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辞将车停好后,二人就径直上了十四楼。
时笙看向宋砚辞,眉眼轻弯,声音细细软软的,“宋砚辞,那我就先回去啦!”
宋砚辞削薄唇角微抿,“等一下。”
他顿了两秒,“我一会儿做晚饭,你要不要过来一起吃点?”
时笙闻言,漂亮的星眸底闪着些细碎的光,声音悦耳好听。
“可以吗?”
宋砚辞眸底泛着些笑意,声音清冷磁性,“当然。”
时笙跟在宋砚辞身后回了家,声音带着些雀跃。
“那我给你打下手!”
宋砚辞唇角微勾,显然心情很好,“不用,你等着吃就好。”
宋砚辞这样说着,也真的没有让她进厨房。
甚至担心她待着无聊,一边做饭,还会一边开着厨房门和她聊天。
很快,宋砚辞就做好了六菜一汤。
时笙看着桌子上丰盛的饭菜,丝毫不吝啬对宋砚辞的夸奖。
“宋砚辞,你手艺也太棒了吧?”
宋砚辞漫出一声轻笑,给时笙盛了一碗汤,“乖,喝吧。”
时笙重重点了点头,心满意足地接过宋砚辞手中的汤喝了一口。
宋砚辞又给时笙夹了块排骨,声音淡淡的,“你那个角色试镜,怎么样了?”
时笙捏着汤匙的手微微一顿,樱唇微抿着,没说话。
片刻后,她才低低道出一句,“没选上。”
宋砚辞剑眉微蹙了下。
时笙的那两部剧他都看了,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她演技很好。
应该不至于选不上。
“怎么会呢?”
时笙不是很想和别人谈论时晚晚,毕竟她们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
她只含糊了句,“技不如人嘛。”
宋砚辞拿着筷子的指尖微微用力,细密的羽睫微垂,遮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冷冽。
技不如人?
估计是有人觉得时笙背后没什么资本,抢了她的角色吧?
宋砚辞面色不露,轻笑着又给时笙剥了个虾。
“多吃点。”
时笙笑意盈盈地接过他手中的虾,“谢谢!”
吃完饭后,时笙赶紧将盘碗收到一起。
“我来洗碗吧!”
毕竟宋砚辞做了那么久的饭菜,这点眼力见儿她还是有的。
宋砚辞剑眉微蹙,一双大手立刻伸出按住了她的手腕。
“不用,我来收就好。”
他怎么能让他的小笙儿洗碗呢?
他眸底泛着些柔和,声音带着些宠溺。
“我说过,你只负责吃就好了。”
他说罢,将时笙手中的碗接了过去。
时笙被他的话和语气弄得耳尖有些泛红,“那……那太麻烦你了。”
宋砚辞削薄唇角微微上扬,声音清冽磁性,“不麻烦。”
“我很开心。”
时笙微微一怔,开心?
让他洗碗有什么好开心的?
时笙闲着无聊,索性在客厅随意逛了逛。
不得不说宋砚辞的品味非常好,很多小细节处甚至和她不谋而合。
她倏然转眸,看到在墙上挂着一幅画。
画上是一个少女的背影,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
她站在林间的小路上,穿着一身纯白的裙子,散落的头发被风吹起,显得乖巧又漂亮。
时笙眼睫微颤了下,看着这幅画,不知为何心中竟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
“宋砚辞,你墙上的这幅画,是哪里来的呀?”
宋砚辞拿着碗的手微微一顿,片刻后声音微哑,“是……我自己画的。”
时笙漂亮的星眸微眨,好奇道,“你还会画画呀?”
话音一出,时笙便觉得自己这话是白问的。
豪门家的大少爷,会画画有什么稀奇的?
果不其然,宋砚辞发出一声很轻的单音节,“嗯。”
时笙将目光从画上移开,突然又看到阳台上有一幅正被白布盖着的画。
一旁的画具被摆放的整整齐齐。
看上去应该是画了一半,还没画完。
时笙好奇地走过去,声音细细软软的,很是好听。
“宋砚辞,你阳台上的这幅画,我可以看看吗?”
宋砚辞下意识回答,“当然——”
突然,他像是意识到什么,扔下碗从厨房出来。
“等一下!”
他快步走到时笙跟前,将时笙正拉着白布的手一把抓住。
见宋砚辞一副慌张的样子,时笙微微怔了几秒。
随后,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松开了白布。
“抱……抱歉。”
她太没分寸了,人家都没有同意,怎么能去看人家的画呢?
时笙一脸歉意,“不好意思,宋砚辞,我没有看到的。”
宋砚辞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大,倏然松开了时笙的手。
他看着时笙那双带着些歉意和慌乱的眸子,顿时开始后悔。
他好像反应太大,把她吓到了。
和笙儿像朋友一样相处,不用那么疏远礼貌,不是他一直以来期盼的吗?
他怎么能对她那么凶?
时笙其实并没有觉得宋砚辞凶,只是觉得有些抱歉,没有经过宋砚辞的同意,就动了他的东西。
宋砚辞削薄唇角微抿,指尖微微紧缩。
可是这幅画……
他声音清冽磁性,“抱歉,我刚刚太激动了。”
“只是这幅画还没有画完,我……”
时笙赶紧摇了摇头,一脸歉意,“没有没有,是我的错,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乱动你的东西!”
宋砚辞还想说什么,“笙儿,我……”
时笙打断了他,“那个……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些事,我就先回去了!”
时笙说完,也没等宋砚辞回答,就转身离开了。
宋砚辞看着时笙匆匆离开的背影,漆黑邃眸底闪过一丝落寞。
他好像……又搞砸了。
宋砚辞抬手将一旁的白布掀开,那幅画上面赫然是六七岁的时笙。
她笑得乖巧又灿烂,像是他的太阳。
他握着白布的手不断用力,用力到指尖都开始泛白,手背上淡色的青筋倏然突起。
他只是,有些害怕。
害怕时笙知道真相,害怕她知道他从那么小就开始喜欢她,会觉得他阴暗又可怕。
害怕她会再也不理他。
他定定地看着那幅画,突然抬起那双大手,捂住了眼睛,忍不住苦笑。
他到底想怎么样?
既想让她知道,又害怕让她知道。
那么渴望她想起自己,又害怕她会真的想起来。
他好像要疯了。
宋砚辞眼尾泛红,纤长细密的羽睫忍不住微颤,削薄嘴角紧紧抿着。
他到底,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