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正负电子对撞中心。
中心主任俞恭行教授放下电话,眉头紧皱。
刚才这个电话,来自一位大人物。这个大人物提出了一个让他为难的要求。
墨子科技需要使用对撞机,而且时间要求尽量快。
尽量快...俞恭行教授翻看了一下排期。
华北物理研究所,10天。冀南高能物理中心,10天。青大,15天...
按照排期,墨子科技至少需要1年后,才能使用对撞机。
不过,这明显不符“尽量快”的要求。
俞恭行教授思索再三,最终长叹一口气,拿起电话:“喂,王总工吗,华南所的对撞实验还需要多久?”
“主任,还需要两天就可以结束了,华北物理研究所可以提前准备了。”
俞恭行教授:“把华北物理研究所的排期推后,有人要插队。”
“插队?”
“对,是墨子科技,是上面的意思,你安排好吧!”
“是...是...”
放下电话,俞恭行教授苦笑着摇了摇头,得罪不起啊!
...
李智接到燕京正负电子对撞中心电话时,刚和研究员们一起完成了筛选实验。
他利用从兰德酷路泽文明那些学到的方法,筛选出了十组可能配对元素。
放下电话。
“我们可以使用对撞机了!”
李智高举双手欢呼。
研究员们先是一愣,旋即也蹦跳着庆祝起来,就连老古董张立军教授也忍不住跳起了舞蹈。
当李智告诉他们,墨子科技有可能获得对撞机的使用权时,所有人都不相信。
他们身为科学家,很清楚的知道对撞机的重要性,也知道对撞机有多难预约。
正常的话,只有大型科研单位,才能提交预约申请,而墨子科技化学实验室刚刚成立不久,面积虽大,成绩却没有一点。
即使提交预约申请,也要排期,这种排期往往以年计算。
没想到墨子科技竟然这么快就能使用对撞机了。
研究员们对墨子科技,对李智的能量又高看几分。
由于实验方案已经敲定,李智也不再犹豫,直接向燕京正负电子对撞机中心提出,要在两天后使用对撞机。
对面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短暂休息两天后,李智和张立军教授,带着研究员们乘坐一辆豪华大巴车来到燕京正负电子对撞机中心。
对于这个科研圣地,队员们都充满了兴趣,李智也莫能例外。
经过层层安检,豪华大巴车最终停在了中心内的一栋玻璃建筑前。
俞恭行教授带着一群身穿白袍的工作人员,等候已久。
当然,作为中心主任,他完全可以不用出来迎接,不过考虑到李智身份特殊,又有大人物关照。
俞恭行教授一大早,就等在这里。
他看到李智走下车,连忙迎上去:“李智...先生,欢迎您的到来。”
俞恭行教授习惯性想称呼李智为教授,可转念一想,李智还是在读研究生。称呼他为同学吧,好像显得不够尊敬,索性就用了先生这个通称。
“俞教授,您看起来真年轻!”李智早已研究过对撞机中心的人员信息,一眼就认出了面前的正是对撞机的当家人,连忙热情的伸出手。
一老一少,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久仰,久仰。”
两人正寒暄着,俞恭行教授就看到又有5辆高大房车开了进来,停在了停车位上。
领头的房车上,跳下一位年轻人,跑到李智面前汇报道:“老板,按照您的邀请,我临时从局里借了这几辆房车,您看合适不?”
李智点点头。
俞恭行教授有点摸不着头脑,笑道:“李智先生,您这些车,是准备用来做什么的?”
“睡觉啊。”李智回答。
“睡觉?”
