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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一早就从宫中传出旨意,今夜取消宵禁。

这已经成了每年的惯例,朝廷的律令,总归是要考虑百姓的意愿。

街道上人声鼎沸,各色灯笼,香囊,饰品,还有月饼糕点,一应俱全。

姜初月已经从皇宫中搬出来了,原先靠近晏府的那道门已经被重新封起来了。

这些日子,她在未央宫,夜夜不能安寝。

一闭上双眼,脑海中就浮现母后的面容,她字字泣血,面容凄厉,声声质问她,为什么不给自己报仇。

她无法想象,待她那样好的母后,竟然是被人害死的。

每每想起此事,她的胸腔便传来一阵刺痛。

御医说,她患了心悸的毛病,今后不可思虑过重,否则有损寿数。

可一想到母后是被害死的,她如何能安稳的活着。

青玉甫一进门,就看到公主捂着心口,顿时顾不得行礼,赶忙走过来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姜初月弯着腰,揉着心口,示意他自己没事。

青玉犹自不放心,当下便要去请郎中,被姜初月阻止。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便递过去一杯热茶。

半晌,姜初月才觉舒服了些,她看到青玉担忧的神色,摆手道:“不必担心,我没事。”

“说说事情办的如何了?”

青玉只好收敛情绪,从怀中取出几张纸递过去,“殿下,消息网基本已成,请殿下过目。”

这些年,他走了不少地方,原本便也埋下一些人,想着殿下日后或许会用到。

于是那日,在听到殿下的吩咐后,他便迅速将这些人收集起来,并将自己的想法,也一并写出来。

姜初月仔仔细细看完,才道:“办的不错,只是有一点,这个代管的人,一定要选好,避免事情泄露。”

“是,属下还有一事,请殿下赐名。”

“‘已熟机缘到真际,久将生死断人寰。’便叫机缘阁吧。”

姜初月站在窗前,看着楼下一孩童牵着母亲的手撒娇玩闹,似乎是在索要糖葫芦。

她不禁看得入了神,心想要是母后在,不知是何光景。

机缘阁,机缘阁,一切机缘靠造化,青玉蓦地想起这句话来。

他看着窗前的殿下,总觉得那背影中透出几分寂寥。

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又觉身份不配,只好默默守着,不去打扰。

脑海中想起那位从前的驸马,他记得那时的殿下是开心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

甚至他觉得那段时间,殿下身上的威严都减了两分,变得柔和起来。

奈何造化弄人,如今的殿下,再不见内心深处的笑,只有眉眼间透出的锋利。

“青玉……”

姜初月转过身,正要说什么,门口忽然传来碧彤的声音,“殿下,陛下急召,让你入宫。”

“可知是什么事?”

“来人并未吐露,只说陛下急召,请殿下即刻入宫。”

“知道了。”姜初月说罢,看向青玉,“今日晚些时候,你来府中,我有事交待。”

“是,殿下。”

门口,碧彤垂着双眸,等着姜初月,见她出来,立刻道:“殿下,马匹已经备好。”

姜初月点点头,并无迟疑,大踏步朝楼下走去。

刚下得阶梯,便看到一女子目光紧紧盯着她。

姜初月眸光犀利,在她身上掠过,见那女子低下头去,便也不予理会,直直朝大门而去。

皇宫内,赵成捧着建元帝刚刚咳出的一滩血,手抖的不成样子。

这些日子,陛下的病越来越严重了,他每日胆战心惊,生怕一觉醒来,听到陛下驾崩的消息。

“岁宁来了没?”

建元帝声音嘶哑,面色透着苍白。

“回陛下,马上来了,已经去催了。”

话音落下,就看到小宦官迈步进来,“启禀陛下,岁宁公主求见。”

赵成急忙摆手, “快请进来。”

“儿臣拜见父皇,请父皇安。”姜初月躬身行礼,双眸下垂看着地面,脑海中全是母后的身影。

“起来吧。”建元帝说完,复又咳嗽起来。

赵成连忙抚着他的胸口顺气,一旁的小官宦,已经倒好了茶。

姜初月抬头看着这一幕,心中讶异,父皇病了?

这殿内香气浓郁,可仍旧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夹杂其中,习武之人,对鲜血最是敏感。

她站在原地没有上前的意思,一想到母后的死,和父皇有关,她的心中便无法忍受。

人人都道,父皇和母后情深似海,可谁又知道,这内里竟有这般不堪。

建元帝慢慢平复下来,看着远远站着的女儿,心中不期然想起他的发妻来。

“父皇身体如何?”

姜初月问候了一句,打听皇帝的病,乃是大忌,她不会犯这种错误。

忍着心底的恨意和痛楚,她尽量让自己说话显得平和一些。

建元帝并未接她的话,只是道:“岁宁,朕要你去趟吴州。”

“吴州?”姜初月眉头轻皱,不解问道,“不知是为何事?”

建元帝沉默一瞬,想起晏清时上的那道密折,其上言平水县官员勾结北凉,贩卖私盐铁矿,有通敌卖国之嫌。

可他心中清楚,一个小小的县,是无法做下此等大事,这其中定有朝中之人参与。

“朕收到密折,吴州有人贩卖私盐,买卖铁矿兵器于北凉,你去调查清楚前因后果。”

竟有这等事?

思及此,她道:“父皇为何不派两位皇兄前去?”

闻言,赵成抬头看了一眼姜初月,这宫里宫外,也就岁宁公主,敢和陛下这般说话,要是换做旁人,哪里有这个胆量。

建元帝倒也没有生气,而是说道:“此事不宜打草惊蛇,你连夜出发。”

这些日子,他虽未上朝,可朝中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他的两位好儿子,趁他未上朝,忙着拉拢人手,忙着给自己造势,何曾真正关心黎民百姓。

见此,姜初月也不便多问。

只是道:“儿臣遵命。”

“朕予你便宜行事之权,此令牌你拿着,吴州大小官员皆可调遣。”

说罢,赵成端上一块金光闪闪的牌子,上书“如朕亲临”四个字。

姜初月接过,又听建元帝道: “注意自身安危。”

她拿着令牌的手一顿,神色如常的行礼道:“儿臣遵旨,谢父皇记挂。”

“去吧。”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赵成不禁道:“陛下,这么大的事,公主能办的成吗?”

建元帝压住喉咙的痒意,说道:“调暗卫,护岁宁周全,有任何事,记得来报。”

听见‘暗卫’两个字,赵成立时闭嘴,他明白陛下对公主并不十分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