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瞧了。”
旁边传来懒洋洋一声:“微生商坏到骨子里了,跟他比纨绔,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哦。”
楼湾湾心头一惊,放过了被尖牙咬得充血的嘴唇,转眸一看,便见到柏溪年似笑非笑地倚在沙发边。
“我没有。”楼湾湾心生委屈,为自己辩解:“我喜欢阿商哥哥。”
“呵。”
一道尖锐而又短促的怪笑蓦然响起。
柏溪年身旁的容时晋笑意渐敛,优雅地走向大厅中央的沙发。
那里聚集着一群少年,昏黄的灯光如流动的金沙,洒在他们身上。他们谈笑风生,挥霍着青春——那明亮却冰冷的黄金岁月。珠宝的冷光与烟管的银辉交织,映出他们与生俱来的天真与残忍,奢靡无度,仿佛一切皆可轻掷。
柏溪年悄悄告诉楼湾湾一个秘密:“阿商的直觉不是用来衡量玩伴的,而是审视一个人,到底够不够资格做他的狗。”
他耸了耸肩:“但很可惜,你已经错过了在他面前当人的机会。”
“……”
“哪有这么残忍?!”
楼湾湾默了默,喉间迸发出尖锐的嘶吼。
柏溪年不置可否地朝他笑了笑:“毕竟是你自己不愿意做人的。”
说罢,他也不过多在意楼湾湾濒临崩溃的情绪,大步朝着招呼着他的众人走去。
“唐少爷太瘦了。”
楼安澜鼻尖呼出烟丝,翘着腿深陷在沙发里对众人道:“细腰不堪一握。”
她嘴里发出啧啧声响,转眸专对微生商一个人道:“你喜欢丰腴的还是清瘦的?”
察觉出楼安澜在用自己开不入流的玩笑,唐凤梧睨了她一眼:“闭嘴。”
“诶。”楼安澜口中吐出一口烟圈,笑意盈盈地转过头挑着眉梢对唐凤梧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性感的女人还是美丽温柔的女人?”
“你怎么这么烦?”
微生商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顺手端起桌上的酒杯,轻抿一口威士忌,“玩个牌都不让人清净 。”
新一轮牌局开启,楼安澜将烟管放到一边熟练地洗牌、发牌,纸牌在她指尖飞舞,发出清脆的声响。
微生商放下酒杯,拿起自己的牌,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
“十万。”
声音不大,却在这略显嘈杂的牌局间清晰可闻,慵懒散漫,却叫人不寒而栗。
“玩这么大?”楼安澜笑了一声:“欺负我?”
唐凤梧坐在微生商对面,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沉稳,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动着手中的牌,静如寒潭的目光在牌面与微生商之间来回游走。短暂的沉默后,他微微抬眸,眼神平静如水,淡然道:“跟十万。”
说着,动作优雅地将同等数额的筹码推到了赌桌中央。
楼安澜彻底惊讶了:“你们夫妻想搞死我这小作坊?”
“滚你丫的。”微生商嗤骂一声,旋即抬眼去看唐凤梧的表情——隐在暖光中,被分割出动人的明暗面,仿佛比高山上的雪莲还要高不可攀。
表面上一本正经,实际骨头跟身子一样软,随便哄哄就给咬给舔。
腰也是真他妈细。
微生商感觉血液逆流,只恨今天白天没一步到位把人裤子扒了。
火星烫到了指尖,微生商回过神,抖了抖指头将烟按进了牧赵秦的酒杯里。
“我!……去你大爷!微生商,你有病啊!”
“我跟一千万。”容时将腕上的表丢了出去,精钢表闪着微光,在绿色牌桌上滑行足足三十公分才停下。
所有人将目光看向他,眼神中都蕴藏着跃跃欲试。
但容时只是笑着朝陆君回抿了抿唇,后者笑得狡黠,稍稍仰起下巴朝容时挑眉,抬手侧脸摘下祖母绿耳坠,笑起来颇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得意感,偏偏装模作样:“那我也跟个大的吧。”
容时看了陆君回的牌。
所有人都知道陆君回这回十有八九赢定了。
但牧赵秦还是不服气,对着容时冷嘲热讽:“死舔狗。”
陆君回拍了拍容时的脸,反驳牧赵秦的话:“这是好狗,蠢蛋。”
微生商见着他们的互动,心头悸动了一下,眼神条件反射地看向了唐凤梧。
琥珀色的凤眸中闪着某种微光,好像暗含着什么暗涌波涛,让人见了不由得为之飞蛾扑火。
下一秒,唐凤梧将手中的牌一丢,落下个弃牌后便起身朝着楼梯走去。
“诶,你玩不起!”
容时追着骂,但唐凤梧脚步却一刻不停。
微生商呼吸一滞,收起了交叠的腿后一步跟了上去。
“草,你们他妈都玩不起!”
微生商头也没回地追上了唐凤梧的脚步。
穿过露天中堂就是客房的范围,酒杯碰撞的声音藏在了重玄门落下之后。
管家在前引着他们去往住处,唐凤梧稳步走在中间,微生商盯着他的背影,紧跟其后。
唐凤梧觉得微生商的口味很多遍,有些时候是sub有些时候是dom,心情不好的时候谁都不敢忤逆他,兴致来的时候感觉扇一巴掌都能舔上来。
论起阴晴不定,微生商绝对无处其二。
手心忽然被勾了一下。
侧后方的声音幽深又轻佻:“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称职的朋友了。”
少年玩世不恭,但无人觉得恨其不争,只因他并非顽石而是昆山璞玉,碎了裂了坏透顶了也有凤凰为之哀歌。
唐凤梧:“我有跟朋友这样玩?”
下一秒,后颈传来尖锐的刺痛感。
唐凤梧皱眉嘶了一声,一转头鼻尖便擦着微生商的鼻尖蹭过。
后者美得惊心动魄的脸漾着坏笑,漫不经心地戳着他的心窝:“我看你当真爱我爱得死心塌地了。”
夜风吹过微生商耳垂上的流苏耳饰,掀过涟漪般荡了一下,唐凤梧盯着他的眼睛,喉结攒动,半晌,也变得像这耳饰一般变得不平静。
“别开玩笑。”
微生商却不气馁,捏着他的指尖撒娇:“好哥哥,你爱一爱我,我们肉灵结合,这才是天底下最要好的朋友。”
唐凤梧压眉低笑,眸中滑过一道暗讽:“及时行乐,微生商,这才应该符合你的人生信条。”
他目光下滑,落在微生商漂亮的唇形上,似有若无地用鼻尖蹭着微生商的,放缓了声音,如同诱哄一般轻言:“问我爱不爱你……”
腰间挤进了一只冰凉的手,缓缓向下探去。
微生商只感觉头皮发麻,耳边仿若传来了恶魔的呢喃:“不如问问,我怎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