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曹大勇慌得一比,让他先别急,好好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曹大勇也说不清楚,只说杨薇薇突然变了一个人,在店里上蹿下跳呢,刚才还嚷嚷着要吃鲜花饼,还要喝果酒,不给就砸东西。
我一听这症状很像被鬼上身啊,立刻让他找红绳把杨薇薇先绑起来,用筷子夹她的中指。
“我……我们都抓不住她啊……”曹大勇急吼吼地说,没人敢接近杨薇薇,一靠近她就会头晕脚软,他刚才也试过,才走到十步的距离,他就迈不开步子了。
“再这样闹下去,我怕要出大事……”
我握着手机,后背不知不觉浸出了一层细汗,虽然很急,但是我还是稳住情绪劝他淡定,按照杨薇薇的要求给她买吃买喝,先哄着,我马上就过来。
我和吴映雪赶到时,店门口已经围了老些人,我们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挤了进去。
刚进门,我就看到杨薇薇很有气势地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椅子上。
一双眼睛似笑非笑,朝我妖媚地闪着波光。
这绝不是杨薇薇!
真正的她,是个老实巴交的女孩,别说妖媚了,她连跟人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更别说当着众人的面,跟个大爷似的一口吃着鲜花饼,一口饮着杨梅酒。
见到我,杨薇薇张扬地挑着眉,细声细气地道:“敢让本仙恭候多时,你得自罚三杯。”
她的态度极其嚣张,言语间好像认识我,这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谁啊,我认识你吗?”我语气很冲地问道,对这种不请自来,还胡乱上身的妖魔鬼怪,我实在没什么好脸色。
杨薇薇面容一敛,隐怒地将杯子砸在桌上:“是你三番五次送来拜帖,请本仙出山的,居然还敢问吾是谁?”
拜帖?
这时,江澜月忽的化作一阵风,在我眼前现了身。
“他就是白云山那位狐仙。”
“什么?”我眼珠都快瞪落,不是说那位狐仙很高冷,轻易不会见人吗?
居然还亲自下山了,这……
我使劲咽了一口唾沫,本着能屈能伸的精神,我勉强换上一张笑脸:“那个……误会,都是误会,我不知道您就是狐仙大人,还以为你是哪位孤魂野鬼,想来找麻烦的,对不住啊……”
狐仙并没有因为我的道歉而露出好脸色,而是眼尾飞翘,使坏地望向桌上的那壶酒,操着一口蹩脚的湾湾腔:“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
随即盯着那壶酒正色道:“道歉要有道歉的样子,得拿出点诚意来。”
他这怪腔怪调的模样特别欠揍,我这暴脾气瞬间就上了头,恨不得撸起袖子把他狠狠地揍一顿。
照他这么说,我今天不干了这壶酒,这事就过不去了。
我气得两眼冒金星,但仅存的理智却告诉我,不能发脾气,毕竟……是我求人家出山的。
“行……不就喝酒吗?我喝!”我大步朝桌边走去,刚走几步,一种莫名其妙的晕眩感铺天盖地地袭来。
我看着面前旋转的墙壁,杨薇薇的身影也随之飞旋,出现了好几道幻影。
不知咋的,这些影子越看越尖嘴猴腮,原本正常的眼睛也弯成了月牙状,杨薇薇的整张脸都变得特别畸形,就像……就像一个人脸狐狸!
我心头一跳暗叫不好,看来是中了狐仙的道儿了。
这狐仙确实有一定的道行,隔得老远就能对人施展法术,造成眩晕的影响。
此刻,我就算想冲过去打他,也迈不开软绵绵的双腿,仿佛脚底踩着的不是地板,而是一个无底的泥潭,不受控制地向下陷去。
就在我支撑不住,差点倒地时,一条修长的胳膊展臂一揽,将我卷入怀中。
“我的人不懂事,让您见笑了,这壶酒我替她干了,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孩子计较。”江澜月语气很沉,明明是清朗的语调,却透着一股深潭的极寒。
“哟,真是痴男怨女……”狐仙歪着脑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俩,眼底闪过怨毒的光芒。
他柔若无骨地抬起手指,漂亮的兰花指对着我的脸:“她道歉,只需喝一壶酒……你若想替她,可没那么简单……”
“你什么意思?”我强忍着晕眩的恶心,厉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狐仙抿着嘴阴森地暗笑:“没什么,我只是有个特殊爱好,喜欢考验别人的真情和人性,你们若通过考验,那这所求之事我便允了,若是没有通过考验,那……”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故作神秘地笑了两声,满脸充斥着阴谋的味道。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一股巨大的吸力,便把我往下面拽去,拽入黑暗的无底深渊……
“啊……”我惊呼一声,再次睁开眼,我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周围都是透明的水幕,幕布外一片漆黑,唯有一条黑水河上,飘着类似鬼火的荧光。
江澜月站在一艘孤舟上,随波在黑水河上飘荡着,我虽看不清他的脸,却依旧能感觉到他眼底的惆怅和悲伤。
他就像一幅浅淡的水墨画,整个人都被定格在了山水间。
不知怎的,我突然就想起了他名字的来历:澜涌心潮起,月下思故人。
可不就是这副场景吗?
知道他思念的故人不是我,我这心里就跟泡了山西老陈醋,酸中透着点苦涩。
但很快我就摆正了自己的身份,我算哪根葱?哪轮得到我来吃这飞醋?
我收敛着情绪,冲着江澜月大声叫了几声,嗓子都喊哑了,他却听不见我的叫声,也看不见我,急得我直跳脚。
于是我拼命地砸着透明水幕,可不管我怎么砸,都无法摆脱这道束缚。
就在这时,宛如雕塑的某人突然动了。
他转过身,看向芦苇丛中款款而出的红衣女子,激动之情难以言喻。
几乎眨眼的功夫,他就闪现到女人面前,用力地抱住了她。
别说……看着他拥抱别的女人,我难受得好似被人扎了一刀。
但此刻,我顾不上心中妒意,只是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红衣女人。
她……她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