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那女子也不再是你的仇敌,而会变成你最得力的贤内助,到时,你便可求仁得仁,称霸天下……”
老道的话让我莫名心动。
也解开了困扰我多年的心结。
原来我是可以繁衍后代,拥有子孙的,前提是——我只能跟心儿生。
一想到我能娶她为妻,与她共同孕育生命,我那枯燥阴冷的心里,便豁然阳光普照,鸟语花香。
为了快速找到心儿,我终于动用了蛊虫,当蛊毒发作,我也感应到了心儿的位置。
我日夜兼程,奔赴千里之外的北城,还在半路,心儿的蛊虫便消失了,消失得很突然,让我无从捉摸。
我知道心儿一定出事了,发了疯地命人四处寻找,最终,却得知她去了冥界阴司,已经灰飞烟灭……
那一刻,我整个人都要崩溃。
这是我第一次为一个女子,情绪如此波动,第一次产生了厌世的念头。
这世上没了她,好似没了天和地。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没那么重要了……
什么河图洛书,什么羽化成仙,什么……去往新世界……
我消极颓败了好长一段时间,日日买醉,遣散了地宫中的女人。
可越是待在地宫,我就越发感觉孤冷,这里到处都是心儿的影子。
她坐在灯下,翻阅古书的模样。
她站在洞口,远眺千山焚香请神。
她静静站在我身侧,发呆走神的模样……
我感觉快疯了,实在是待不下去,便决定出去走走,看看这几百年间沧海桑田的巨变。
游历世间确实能让人的心胸开阔一些。
我出去时正逢乱世,在乱世中凭借自己的不死之身,还体验了一把当军阀的感觉。
我手下的军队浴血奋战,保家卫国,可是……只有我自己才知道,这世间是好是坏,就算满目疮痍,我也毫无波澜。
说到底,我也只是个自私自利之人。
我讨厌这个世界!
凭什么我一出生,就被分为三六九等的下等人。
凭什么我不配去念书,只能当公子的仆人,偷偷跟着主人学习?
凭什么我天生就是泥腿子,过着食不饱腹的生活?
而我只是换了公子的名字和身份,一切都大不相同了……
我憎恨这样的世界,善无善报,恶无恶报。
特别是乱世,穷人如同蝼蚁,为人砧板上的鱼肉。
有些人坏事做尽,狼心狗肺却荣华富贵,步步高升?
我打心眼底讨厌这个世界,如果可以,我想建立一个全新的世界。
一个更公平,更光明的大同社会……
我迫切地想要找到心儿,老道的话让我觉得,心儿并没有真的离去,我在等,等着心儿重新出现。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几十年后,我终于等到了她的气息。
虽然蛊虫已死,但蛊虫在她身上留下了线索,我跟着这份特别的气息一路南下。
越是接近雷塘村,我就越发心跳加速,难道心儿又回去了吗?
她果然还是舍不得……
怀着忐忑的心,我的脚步止步于双江村,这个离雷塘村百里远的小山村。
这是一个苗族村寨,而那个沾染着心儿气息的女孩,只是个三岁的小丫头。
我看着那奶呼呼,脸上泛着婴儿红的小丫头片子,一颗心跌至冰点。
不,这不可能是心儿!
心儿是绝对不可能投胎转世的。
她是永生人,永生人怎么会死?怎么会变成一个小孩子?
这一定是心儿耍的阴谋诡计。
我转身就要走,可是,那个粉面桃腮的奶娃娃,竟然趴在她家的篱笆墙下冲着我笑。
牙都才刚长齐,笑什么笑?
笑得丑死了……
这个臭小孩……
再笑,我就把你吓哭,看你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听你哭哑了嗓子。
我……
我最终还是没忍住,接近了这个小丫头,竟然答应了她的阿婆,跟她签下了婚书。
我大抵是疯了,都未确定这女娃的身份,我就贸然签下婚书,只因她的身上带着心儿的气息。
我突然想到老道士的那个问题。
若是知道结局,我还会继续吗?
我想……我会的!
人定胜天,是我始终坚持的信念,胜天半子,是我此生的乐趣。
既然心儿设计了这个局,那我走一遭又何妨?
只不过,我不能太过接近心儿,她的身边有个守护神,那鬼仙深不可测,非常危险,除了地府里的那队纸人,任何人都无法靠近心儿。
那队纸人是闭关的冥王派来的,也不知这个小丫头怎么得罪了冥王。
竟让冥王穷追不舍,死死咬着。
事情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身份不详却功法高深的鬼仙、闭关不出却不断索命的冥王,再加上我这个永生人,这丫头……恐怕没那么简单!
随着温心一天天长大,她越来越像我记忆中的那个人。
只是她脸上的神色更加动人,明媚靓丽。
曾经的心儿面如死水,对我还不如对着一个龟甲,她从未给过我笑脸,冰冷得有些渗人。
可温心却像个发热的小太阳,纵使我不能太靠近她,也能被她的笑给温暖到。
但假的终究是假的,我从未对她投入过太多的感情。
我始终记得我的目的,通过这个冒牌货找到真正的心儿。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也是我迎娶丫头的日子。
我相信——真正的心儿一定会在这日出现,到那时,我一定不会放手,不会再让她从我眼前溜走。
可是……我又失算了。
心儿并未出现,反而把深居简出的冥王给“诈”了出来。
在我精心策划的局里,他竟然救下了温心。
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那日在江边,我设计温心下水接近琥珀棺和尸陀兰,终于发现了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