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为何如此看我?”
韩霜锦眨了眨眼睛,难道是自己刚才的话太过惊世骇俗?
“韩东家很不一般。”
唐清璃看着她,轻笑道:“许多话孤也是头一次听说,有些惊喜罢了。”
“小女不才。”
韩霜锦闻言失笑,接着说:“只不过是说心中所思所想罢了。”
“韩霜锦,孤问你,你想做什么?”
唐清璃看不透她,旁人经商所求不过是利,科考不过是为了名,而在韩霜锦身上,这二者于她而言似乎都并不怎么重要。
她原本还在想,韩霜锦会否是想要为自己日后在婆家有更多的底气,但这两日她住在韩府中,又觉得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韩霜锦做了这么多事,似乎压根就没有把旁人放在眼中,她有底气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唐清璃,其实是羡慕她的。
“想做的事,太多太多了。”
韩霜锦听了她的问题,笑着说:“当下最想做的事便是把韩家守好,其他的再说吧。”
“若是皇商之位依旧留在韩家,下一步呢。”
唐清璃看着她,目不转睛。
“殿下想让我助你。”
韩霜锦读懂了唐清璃的言下之意,这才两日,这位公主殿下便忍不住了吗?按理来说,不应该呀。
“是。”
唐清璃点了点头,心头不知为何,在她面前总是有些浮躁,沉不住气。
“殿下,臣乃布衣。”
许久,韩霜锦只说了这么一句。
“那又如何?”
唐清璃闻言不置可否,布衣又如何?自己身旁多的是地位不显之人,可从未有过如韩霜锦一般,如此懂得自己。
是了,或许是在韩霜锦脱口而出“自由”二字,她便已经先失了分寸,又在方才听到韩霜锦说了那么多的时候才会那么迫切。
她只觉得韩霜锦能懂自己,在那次彻谈后,这是她心头本能觉得的事。
“殿下,为何信我?”
韩霜锦闻言轻笑,接着说:“殿下就不怕我诓骗于你吗?”
说句实话,唐清璃此番言语实在太过突然,韩霜锦不敢赌,那日彻谈,她确实是存了心思,用了不少后世的言语去拓开唐清璃的思想。
但她自觉自己其实并没有很厉害,所能抓住的不过是一个小女孩自小被养在宫中的封闭心理,她将之作为一场谈判,而唐清璃的老练与果决,让她出乎意料。
怎么说呢,韩霜锦就觉得唐清璃压根就不像是十几岁的小女孩,反而像是与自己同龄的大姐姐,交流起来完全没有困难,极度同频。
这让她好奇,同时也暗生警惕,如唐清璃这般的人怎会轻易相信她呢?
“你不会。”
唐清璃咽下“你不敢”三字,脱口而出的则是你不会,不知为何,总觉得冥冥之中,皆已注定。
韩霜锦抬眸看她,初夏的阳光微微刺眼,撒在唐清璃身上仿若为她镀了一层金光,她不露痕迹地又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忽略早已失控的心跳。
“霜锦,你要的是平权。”
唐清璃看着她,语气一字一句说的坚定,让韩霜锦不自觉瞳孔微缩,藏于广袖下的手也握紧。
“女子存于世本就艰难,但你这几日,你想让我瞧见的,是那艰难之下也会盛放的夺目花朵。”
唐清璃看着她,更加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她活了两世,自然不是什么都不懂。
这两日韩霜锦虽然没有刻意安排他们去哪里,但韩府中处处流露的,都是她想让自己瞧见的,韩霜锦远比想象中聪明。
“瞒不过殿下。”
韩霜锦幽幽叹了口气,轻声道:“殿下蕙质兰心,民女自愧不如。”
“少奉承我。”
唐清璃轻笑着起身,步子都轻快了些许,她坐到了桌子旁边,道:“霜锦,你想做的,没那么容易。”
“民女知道。”
韩霜锦点了点头,乖巧地搬起了自己的椅子,坐在了唐清璃身旁,院子里只剩下她们两人,她也不害怕别人瞧了去。
反正在方才唐清璃没有阻止她搬椅子坐下之时,便是已经纵容了她的行为。
韩霜锦得了纵容,此刻自然也不会再拘着自己。
“平权,要见血。”
唐清璃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若是可以,她自然也想抬高女子的地位,不管是她也好,还是其他人也好,上一世那种供人取乐的日子,实在是太痛了。
本朝律法虽对女子约束并未之前高,甚至还设了嫡女可继承家产的律法,但本质上仍旧未更改什么。
家中有旁系男丁的,大都会自请让家中的男丁继承家产,落在女子手中的家业不过万一,如同韩霜锦这般得了家中和宗祠支持的,更是凤毛麟角。
哪个政令的变革不需要见血呢,唐清璃自问如今的自己还达不到操控朝堂的地步,韩霜锦所图太大了,大到她觉得是天方夜谭。
“自由,也要见血。”
韩霜锦也给起身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后看着唐清璃沉声道:“殿下,囚笼不在宫中,而在心。”
“在心…”
唐清璃握着茶杯的手微松,听了这话有些迷茫。
“恕民女逾矩。”
韩霜锦先是起身行了个礼,而后说:“殿下心头紧绷许久,需要放松放松。”
“起来回话。”
唐清璃把她扶了起来,让她在自己的位置坐好,而后轻声道:“这么久都是这般过来的,早就没有什么放不放松这一提了。”
“那殿下开心吗?”
