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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完了公主,接下来就是皇子。

“这位呢,是大皇兄,他如今已被封为端王,这你知道的。”姜初月拉了一下晏清时的衣袖,“端王兄一心都在朝政上,是父皇的好帮手。”

姜初月简短的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过多介绍。

端王性子随了皇后,向来会装模作样。

晏清时明显感觉到她的不开心,但此时也不好多问。

倒是端王,对着晏清时一顿教育,什么让他对姜初月好一点,不能辜负他的妹妹之类的好,俨然一副好兄长的样子。

简直比父皇还能说。

姜初月听得不耐烦,等他说完,赶紧介绍一旁的瑞王。

这回她的笑容多了些,“这是三皇兄瑞王,他的书画堪称一绝,在长安值不少钱,有不少人想要他的字画,可都买不到。”

说着她凑到瑞王跟前,不怀好意的笑道:“瑞王兄,我们多年没见了,你要不要送一幅画给我。”

她那谄媚的神情,逗笑了皇帝,指着她对瑞王道:“看看她那没出息的样子,三郎你不如满足了她,省得她丢人现眼。”

“父皇,我哪有。”姜初月立刻站起身,换了副严肃的神色,她才不会承认。

说完还不忘对瑞王道:“瑞王兄,你听到了,不是我要的,是父皇同意让你送给我的。”

瑞王今年刚过弱冠,长相随了他母亲贤妃娘娘,十分清秀,性子也相对沉稳。

虽然没有端王能言善辩,但姜初月就是更喜欢亲近他。

听着她和父皇的一唱一和,瑞王轻轻挑眉,屈起一根手指在她的脑袋上一弹,“多大的人了,还来这一套。”

姜初月吃痛的捂着脑袋,“瑞王兄,我要告诉父皇,让你娶不上妻子。”

“父皇就在这儿,你去~”瑞王脑袋一偏,示意道。

姜初月看看父皇,又看看瑞王,最终撇撇嘴,什么也没说。

看到这一幕,主位上的皇后眼中闪过不屑,就会些这种小把戏,真是上不得台面。

大公主和二公主也移开了视线,端王一副好兄长的样子,怕是只有五公主和皇帝,是真的开心。

认完亲,开始用膳。

今日没有外臣,算是家宴。

在宫里用膳,一直都秉持着老祖宗的规矩,食不言,寝不语。

十几个人静悄悄的,只听得见咀嚼的声音,连碗筷碰撞的声音都没有。

对于这一点,姜初月还是更喜欢在公主府用膳。

至少没有这么多的规矩,想说话便可说话。

等皇帝放下筷子,桌上的人也纷纷放下筷子,不管有没有吃饱,这便是规矩。

用完膳皇帝离开,众人也相继告辞。

从皇宫出来,晏清时不禁感慨道:“原来皇族中人竟是这样。”

姜初月端正身体看着他,“这样是哪样啊?”

晏清时扶额,深感说话的重要性。

“是臣失言。”

他认错认得利索,姜初月也就不再逗他,转而给他说起了今日见过的这几人。

“大公主,二公主和大皇兄都是皇后所出,而皇后又出身卫国公府,所以卫国公府是本朝最大的外戚。”

说完拍着他的胳膊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吗?”

晏清时略一思索答道:“公主是让我以后避免和他们来往过密?”

“聪明,就是这样。”

姜初月笑眯眯地看着他,真是孺子可教也。

“柳家一门出了一个国公,一个皇后,已然极盛。”

姜初月转动着手上的玉戒指,想起柳家人的嚣张跋扈,眸中一片冷意,“俗话说的好,盛极必衰。”

“那陛下的意思……”

晏清时话还没说完,就被姜初月勾住下巴,两人离得极近,梅花香和墨香混合在一起,充斥在车厢内。

“不要探听圣意。”

她话说得很慢,那温柔的语气中似是藏着致命的利刃,仿佛下一刻便会刺破喉咙。

“有些话千万不能说,说出口你就活不了了。”

那极轻的声音,仿佛一片花瓣,可话中的意思却如千斤,一时砸得晏清时愣在了原地。

他被迫仰起头看着公主,那双桃花眼妩媚却不多情,有的只是无尽的冷意。

她像一把出鞘的剑,寒芒毕现,令人不敢直视。

等她松开手,晏清时的下巴已经多了几个手指印。

热意似乎还残留在上面,他努力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搓了搓手指,忍住想去抚摸的冲动,郑重行礼道:“公主的意思,臣明白了,多谢公主教诲。”

“明白就好,”姜初月敛了笑意,完全没有宫中嬉闹的姿态,“这是做官的第一课,本宫今日先教给你。”

这或许才是公主本来的样子,晏清时想。

回想今日宫中的情形,有些事他还是决定,问清楚一些比较好。

这样以后也知道如何应对。

“臣今日观公主对端王不假辞色,可是有什么过节不成?”

姜初月冷哼一声,“你当我那些克母的传言是怎么来的?”

原来是这样,他没想到这事竟然还和端王有关。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当初为何离宫?”

晏清时没想到她会说这个,犹豫着要不要承认,最后还是好奇心占据上风。

姜初月清楚这些事没什么好隐瞒的,在宫里一查便知。

“六年前母后骤然薨逝,我一时伤心欲绝,不能接受。”

“有一日被如今的皇后,当年的贵妃看到了,她向父皇进言。”

“说‘公主和娘娘母女情深,实在令人动容,娘娘在天之灵若看到公主这样,定也十分不舍,陛下何不准许公主去皇陵陪伴娘娘一段时间,以表孝心。’”

姜初月说着叹了口气,“便是如此,父皇便将我送到皇陵行宫,一待就是六年。”

“那段时间,宫里到处传言我克母,说是我克死了我的母后。”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捏紧拳头,这些事她还没有和端王算账呢。

“从那以后,我在父皇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他待我再没有从前好。”

晏清时手指轻扣桌面,“没想到宫中生活,竟然这般险恶。”

他以为他已经很不容易了,可谁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公主比他过得难多了。

行宫六年,公主却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他实在不知道公主是如何过来的。

本以为这其中藏有什么天大的隐情,原来竟是这样。

“这有什么稀奇,历朝历代不都一样。”

姜初月看得很开,过去的已经过去,重要的是今后怎么走。

这般洒脱的性子,让晏清时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马车的銮铃声缓缓停止,晏清时先下了马车,而后伸出手,扶着姜初月下来。

看公主和驸马这般恩爱,门口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主子心情好了,他们的日子也好过。

回到公主府,姜初月发现收到了不少帖子,晏清时那边同样也有好几张帖子。

明日二月二十五花朝节,她竟然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