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璃与韩霜锦对视了一眼,她们并未对这个老人家的话尽信,反而是斟酌了一下他话语中的可信度,而后说:“老人家,我们方便去你村里坐坐吗?”
“自然可以!”
老人家听了这话二话不说便点头,显然是期待已久了:“现在就去吧!”
“不急。”
韩霜锦轻轻地摇了摇头,对着旁边站着的许三归说道:“劳烦许统领去把道令一起请过来。”
“啊?”
老人家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就白了,他看着韩霜锦,有些害怕地说:“这…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韩霜锦笑了笑,柔声说:“毕竟在这里出了事,道令本就有责任探寻事情的真相,否则他又如何能够成为道令呢?你说是吧,大人?”
“确实如此。”
唐清璃闻言点头,对着许三归说:“去吧,想来快马疾驰,应当不会用太多的时间。”
“是。”
许三归应声牵过了一旁的快马,翻身而上,转了头便直接离开了。
“老人家你怎么了?”
韩霜锦看着他有些狰狞的面庞,轻笑着说:“没关系的,不会让你出事的,有大人在这里,谁敢欺负你?若是他真的不尽忠职守,那便没有做下去的必要了。”
“当今圣上最讨厌的便是贪赃枉法的官员,若是真的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大人必定不会轻饶他们的。”
“多谢大人。”
老人家听了这话,脸色倒是渐渐平复下来,他恭敬地给两人磕了个头,接着说:“草民什么都不懂,一切都只能够仰仗两位大人了。”
“老人家不必客气,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韩霜锦把他扶了起来,轻轻地问了一句。
“草民贾平。”
贾平连忙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又顺便介绍了一下六合村,他们便知道村子里大多是两个姓氏,一个是李姓还有一个是贾姓。
“不如大人去我们村长屋里歇一歇吧。”
贾平双手轻轻地抚平自己的衣角,有些紧张。
村子里一切都很简陋,唯一能够称得上是比较好的地方,也就是村长的屋里了。
“可以呀。”
唐清璃大方地点了点头,左右也是要等许三归把这里的道令带过来,一直站在这里也不是这么回事。
“大人…”
灵芝一听这话不自觉皱了皱眉,这样恐怕不是很合适吧,万一出了什么事。
“没关系的。”
唐清璃摇了摇头,轻笑道:“左右还有霍兴在,不碍事的。”
“是。”
灵芝闻言没有多说什么,殿下已经有了抉择。
“那走吧,我们去瞧瞧。”
“是。”
京都,瑞王府。
“王爷。”
“坐吧。”
唐明荣抬头,轻轻地摆了摆手,并没有多说什么。
杨无悔恭敬地行了个礼,这才乖巧地坐在了一边,等着唐明荣练完字。
“今天的字不错。”
唐明荣点了点头,自己对此颇为满意,他笑着点了点头,把这字收了起来。
“王爷的字写的越来越好了。”
杨无悔看着唐明荣笑容满面的样子,轻笑着说:“堪比大家!”
“你就会哄我开心。”
唐明荣听了这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说:“让你去做的事可都做好了?”
“如今殿下一行人应当已经到六合村了。”
杨无悔点了点头,有些疑惑地说:“王爷,这六合村分明与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为何我们要…”
“你是觉着,本王不应当趟这趟浑水是吗?”
唐明荣对他的问题一点都不意外,毕竟杨无悔在接到自己这个命令的时候疑问可多。
“是。”
杨无悔重重点头,接着说:“王爷您应当也知道的,我们如今是要与殿下打好关系,让她支持您,这六合村里面的水可太深了,我们这么贸然插手,一个不当心很有可能…”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那是大哥的地方,他赚银子的时候可不会想那么多。”
唐明荣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锦帕轻轻地擦了擦自己的手,笑着说:“再者而言,明国公与林翊展的事是板上钉钉的,哪怕他自己觉着这件事能够揭过去,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便让他们藏起来?”
“那也不必折腾出这么大的事…”
杨无悔心头是有些惴惴不安的,他抿了抿唇,看着唐明荣道:“王爷,十几人暴毙,如今死的人越来越多,很容易查到我们头上。”
“查不到的。”
唐明荣吃了块糕点,从容地说:“你忘记了,这个村子是谁所有?”
“王爷,您的意思是…”
杨无悔听了这话,挑了挑眉。
“那当然是要把我亲爱的大哥做出来的这些事情,都告诉我亲爱的皇姐呀。”
京都,代王府,书房。
“先生。”
唐明琅这几日精神状态不佳,原本还想着终于得到了父皇的赏识,距离皇姐更进一步,没想到居然出了这样的事,该死的廖念一!废物!