韩霜锦看着她,认真地问:“又或者说,殿下能够为自己做主吗?”
此问一出,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半分。
唐清璃久久未语,不知为何,如今她已经坐在了这里,却仍觉得韩霜锦说得对,她的心有一个囚笼,被约束得厉害。
“若是孤不能为自己做主,那如今坐在此处的人又是谁呢?”
唐清璃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韩霜锦。
“殿下的摇光星之名不止是为了在封地养病,而是要回绝殿下不愿做,也不想做的和亲之事,对吗?”
韩霜锦瞧见她眸中稍纵即逝的惊愕,心头为自己点了个赞,果然没有猜错。
“你…”
唐清璃敛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只要自己想,抬手一挥便能够让椛涧木直接把韩霜锦杀了。
但她不想,她想知道为何韩霜锦会知道这么多,莫非在她身上也有奇遇?
“殿下,您的心思很好猜。”
韩霜锦看着她,轻声说:“摇光星现,南朝福至,这样的福星,不管落在何处,陛下都不会心安。”
“而这便是殿下最有力的筹码,可决定自己的亲事与未来不被和亲左右。”
“女子逐利,一不为名,而不为财,只为寻得一个好的夫家。”
是了,唐清璃缓过神来,她的猜测极有道理,自己做了这么多,其实也摆脱不了一个女子的身份,最终都是要嫁人的。
但她不想自己的亲事沦为南安帝稳定朝纲的筹码,故而她才会运筹帷幄这么多年,也算是彻底为自己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韩先生大才。”
唐清璃对韩霜锦称呼的变化自然也反映着她对韩霜锦内心的认可不断抬高。
“可殿下,摇光星是福星又或是灾星,钦天监如何说,都由陛下抉择。”
韩霜锦将血淋淋的现实摆在了唐清璃眼前,当南安帝需要之时,她可以是尊贵无比的永乐公主,但当南安帝不需要之时,后果会如何,不需要韩霜锦提,唐清璃自己便能够知晓。
“孤不惧。”
唐清璃走上这条路之时自然也知道此路艰辛,或许行差踏错一步便会永世不得翻身。
但她没得选,她不想如同上一世那般被人折辱玩乐致死,这一世,唐清璃要自由,要能够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
她不要自己一辈子都落在四四方方的宫殿中,从写一个换到那一个,周而复始。
“殿下,民女亦不惧。”
韩霜锦本没什么远大的志向,她想要的只不过是把韩家好好经营好,皇商之位还能够落在他们家中,不会被人嘲笑。
故而她兢兢业业,想出了很多法子,琉璃纱也好,奇居阁也好,广福楼也好,都是她想要撑起韩家,让韩家越来越好的法子。
但她发现,这个世道太难了,她谈生意,旁人会因为她女子的身份看轻她,伙计会因为她是女东家而不信服她,更有不少倚老卖老的所谓长辈还会教导她应当如何如何才能博得夫君好感。
但受过平权教育的她怎么可能接受这样尊卑不分的思想,是,她不是救世主,但她也做不到看着身边的女子身陷囹圄而无动于衷。
那便一步一步慢慢来,从韩家的铺子招收女伙计开始,从韩家的女子也可入学堂开始,再到她做主为了韩府中一对怨怼已久还大打出手的夫妻做主和离开始。
惊天骇地又如何?她韩霜锦自始自终都未曾言明自己会一直是那个遵守三从四德,熟背女训女戒的深闺大小姐。
既然看不下去,既然忍受不了,那边试一试放手一搏吧,瞧一瞧自己能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时代,留下多少真正属于自己的思想。
“韩霜锦,我今日才算是真正认识了你。”
两日前的彻谈抵不过今日的深谈,唐清璃没有错过她眸中的势在必得,更是为她的话而兴奋不已。
“殿下谬赞。”
韩霜锦兵行险招,不过是仗着自己对唐清璃有恩并且同为女子才这么放肆。
如果让她去云从戎面前说这些,不用两句话必定会被云家人拿着扫帚赶出来,他们无法与自己共情。
“那霜锦要如何助我?”