“对,由于实验任务重,时间紧。而且每次进出对撞机中心,都要经过繁琐的安检,太耽误时间了。”李智笑着解释。
“为了节省时间,同时让研究员们有一个良好的休息空间,所以我们墨子科技特意借了这几辆房车供研究员们休息。”
俞恭行教授恍然大悟,心中不得不赞叹,这位年轻人,心思实在太缜密了。
这时,研究员们都各自提着银色的密码箱,排好了队。
俞恭行教授转身招了招手,对撞机中心主管刘明教授连忙走上前。
“这是我们中心的主管,实际负责你们的实验,你们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和他提,我们尽量满足你们的需求。”
“谢谢!”李智笑着回答。
然后看向刘明教授:“刘主管,实验何时能够开始?”
刘主管看起手腕,看一眼时间,回答:“现在是上午十点,对撞机正在进行清理工作,预计下午一点,可以再次启动。”
“好,既然这样,先让我们的研究员们,熟悉一下对撞机的操作流程吧。”李智笑道。
刘主管心中无声叹息,上面有人就是了不起。一般来说,对撞机只能由对撞机中心的工作人员操作,墨子科技却提出,要派人协同工作人员一起操作对撞机。
面对这个荒谬的要求,俞恭行教授只能请示主任。
谁知道,主任竟然一口答应下来,还要求他们遇到类似问题,不要再请示,而是尽量满足墨子科技的要求。
得到这个回复,全中心的工作人员,都知道墨子科技背景很深。
考虑到距离正式开机还有一段时间,俞恭行教授决定领着李智去欣赏一下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这里就是对撞机的材料进入口,名为注入器,我们把实验需要使用到的粒子从这里注入。”俞恭行教授边走边介绍。
“注入器连接的是行波正负电子直线加速器,粒子在这里被电磁环赋予能量,不断加速。”
李智的眼前出现了一条长300多米,高达10米的巨型管道。
站在管道下面,人就像被微缩了一般。
李智不得不佩服建造这条管道的工程师们的智慧。
“和直线加速器相连的是输运线,经过加速的粒子通过这里传到前面的环形加速器种。这种管道的内壁涂有特殊的涂层,不会吸收和反射任何粒子。”俞恭行教授看到李智脸上惊叹的神情,心中生出一丝骄傲。
“输运线就像医院输液时用到的点滴管一样,药物可以通过管子,进入对撞机内,但不会渗出来。”。
李智发现俞恭行教授确实不一般人,他总能用找到合适的词语,来解释这些冷冰冰的实验装置。
对撞机不愧为人类制造的最大的机器,李智和俞恭行教授足足走了二十多分钟,才顺着输运线来到一个巨型“飞碟”旁边。
飞碟外边呈现银灰色,上面有旋转的凸起。
“这是圆形加速器,在这里速度极快的粒子会被再次加速,并被赋予角动量,以达到实验所需要的速度。”俞恭行教授指着飞碟介绍道。
李智看着俞恭行教授,好像想到了什么,他问道:“对撞机的外形,是不是和羽毛球拍差不多?”
注入器是手柄的,直线加速器和输运线是拍杆,飞碟加速器是球拍。
“不愧为天才科学家,一语道中其中的玄机。”俞恭行教授赞叹道,他也是加入中心后,从俯视图上意识到这一点。
“燕京正负电子对撞机中心,从天空中鸟瞰,就是一个大型羽毛球拍。”
李智点了点头,他很佩服对撞机的设计师,能把对撞机和羽毛球拍通过外形的方式联系起来。因为对撞机和羽毛球拍的本质是一样的,都是把球击打出去,唯一不同的是,对撞机击打是粒子。
“前面是高6米重500吨的燕京谱仪,可以说是对撞机的心脏。”
“在这里可以解析出碰撞后粒子的变化。”俞恭行教授介绍道。
李智这时才意识到,俞恭行教授介绍了这么多对撞设备,竟然没有丝毫透露出对撞机的具体内部参数,相关描述也仅限于长宽高。
看来俞恭行教授的保密意识很强。
不过想来也是,对撞机本来就是重大实验设备,这里的工作人员,一定都接受过专业保密训练。
