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出现的瞬间,沈檐就意识到了这是「黑域最终权限-空洞分权限」的“发言”。
同时他也知晓了「黑域最终权限」也是有“思维”的,不过它的思维型是一种以往没有听说过的“理”。
理智的理,大约相当于自然规律,不会有自我更不会有欲念,绝对的公正,但确实会“说话”会“观察”等等。
起码告密者权限是这么说的,沈檐的“思维”本身也没有多少反驳。
——其实也不可能完全不反驳。
因为这就是很抽象的问题,除非是那种“说不清楚”的存在,否则无法说出在思维方面让思维本身判定为“完全正确”的问题。
这些知识都在一瞬间被沈檐消化并理解,仿佛一开始就知晓一般。
紧接着「黑域最终权限」的言语继续传来,只不过相比之前像是在耳边响起的“私人频道”。
-它在黑域之中显现,带来有效益的意义,
-它在黑域之中布道,钦定新延伸的规则,
-它在黑域之中开源,创造未明晰的法则,
-它在黑域之中宣告,建立既定外的秩序。
【然后成为没有意义,陈旧规则,已知法则,既定内的秩序……】
——最后这句话似乎是一种“道理”,一种与“真理”同级别的“道理”,揭示的是既定与破限的关系。
即破限之后,除了破限的“瞬间”与“唯一”,剩下的破限后带来的事物都会落于“既定”。
就好像那奇迹闪烁之“闪烁”,仅有一瞬,瞬息之后便会回落。
是最初的创造者和后来的使用者之间的区别。
本来沈檐以为「黑域最终权限」说到这就完了,谁知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谁特么把我麦拔了?怎么就两个人听到啊?】
天顶的金色烈日闪了闪,仿佛在说“是我”。
“呃…说好的没有自我和欲念呢?”
“也对,没有不代表不能表现得像有。”
他自问自答道。
紧接着沈檐看向金色烈日,显然这一手操作是有效的,但是他却不太高兴,因为按照「黑域最终权限」所说,居然还有两个人听见了……
要知道他这一手可是防黑域使的!
ta们不能在仪式中“犯规”,所以只要不亲自下场,并破坏仪式,那就不会发现增加了新的规则才对!
那么另外一个人……是谁?
沈檐忐忑地在原地待了一会儿,然而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呼……也许是一个不相干的特殊存在吧。”
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随后离开了黑域,在空洞的实体睁开了眼。
他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
【或许当沈檐正式踏入空洞,并且思绪闲置下来,思索了这些事情,某些难以明说的变化就已经在产生了。】
一段信息呈现为“模仿旁白说话模式的声音”的形式飘过。
人话:有人在假装念旁白。
“谁在说话!”沈檐猛然大声喝道。
他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四处张望着试图发现什么存在。
“哈!你果然能听到呢。”
对方仿佛很新奇一般,正常概念上的人类男性声音从一旁传来。
沈檐朝着那个方向看去,顿时皱了皱眉,因为刚才他还没有在那里看到任何东西,现在却突然多出了一个“东西”。
他的出现没有任何迹象。
从外表上看他是位穿着打扮有些邋遢的人形个体。
左手手里拿着一柄合着的黑伞,一件破烂而宽大的黑袍遮住了全身,就连面庞也被兜帽遮住,完全看不到是什么样子。
只能从因为要拿伞而露出的左手上看出大约是个正常人类的皮肤。
沈檐莫名地就想到“黑袍真是非常适合用来出场时遮盖身份”这样一句话……
穿着破烂黑袍的人抬起右手向他挥了挥,打招呼道:“你好,刚才…这个世界的通报对象是你吧?”
——对方就是另外那个听见的人!而且好像又是一个一来就表现出好像是“我什么都知道”存在……
沈檐听此一惊,他明白对方问这一句只是让对话的开始有个开头,根本就是已经确认了那个对象就是自己,于是在片刻犹豫后就点了点头。
对方很很是礼貌地问道:“那请问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嗯,但是我不一定会回答。”
“没关系,我只是想问一点哲学问题罢了。”
说完双方都沉默了下来。
沈檐在等黑袍人提问,而这黑袍人……似乎也在等沈檐接下一句话?
于是两人就绷住了。
“呃……”
“嗯……”
两人又隔着兜帽对视一眼,虚空确认过眼神,都是不太会社交的人。
黑袍人苦恼地挠了挠兜帽,开口问道:“先有鸡还是先有鸡蛋?”
啊?
什么文艺复兴,这么古早的问题(不是)。
说鸡不说吧,所以沈檐回答道:“鸡蛋吧。”
对方似乎有些遗憾地说道:“可以认真回答吗……”
“这怎么认真回答?难道要研究恐龙在金进化成鸡的那个时代,恐龙生出的蛋叫恐龙蛋还是孵出鸡的蛋叫鸡蛋啊?”
沈檐说完自己都感觉扯淡,这种问题就不该存在于世界上好吧……
而对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拜托!你认识解放了诶!发散一下,发散一下思维呗,我这问题里藏着一份真理呢,不是瞎问的,我还知道黑域是什么……呃,抱歉这个不能说。”
沈檐在心里腹诽道:“你那句知道黑域是什么和前面的完全没关系吧!就是用来吊我胃口引起我好奇的吧!!?”
不过沈檐见他好像是认真的,问这个问题也是有所深意,于是不由自主地认真思索了起来。
但是吧,这个问题怎么说呢…怎么说都是扯淡啊……
片刻后沈檐如实地说道:“不知道。”
黑袍人叹了一声,说出了答案:“其实是同时有。”
?
沈檐歪了歪头,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黑袍人悠悠地解释道:“你以为我是乱说的,但我说过我知道一个真理,它叫做————【定义】”
沈檐思索了片刻说道:“定义?你的意思是鸡蛋问题本质是定义问题,重点不是答案,重点是我们对于鸡和鸡蛋的定义?”
对方打了个响指肯定道:“宾果!”
“那告诉我这个做什么呢?”
“这当然是为了问下一个问题——”
黑袍人抬起手,展示了一下手中的黑伞问道:“这是什么?”
“伞?”
黑袍人按下伞把上的按钮,伞面打开,随即沈檐就完全无法反抗地两眼一黑,无力地倒去。
对方带着些许歉意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对,是伞,也是其他的……”
这前言不搭后话的突然出手……所以你根本就是因为不会聊天在瞎扯的吧!
在最后的一刻,沈檐的直觉这么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