钟煜立马把它放入碓中开始打磨。

玉芍璜小声问:“公公,这味草药是不是可以治疗刀伤?”

“嗯,可以,效果是有一点,现在只能将就用下,等手术做完,再配消炎药。”

打磨好,钟煜从热水中夹起那些器具一一排好。

古代麻药只有臭大麻汤,但现在要熬制有些来不及,至于热胡椒汤,钟煜也没打算用,这东西本来就不是很卫生。

他拿出了银针封住伤口的神经,让对方感觉不到疼痛。

他问那名士兵:“现在手臂有没有感觉?”

那士兵微微摇头。

“好,咱家要开始了。”

“嗯,公公,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为什么不拼一拼,就算死了,也不怪公公。”

钟煜笑了笑:“放心,会好起来的。”

医疗设备和器材过于简陋,钟煜也没办法做到无菌,他只能用烧开然后冷却后的水先清洗下对方的伤口,拿起干净的布条,擦拭着对方已经化脓的伤口。

拿起小刀,他先掂量掂量。

有点重,但这已经是军营里最小的刀,他只能动作轻盈试着力度。

“玉军医,如果等会伤口流血或者流脓,麻烦你擦拭下。”

“好,交给我。”

钟煜每次下刀都会避开血管,可肌肉内的脓包还是在他下刀后四处喷溅脓液。

比自己想象的还严重啊,钟煜不断用刀扩大伤口。

于庆光看着伤口,心中也是倍感着急,要不是那名士兵此时还在喘气,眼睛还是睁着,他已经拔刀把钟煜的脑袋砍了。

把坏死的位置割掉,钟煜开始为他清创,拿着银针止住鲜血,把碾碎的肾炎草涂抹后,他开始穿针引线。

针头是直的,又没有止血钳作为辅助,缝合速度非常慢。

一层层的缝合,切口慢慢的聚拢在一起。

“玉军医,拿点金疮药过来。”

玉芍璜把金疮药递给了他,钟煜接过打开瓶子把药均匀的撒在缝好的伤口上。

拔掉手臂上的银针,那名士兵此时眉头紧锁:“疼!”

“忍一下,是不是感觉不到手臂的肿胀,只有疼?”

士兵点头:“嗯,只有疼,但这种疼和刚才的疼比起来,已经好很多了。”

钟煜笑了笑:“嗯,你先别动,咱家给你包扎下伤口,这几天手臂不要动,等拆线后,你就好了,记住伤口不能碰水。”

“好,谢谢公公。”

“医者本职,无需谢。”

他一边包扎,一边把包扎手法教给了玉芍璜,让他每天用自己的方法为这名士兵换药。

玉芍璜非常激动,从刚才士兵的表情,还有他为士兵诊脉来看,士兵的情况急剧好转,真是神人啊。

常言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而钟煜这样毫无保留展示,他在佩服的同时,对于钟煜的感激更是不言而喻。

处理好伤口,钟煜开始对刚才所用的器材进行清理消毒。

噗通!

钟煜被玉芍璜的动作吓了一跳,他赶忙扶住跪在他面前的玉芍璜。

“玉军医,你这是为何啊,快请起,你这是折煞小奴了。”

“不,煜公公,达者为师,煜公公能这样毫无保留的展示医术,受的起在下一拜,如果煜公公不嫌弃,在下不才,想拜煜公公为师。”

钟煜被吓傻了,你一个医官拜我一个太监为师,这传出去还不被笑掉大牙。

“使不得,使不得,玉军医快快请起。”

“在下愚昧,入不了公公之眼吗?”

钟煜摇头:“没有,没有的事,小奴只是一区区小太监,何德何能可以成为玉军医的师者,万万使不得。”

玉芍璜失望的被钟煜搀扶起来,他认为是自己愚昧,是自己入不了钟煜的眼。

看到他那一脸郁闷和懊恼,钟煜也不想多解释,他转头对于庆光说:“于将军,幸不辱命,这名士兵此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于庆光看着钟煜,从一开始的气愤到现在看到士兵在钟煜的治疗下好转的欣喜,虽然治疗匪夷所思,但那名将士的情况已经可以证明钟煜的医术。

他作揖道:“公公,本将刚才说话冲了,请公公不要放在心上,等士兵好转,本将一定亲自登门感谢。”

“将军言重了,将军当时的心情小奴懂,也证明了将军是一名爱惜将士生命的好将军,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将士们能成为将军的兵,是他们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