“属下听闻这几日王爷茶饭不思,特地从绒花楼安排了点特色的点心。”
周彦宏看他这样也是忍不住叹气,在他拒绝之前连忙说:“据说这是殿下在离京之前常去的。”
“殿下?你是说皇姐?”
唐明琅听了这话不自觉顿了顿,倒是让他把手中的食盒放了下来。
“是。”
周彦宏点了点头,很快就放下了手中的食盒,而后把里面的四盘点心拿了出来。
每一盘点心的分量都没有很多,大概是两三口的样子,做的格外小巧玲珑,比较契合女子的胃口。
“看起来倒是不错。”
唐明琅试了其中一块,入口并没有他想象地那么甜腻,而是带了点清新的感觉,与他认知里那些甜得发齁的糕点截然不同。
“王爷不必过分忧虑,前阵子送出的信想必已经送到了殿下手中了。”
周彦宏宽慰着他,又说:“殿下与王爷毕竟是手足同胞,不会轻易相信旁人的话。”
“可是本王不知道廖念一究竟说了什么。”
唐明琅抬眸,看着他说:“廖念一在皇姐手中,皇姐手中有龙卫,又有许三归,这两个人必定不可能轻易相信他的话。”
“廖念一,留不得。”
周彦宏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王爷千万不能够心慈手软,要不,我们直接…”
“不行!”
唐明琅毫不犹豫摇头,他看着周彦宏,轻声道:“若是真的如你所说,那我们便是不打自招了。”
“王爷说的是。”
周彦宏不敢多说什么,他明白唐清璃对于唐明琅的重要性,故而在这些事情上一般不会与唐明琅起争执。
唐明琅有软肋,未来极有可能因为唐清璃而影响他的大业,实在是…
“且看看皇姐究竟是怎么想的,若是她相信了本王的信,这廖念一留着便留着。”
唐明琅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玉扳指,又说:“若是皇姐不相信本王说的话,那在廖念一回来的路上,死无对证便是。”
“是。”
周彦宏一听他这么说,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轻轻地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八哥那边可有消息?”
唐明琅在知道唐明鑫在自己府中窝藏罪臣之女之后便安排人盯着,他要抓个正着才行。
“并未。”
周彦宏摇了摇头,语气不自觉有些重:“或许是他得到了消息,这几日戒备越来越森严,我们的人并没有摸到能够进去的机会。”
“继续盯着。”
唐明琅有的是耐心,唐明鑫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事,必定会露出马脚,他倒是要看看,他还能藏多久。
宫中,重华宫,丽贵嫔寝宫。
“陛下。”
丽贵嫔行了个礼,看着南安帝,有些心疼地说:“您瘦了。”
“朕无碍,最近政务繁忙,一直没有什么时间过来看你,爱妃可有怪朕?”
南安帝一把扶起了她,和她一起坐在了软榻上,轻声问了句。
“并未。”
丽贵嫔轻轻摇了摇头,靠在他怀里柔声说:“陛下自然是应当以江山社稷为重的,只要您心里有臣妾,臣妾便心满意足了。”
“你呀。”
南安帝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说:“朕每次来都是说同样的话。”
“陛下,因为臣妾心中想着,您是这南朝的君主,自然是应当以江山社稷为重的,除了臣妾,还有好多好多人都需要您呢。”
丽贵嫔依赖地说:“陛下愿意把一些时间分给臣妾,其实便是对臣妾最大的宠爱了。”
“若是这后宫中,人人都如同你这么想便好了。”
南安帝叹了口气,又说:“后宫中大多数的人都抱着旁的心思,也只有你会与朕说这些。”
“姐姐妹妹们都是关心陛下的。”
丽贵嫔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鑫儿最近如何?”
南安帝轻轻地敲了敲桌子,问了一句。
“鑫儿最近,是挺好的。”
丽贵嫔听了这话突然心头一跳,她的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做的事太荒唐了。
“你确定他都挺好的?”
南安帝察觉到了怀中之人的异样,轻轻地问了一句,语气不紧不慢的。
“都挺好。”
丽贵嫔抿了抿唇,又说:“这段日子他倒是来给臣妾请过安,说一切都不错。”
“是吗?”