“后面还有同步辐射实验装置,你看,现在已经接近正午十分了,马上就要开饭了,我们就不去参观了。”俞恭行教授笑道。
看来这个同步辐射实验装置应该是对撞机的核心机密。
不过,李智并没有窥探对撞机的心思,他笑道:“既然如此,就叨扰了。”
对撞机中心的餐厅位于旁边的一栋大楼中,当李智和俞恭行教授一起来到餐厅时,墨子科技的研究员们早就坐在餐桌前大口朵颐。
鸡腿,龙虾,红烧鲤鱼,红烧肘子,白灼四季豆...满满一大桌子。
很明显,这是对撞机中心给墨子科技研究员们开的小灶。
李智若有所思的看俞恭行教授一眼。
俞恭行教授讪笑道:“实验就要开始了,到时候任务一定很重,你们不吃好一点,怎么行呢。”
李智默默地点了点头。
简单的午餐后,俞恭行教授又陪同李智来到财务室缴费,办理手续。
没错,使用对撞机进行实验并不免费,每次需要缴纳500万的使用费。
这笔使用费有设备建设,设备磨损,设备清理,电费...等林林总总二十多项,写在一张清单上。
清单上面还盖着有关部门的印章,表示这个价格经过审核,完全合理。
李智从白暖暖手中接过一张银行卡递过去:“刷卡,十次。”
十次...也就是5000万!
俞恭行教授教授饶是知道墨子科技,靠着墨子系统和天气预报赚得盆满钵满,也没想到李智会如此财大气粗。
他小心地提醒道:“李智,这费用交了之后,可是不退的。如果不用十次对撞,你们就得到了需要的数据,那岂不是亏了。”
李智苦笑着摇了摇头,虽然使用兰德酷路泽文明提供的方法,筛选出了最佳实验方案,他心里依然没有一点谱。
宇宙的奥妙,往往超乎人的意料。
如果能用十次对撞,就得到可以改变人类文明现状的融合元素,那墨子科技赚大了。
俞恭行教授见李智没有听从自己的建议,也只能听之任之。
他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一张表格,摆在李智面前:“在开始实验之前,你还需要签署一下保密协议。”
李智看了一下眼协议内容,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好了,所有手续都办齐全了,现在我们可以去指挥室,等待实验正式开始了。”俞恭行教授接过文件,又交给工作人员。
这份协议需要存档备份。
俞恭行教授站起身,正准备向外面走去,出乎他意料的是,李智又把刚才那张银行卡掏了出来。
他笑道:“既然来了,我顺便也把餐费交一下?”
“餐费?”工作人员愣了一下,指着清单说道:“你看,餐费已经包含在刚才的500万内了,每人是200块标准。”
李智笑着看向俞恭行教授:“俞教授,今天中午,我们吃的可是龙虾鲍鱼,每人200块餐费,估计不够吧?”
当然不够!那是我看在上级的面子上,特意给你们的优待。
俞恭行教授不知道李智为何会这样说,只能讪笑道:“差不多...差不多,我们采购量大,菜品相对便宜一些。”
李智对他的话,是一点不相信,把银行卡交给工作人员:“刷一百万,当做餐费吧。”
“100万餐费?”
工作人员怔怔地拿着银行卡,嘴巴合不拢。
俞恭行教授也面带疑惑:“你们只有不到10个人,就算每天在中心,吃山珍海味,也花不了这么多啊。”
李智笑道:“10个人当然花不了,如果100个人,1000个人呢?”
“这次你们对撞机中心的工作人员,为了我们墨子科技的对撞实验,都忙得不可开交。用这些钱,为大家改善一下生活,难道不应该。”
俞恭行教授闻言浑身一震,墨子科技这实在是大方了。
同时他也意识到,李智的深刻用意。
当工作人员知道墨子科技花了100万,为他们改善生活后,一定会在实验中更加积极,更加认真。
而有时候,实验是否能够成功,和工作人员的工作态度,有很大关系。
这一招,实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