唐清璃看着韩霜锦,又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
“韩家之财,皆供殿下驱使。”
夜,更深露重。
唐清璃放下手中正在看的书,起身站到了窗边,看向天空中的月亮。
“殿下切莫贪凉。”
枳橘来到唐清璃身边,为她披上了外衣,如今虽然已经入夏,但春末还是有些发凉,尤其是夜里,一不小心可能便会着凉。
“无碍。”
唐清璃摇了摇头,思绪不自觉飘远。
午后与韩霜锦的深谈让她不自觉多思,她的出现于自己而言着实惊奇,明明是商贾之女,却又有异于常人的思想。
她所追求的平权,是唐清璃在韩府中偶然所得。
她从不在明面上大肆宣扬,却能让人在暗里分辨一二,她是个很奇妙的女子。
唐清璃自问自己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哪怕上一世也未曾听闻。
她相信自己看见的,也相信自己的直觉,她觉得韩霜锦能够帮到她,故而她愿意去相信。
说来也是好笑,她自诩直觉是最无用的东西,却在此刻愿意去相信自己那似有若无的直觉,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她不想再摇摆了,就如韩霜锦所说,有些事想做便做,她是公主,是这南朝除了皇帝之外最尊贵的长公主,公主之位束缚多,但能做的也多。
“殿下。“
对于椛涧木的突然出现,唐清璃已经见怪不怪了,而且还练出了一副好胆子。
“说吧,出了什么事。”
唐清璃离开了窗边坐在了软榻上,椛涧木会意地关上了窗户门。
“殿下,京中出事了。”
椛涧木递上一份情报,这是竹影青送来的信,若非重要的事,他不会贸然递信。
唐清璃接过信,眉头不自觉皱起。
因着唐明安与谢伦勾结一事兹事体大,竹影青几乎是停都没停便往京中赶去,本以为这次能够让唐明安吃一个大亏,却没想到他留在京中的眼线传来了消息,这南安帝突然想要立贵妃。
四妃鼎立的局面早已维持了许久,这南安帝突然起了立贵妃的心思,这可让竹影青吓了一大跳,二话不说就给唐清璃递了信。
“贵妃…”
唐清璃皱起了眉头,南安帝做事都有他的深意在,贵妃一事必然是紧跟着什么,而竹影青的信中并未提到他想要立贵妃的妃子。
会是谁呢…
“去查最近出了什么事。”
唐清璃心里觉得很不对劲,为何会在唐明安和谢伦被抓,阳亲王被抄家后传出南安帝要立贵妃的事,而且还如此张扬。
就像是,冲着她来的一样。
有了贵妃,就会有皇贵妃,而皇贵妃之上,便是那尊贵无比的后位。
若是有了继后,她便不再是唯一的嫡系出身。
唐清璃握着信的手微微发抖,南安帝这是觉得给他的太多了,在试探罢。
“是。”
在旁候着的枳橘应下,灵芝和谭诚还在公主府为唐清璃出行遮掩,如今她身侧可用的也就只有枳橘和许三归,再加上一个神出鬼没的椛涧木。
“让许三归给外祖父传信。”
唐清璃把信折好,递给枳橘,让她一同带给许三归送去。
“奴婢明白。”
枳橘双手接过信,而后藏于怀中,出了房门便直接去找了许三归。
“父皇…您的心思实在不好猜呢…”
唐清璃呢喃着:“不过,女儿也不是吃素的。”
次日一大早,韩霜锦便起身去了韩老夫人的院子,和她说了今夜拍卖会的事。
“为何不在午时举办呢?”
韩老夫人握着韩霜锦的手,温声道:“这大半夜举办拍卖会,怕是来的人不会太多,可是因为害怕和高家的活动撞上了?”
“祖母,孩儿像是会害怕的人吗?”
韩霜锦轻笑,回答道:“这晚上举办拍卖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要知道,后世不少专家都说千万不要在晚上做决定,尤其是夜深人静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思绪会不自觉发散,从而做出一些不太理智的事。
虽说拍卖会举办的时辰不算太晚,但毕竟多少还会受到竞争的影响,若是在大白天举办,估摸着效果会大打折扣。
此次韩霜锦筹备许久,自然想要得到一个好一点的结果,尤其是她们精心准备的琉璃纱,终于可以展现在世人面前了。
“你这孩子主意大,祖母说不过你。”
韩老夫人笑了笑,从自己的手腕上摘下了手镯,递给了她:“这个也帮祖母拍卖拍卖。”
“祖母,这个您贴身带了这么久,还是留着吧。”
韩霜锦连忙拒绝,这玉能养人,戴在韩老夫人身上这么久,自然也是有灵性了。
“不过是一个玉镯罢了,拿着拿着。”
韩老夫人对此毫不在意,反正如今家中虽不说日进斗金,但银子大抵是不缺了,她帮帮自己的孙女又有何不可?