南安帝不紧不慢地地敲了敲身边的茶几,淡淡地说了句:“可是朕倒是听说,他近日经常待在府中,除了上朝,其它的似乎都不怎么上心。”
“他…”
丽贵嫔还想再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连忙起身跪在了地上:“臣妾有罪。”
“爱妃何罪之有?”
南安帝看着她,似乎有些疑惑。
“臣妾…”
丽贵嫔抿了抿唇,想说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支支吾吾的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怎么了?”
南安帝本来想要把她扶起来,但是看丽贵嫔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忍不住问:“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你大可直接和朕说说。”
“臣妾有罪!还请陛下息怒!”
丽贵嫔重重地磕了个响头,颤颤巍巍地说:“明鑫那孩子实在是胆大妄为!”
“他做了什么事?”
南安帝听了这话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他看向丽贵嫔,语气重了几分。
“陛下…”
丽贵嫔重重磕了个响头,抬头哭道:“是臣妾管教不严,才让鑫儿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实在是太胆大妄为!”
“你且告诉朕,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南安帝看着她,轻轻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忍。
“陛下,鑫儿他年纪小,受了旁人蛊惑,把罪臣之女留在了自己府中…”
丽贵嫔战战兢兢地把话说完,头一直都磕在地上,完全没有抬起来的意思。
她在赌,赌陛下对她究竟有几分真心,也在赌陛下是不是真的要她的皇儿即位。
“丽贵嫔,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南安帝听了这话语气冰冷,他看着自己这个一直宠爱的女人,似乎不敢置信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陛下,臣妾…”
丽贵嫔一听这话更不敢抬头了,但她也清楚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她重重地又磕了个响头,接着说:“臣妾知道鑫儿罪无可赦,可他也只不过是被小人蒙蔽了!还请陛下圣裁!还他一个清白!”
“清白?”
南安帝冷哼了一声,又说:“他若是已经知晓那人的身份,便不应当做出这样的事来!他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过荒唐了!朕如今哪怕把他的位置废了,都是理所应当的!”
“陛下!陛下!”
丽贵嫔没想到南安帝会说出这样的话,她连忙跪着上前抱住了南安帝的大腿,哭着说:“鑫儿还小,他是真的不懂事…”
“来人,去把齐王请来。”
南安帝握着佛珠的手转动,此事既然被丽贵嫔提出来了,那便不可这么轻易揭过。
“是。”
齐王府,后院。
“母妃的计策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唐明鑫有些忐忑地坐在软榻上,自从知道有人盯着他和李知慧之后,他整个人就格外的忐忑不安,害怕他们的事情会被挖出来。
他早就想要把知慧的身份过明面了,只不过一直都没有机会,最近还出了唐明安的事情,他害怕父皇心情不好,便一直未提。
原本是想着说做出点成绩,得了父皇的赏识,在父皇要赏赐的时候才提出重审李知慧父亲的案子,可惜最近一直都没有什么好的政绩,他也就一直都没有机会,拖着拖着便成了这样。
“让王爷与娘娘为难了。”
李知慧坐在唐明鑫身侧,她其实未曾想过唐明鑫会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居然还说动了丽贵嫔做风险这么大的事,实在是让她有些惊愕。
“不为难。”
唐明鑫轻轻地摇了摇头,握住她的手,柔声说:“此事是本王答应你的,那自然要办好,只不过是有些兵行险招,本王真的害怕母妃会…”
“不会的,王爷。”
李知慧温柔地摇了摇头,轻笑着说:“知慧相信您,也相信娘娘,你们都是大大的好人。”
“知慧…”
唐明鑫心头微动,他紧紧地握住李知慧的手,温柔地说:“你放心,本王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王爷待知慧真好。”
李知慧靠在他的怀里,眸中精光一闪而过。
“这是本王应当做的。”
唐明鑫将她拥入怀中,感受着她的柔情蜜意,心头像是吃了蜂蜜一样,甜甜的。
“王爷!王爷!”
小厮着急忙慌地跑进来,格外焦急的样子打破了正在温存的两人。
“出了什么事?着急忙慌的!”
唐明鑫呵斥了一声,脸上带着不愉。
“王爷!皇上传召您进宫!”
小厮喘了口气,跪在地上说:“来传信的是刘公公,看起来脸色不大好看。”
来了!
他们两个人心头同时闪过这样的想法,唐明鑫握住李知慧的手,柔声道:“知慧,你就在院子里待着,什么地方都不要去,本王去去就回。”
“王爷,您一切小心。”
李知慧不舍地看着他,恳切地说:“若是不成,一定要把您自己给…”
“别说这种胡话!等本王回来便是!”
