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礼轻笑一声,“原来是想张姨了,我还以为,我们家小丫头是想哥哥了呢。”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揉了揉时笙的脑袋。
“最近怎么又瘦了这么多,没好好吃饭吗?”
“那一会儿张姨做饭,你多吃点。”
他说着,目光随意向下,刚好看到时笙手腕上的红绳。
时笙生日宴那天没有戴,所以江宴礼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红绳。
他目光微顿,“这是哪来的?”
时笙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意识到他说的是红绳。
她抬起手腕,显摆似的给江宴礼看。
“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宋砚辞送的!”
宋砚辞?
江宴礼的眉头蹙的更紧了。
“他有跟你说过价格吗?”
时笙轻轻眨了眨眼,回道,“他说就是几十块钱的路边摊啊。”
“不过我觉得还是蛮好看的,尤其是这两块玉,看上去像真的一样!”
几十块钱的路边摊?
江宴礼轻声嗤笑,宋砚辞还真是会编啊。
上好的羊脂玉,有价无市的东西,竟然能让他说成是路边摊送人。
也就是笙儿,对这些玉不太了解,才会上了他的套。
见江宴礼的表情不对,时笙疑惑地看了看手腕上的红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她樱红唇瓣微抿了下,有些迟疑问道,“这……该不会很贵吧?”
江宴礼又随意看了一眼,声音清冷磁性。
“没有。”
“一个便宜的小玩意儿而已。”
他声音淡淡的,听不出起伏。
“既然你喜欢,就带着玩儿吧。”
时笙这才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不贵,她就放心了。
江宴礼坐在沙发上,双腿随意交叠,修长指尖一下下轻轻敲在文件上。
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上面。
半个小时前,助理给她发了一份文件。
时笙当年关系很好的那个朋友,果然就是宋砚辞。
宋砚辞似乎从没想过隐藏,甚至还隐隐有将这件事推到他面前的想法,所以他非常轻易地就找到了真相。
当然,也有可能,这些都是宋砚辞想让他看到的。
只是为了降低他的警惕心。
他还需要再好好查一查。
商场如战场,轻易相信别人,可是大忌。
更何况,即便他真的是时笙当年的朋友,也不能代表什么。
毕竟,当年笙儿也才只有几岁而已。
而宋砚辞那时候,也没多大。
要说他从那时候就开始喜欢时笙,江宴礼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
林姐的速度很快,第二天时笙就收到了试镜的邀请。
她要试镜的角色是个女三号,亦正亦邪,看上去纯真烂漫,实际上能笑得一脸无辜,灭人满门。
因为剧本和角色塑造都还算不错,试镜的人很多。
时笙看着那群准备试镜裴桑的人,感觉还是有些压力的。
毕竟那些人,大都是当红的小花,且有些演技也还是不错的。
秦栀年也在,但和她不同,秦栀年试镜的是女二号,是一个性感妩媚的小狐妖。
她为人洒脱,虽然自幼便喜欢男主,却从未做过半点坏事。
很快,就到了时笙试镜。
她走进房间,看着坐在对面的一群导演,轻轻点了点头,以示问好。
“导演好,我是时笙。”
郑导已经接连面试了几个知名演员,结果都不算理想。
他有些烦躁地抬起头,可在看到时笙的时候,呼吸都微微一滞。
太漂亮了。
平心而论,他在娱乐圈这十几年来,从来没见过比她更漂亮的人。
好像,她天生就该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
郑导指尖轻敲了下桌面,收回了思绪,“你想试镜什么角色?”
时笙一双星眸亮闪闪的,乖巧轻笑,“女三号,裴桑。”
郑导的双手不断收紧,太像了。
这张脸,这个笑容,乖巧的仿佛就是裴桑。
只不过,不知道时笙能不能演出裴桑身上的那种疯狂和反差。
他给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工作人员立即将剧本给时笙递了过去。
她葱白指尖捏着纸张边缘,纤长羽睫微垂,看着纸上的内容。
这段剧情是青云派大弟子陆尧趁裴桑喝了些酒,故意调戏她后逃走,被裴妄尘和裴桑灭了满门的剧情。
这段剧情也是时笙最喜欢的,她看了不下十遍。
因此在看到需要表演这一段的时候,她只草草看了一遍,便开始表演。
时笙看着跌倒在地上,满脸惊恐的陆尧,脸上挂着清浅笑意,一步步朝他走过去。
这一刻,她就是裴桑。
裴桑站在陆尧面前,缓缓蹲下,葱白细腻的指尖把玩着一个匕首。
她漂亮的星眸微眨,满是无辜,嘴角挂着乖巧笑意,一字一句道。
“竟然敢趁我喝醉调戏我,你胆子很大呀。”
“你叫什么来着……算了,不重要。”
她用两根葱白手指轻轻捻了捻锋利的刀刃,嘴角笑意更深,声音极其乖巧,却又无比瘆人。
“听说人的身上有206块骨头。”
“我非常好奇,你会在被捏碎第几块的时候,疼痛而死。”
她说着,将冰凉的刀刃放在陆尧的脸上,轻轻拍了拍。
陆尧被吓得浑身微微颤抖,声音带着些惊恐。
“你……你要做什么?”
裴桑笑的一脸纯良无辜,声音极其自然,像是在和朋友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
“当然是……先帮你松松筋骨了。”
她说着,轻笑着将匕首狠狠插进了陆尧的左手。
“啊!”
听着这一声哀嚎,裴桑嘴角的笑意更甚,握着匕首狠狠碾了碾。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就是用这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
她随后轻“啧”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将匕首拔了出来。
“当然,也可能是我记错了。”
她漫出一声清浅笑意,又狠狠将匕首插进了他的右手。
“说不定,是这只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