“祖母,真的不用。”
韩霜锦无奈地笑了笑,轻声说:“若是祖母当真舍得,便把您前阵得的珊瑚串给锦儿吧,锦儿借花献佛送给贵人。”
“贵人喜欢?那快快拿去。”
韩老夫人一听便毫不犹豫让下人把自己刚得的珊瑚串拿了过来,本也是旁人送来讨巧的玩意儿,若是贵人喜欢,自然要给。
韩霜锦接过那串珊瑚手串,其实也不是唐清璃开口讨要,而是前日下人送来的时候,唐清璃正巧和他们在喝茶,她虽未提,但韩霜锦未错过她眸中的惊艳。
从来昨日便想着要和韩老夫人拿的,只不过出了点事耽搁了,正好今日记起来了便取了一会送去。
“小姐,该去奇居阁瞧瞧了。”
青黛看了眼时辰,差不多应当出门了,早上要小姐要去奇居阁瞧瞧晚上的拍品的。
“好。”
韩霜锦应了声,随后和韩老夫人说了声便带着青黛和於芥兰出门了。
“话说,你觉不觉得芥兰今日有点不大一样?”
韩霜锦上马车的时候看了一眼於芥兰,他今日居然换了一身白色长袍,看起来格外俊朗,神色也不如以往那么阴翳了。
“是有一点。”
青黛直接想了想,今日他来的时候居然主动和自己打了招呼,怪稀奇的,平日里他可是能不说话就不说。
“找个时间问问。”
韩霜锦拍了拍青黛的肩膀,老气横秋地说:“青黛啊,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
“不好吧小姐…”
青黛下意识就想要拒绝,不知为何,她瞧着韩霜锦这副模样便觉得奇怪。
“这有啥不好的,你就问两句,假装不经意的,这有啥。”
韩霜锦大大咧咧地笑了笑,在马车上坐定,突然听到了於芥兰的声音:“小姐,我听的见。”
“喔,实在不好意思,忘记马车隔音不好了,那你上马车来。”
韩霜锦惭愧地笑了笑,哎呀,被正主抓包了,哈哈哈哈哈。
“小姐。”
於芥兰很听话地就上了马车,恭敬地行了礼。
“坐吧坐吧别客气。”
秉承着吃瓜的心思,韩霜锦笑着摆了摆手,看着他问:“怎么今儿想起换新衣服了?”
“小姐今日举办拍卖会,芥兰自然是应该穿得得体依些才是。”
於芥兰坐了下来,乖顺地回答了韩霜锦的话。
“听听,听听。”
韩霜锦看着他,轻笑着说:“你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小姐。”
於芥兰眨了眨眼睛,乖巧地说:“为什么不信?小姐于我有再造之恩。”
“拉倒吧,实话实说。”
韩霜锦这段日子和於芥兰的关系不错,虽然他冷冰冰的,但是也算是明白事理,没有把成为官奴的怨气放在自己身上。
但因着心中有怨,於芥兰多数时候看起来便是生人勿近的样子,别说是像如今这般坐在自己跟前,就连有时候别人同他说话都得不到回应。
所以韩霜锦才不相信他是因为自己要开拍卖会所以才换了新衣裳。
“这就是事实。”
“小姐,芥兰估计是惦记着今日的贵客了。”
青黛给韩霜锦倒好了茶,又把糕点什么的都摆上了桌子,这才轻声了句。
“贵客。”
韩霜锦有些好奇,她今日拍卖会确实请了不少人,也不知道是哪家小姐让於芥兰这么上心,难得难得。
“小姐别猜了。”
於芥兰看她那个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无奈地叹了口气:“芥兰没那个心思。”
“是没那个心思还是不敢有那个心思?”
青黛捂着嘴笑了笑,显然知晓是出了什么事。
“什么嘛!快告诉我!”
韩霜锦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人,这两人怎么八卦都不带她一起啊!实在是太过分了!
“小姐,真的没什么事。”
於芥兰抿了抿唇,轻声道:“不过是得见贵人,心头有恩要报罢了。”
“贵人…有恩…”
韩霜锦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了住在府中的唐清璃,该不会这么巧吧?於芥兰和唐清璃认识?
不过好像也挺应该的,毕竟一个是镇北侯世子,另一个是长公主,小时候也确实应该有机会碰面。
只不过,如今於芥兰成了这副模样,而唐清璃仍旧高高在上,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太可能啊。
想到这里,韩霜锦心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拧巴,知道他们两个认识怎么就这么不得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