唐明鑫不喜欢她说这样的话,毫不犹豫便轻轻地呵斥了一声,而后便跟着小厮一同离开了。
“王爷。”
等在前院的刘福禄看到唐明鑫出现,脸上的神色不变,只轻轻地说:“陛下在宫中等您。”
“敢问公公,这究竟是?”
唐明鑫没有摆架子,他从身边人的手中取来一个重重的锦囊,塞进了刘福禄的手中。
“王爷…您万事小心。”
刘福禄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锦囊,轻轻地叹了口气,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唐明鑫心中大定,必然是因为母妃在父皇面前把自己的事情捅出来了,希望后面的事情,一切顺利吧。
“人已经走了,你还在看?”
情丝突然出现在李知慧的房中,看着她痴痴地望着唐明鑫离开的模样,不自觉出声提醒了一句。
“大人,您来了。”
李知慧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对着情丝行了个礼,有些不好意思。
“来了挺久了。”
情丝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是知慧没有注意…”
李知慧更加不好意思了,她连忙让人去小厨房端来了糕点,而后屏退左右。
“唐明鑫与丽贵嫔这招釜底抽薪,你觉得效果能够去到哪里?”
情丝对于王府的糕点还是蛮喜欢的,一个二个做的格外小巧,她正好一口一个。
“知慧不清楚。”
李知慧摇了摇头,她微微皱眉,又说:“其实丽贵嫔会帮我,还挺让我意外的。”
“帮你?你想多了。”
情丝听了这话便耸了耸肩,笑着说:“她从头到尾都不过是在帮唐明鑫,只要这招不成功,直接把你推出来杀了便是,影响不了唐明鑫什么。”
“可是…”
李知慧张了张嘴,本想反驳说唐明鑫一定会护住自己,而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最终还是闭了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情丝吃了块杏仁糕,眨了眨眼睛说:“你觉得唐明鑫之所以会同意这个计划,便是他有信心能够把你从南安帝的盛怒中护下来,又或者说他以为丽贵嫔是真心实意为了你们两个好,所以才提出了这样的计划。”
“但是吧,丽贵嫔这个人你应该也是清楚的,她一心便是想要把她的宝贝儿子给送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又怎么可能允许你这个不定因素存在呢?”
“大人说的是。”
李知慧听她分析到这里,心头原本的触动已经尽数消散,或许唐明鑫对她确实是真的,可是丽贵嫔不是,这便意味着他们不是同路人。
“不过问题不大,你不会死的。”
情丝看铺垫的差不多了,这才说:“他的这个计划一切都挺完美的,只要暗中推一推,利用南安帝的疑心,你便能够活下来,保不齐还能够助唐明鑫贤良之名,在他身边换个侧妃的位置。”
“知慧不敢盼望。”
李知慧轻轻地摇了摇头,笑着说:“我的这条命是大人的,只要大人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不用这么妄自菲薄。”
情丝对于她这样的想法并不认同,她摆了摆手,又说:“我今天来主要也只是为了让你宽心,你呢,也不必想太多,一会等着好消息便是。”
“多谢大人。”
李知慧看她要走,连忙起身:“大人,知慧有什么能做的?”
“能做的?”
情丝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大人为知慧做了这么多,知慧也想报答大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李知慧看着情丝,格外诚恳。
“简单,替我牢牢抓住唐明鑫的心便可。”
宫中,重华宫,丽贵嫔寝宫。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唐明鑫一进门便直接跪在了地上,他看南安帝脸色阴沉,便知父皇怕是心情不佳,当即什么话都不敢说,只老老实实地跪着。
“你知道朕为何要叫你来。”
南安帝这话并非问句,而是肯定。
“这…”
唐明鑫有些犹豫,他磕了个头,又说:“孩儿愚钝,还请父皇明示。”
“明示,呵。”
南安帝听了这话不自觉冷笑,他看着唐明鑫,语气发冷:“怎么?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忘记了?唐明鑫啊唐明鑫!你当真是胆大包天!”
“父皇息怒!”
唐明鑫又重重地磕了个响头,沉声道:“儿臣…”
“你自己在府中做了什么事,难道还用朕一字一句告诉你?”
南安帝看着他,有些失望地说:“李家做了什么事你不是不知道,朕已经下令处置的人,你把她藏在自己府中,不仅好吃好喝供着,而且还想要给她位份,你究竟想做什么?”
“怎么,你是想要忤逆朕?替朕做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