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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囊括为考核范围的风台市混乱区域很广,在靠近中心点的地方有一座废弃学校。

学校这种地方,可用物资少的可怜,基本搜过一遍就不会来第二遍,地方又开阔敞亮,有点脑子都不会拿来做基地。

此刻,七月中的上午,阳光热烈,照在正绕着操场外面跑步的席夏川身上,让人依稀瞥见这里曾经的鲜活气。

多亏席夏川有先见之明,最开始那几天拼了命地命抢资源包,加上有两个植物型的,一个半月过去,他们的食物依旧算充足。

别人在外面打打杀杀,他们在这所学校里岁月静好,更是靠着秦时和束宜墨掌握了大部分队伍的情况,还借此摸清了幽灵的一些习惯。

两人坐在操场一角晒太阳,时不时说下其他队伍的情况。

旁边的树荫下,唐成双正陪易霞客玩剪刀石头布,他只出剪刀,对方只出石头的那种。

这段时间,只要闲下来,易霞客都会让他用这种方式来帮自己增强实力。

重复不知多少次,唐成双感觉手指头都累到弯曲困难,见易霞客还想继续,问:“易霞客,你这种增强方式是不是有点太无赖了?”

“谁说的。”易霞客将唐成双的手握成拳,示意他赶紧继续,然后边出布子边解释:“你玩过打怪升级的游戏么,这种成都的胜负连小怪都不算,几百次加起来才跟一次打架差不多。”

唐成双又问:“那你为什么还不厌其烦地继续?”

易霞客挠了挠头发,本就乱糟糟的头发瞬间变得更乱,“积少成多嘛,能有一点是一点,而且我有绝对不能输的理由。”

与其他人不同,她的输赢和实力强弱挂钩。为此,从训练一开始,她就是特殊型新人的固定第一,这同样是她在考核组队时过分抢手的原因。

唐成双没再多问,陪易霞客继续进行无聊的剪刀石头布。

下午,秦时说了下最新的战况,有两个队伍抢夺白伞失败,其中有三个人跑的慢,被幽灵抓住折磨了一顿。

没过多久,束宜墨道:“管二爷那边加价了,现在要完整的物资包。”

易霞客咂咂嘴,“那老头真是抠门。”

他们说的管二爷,叫管顺,精神型暗示异能者,新世界前是被关在异能者监牢里的罪犯,不过没杀过人,是诈骗罪进去的。

管顺没什么战斗能力,活着全靠坑蒙拐骗,本来在这混乱区域里要混不下去了,正好赶上新人们需要他的能力治疗被折磨后的心理创伤。

于是,他不止重新活过来,还活的风生水起,最开始只要给口吃的,现在涨价涨了几倍不止。

说起管顺,唐成双突然发现什么,问:“对了,束宜墨,原住民里没有比你们强的植物型异能者吗?”

他们位在中心地段,秦时的探查距离远,边界地段也能探查到,而且探查的毫无阻碍。

换言之,这片区域内没有植物型异能者能压过他。

束宜墨被他一提,也发现问题所在,思索片刻,道:“不,单我看到的就有好几个战斗力在我和秦时之上,他们可能是还没发现自己有这种能力,这才让我们侥幸捡了漏。”

“捡漏?捡什么漏?”席夏川拿了几瓶水过来,坐到他们旁边,“你们又发现了什么?”

“其实不算发现。”束宜墨将刚说的事简单重复下。

席夏川喝了几口水,好奇道:“你们呢,你们是怎么发现的,侯教官教的?”

“不是。”束宜墨看了秦时一眼,见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代为讲道:“除了侯教官他们,我们还有另一位很好的老师。”

“自然公园里有条藤龙会守护我们的安全,严格意义上讲,它其实不算活物,只是一位植物型异能者附着在藤条上的意识,他是独属于我们的老师。”

“秦时在训练之余,好奇将意识附着植物的能力是老师独有的,还是植物型异能者共有的。”

“他去问了老师,老师告诉他,这能力是共有的并开始教我们学习和使用。”

“除了这点,有其他问题,老师也会为我们一一解答。”

这事席夏川还真没听军部的讲过,不由得生出几分好奇,审讯似的问:你们那位老师姓什么,长什么样,性格如何,实力如何?”

“我们不知道老师的姓名,也没见过老师,但他是个很温和的人,对我们而言就像苍天大树之于树下的幼芽。”

“他为我们遮风挡雨,抵御洪流,无私地给予我们养分,庇佑我们茁壮成长,期待我们有天也能长成参天大树。”

席夏川新世界到来后才觉醒成异能者,对异能者究竟能有多强一直没有准确的概念和定位。

可通过束宜墨的描述,他肯定他们口中的老师绝对强到超乎想象。

他沉默片刻,轻微蹙眉,试探道:“方便的话,这次回去后,你们能问下你们的老师现在身在何处吗?”

束宜墨没有回话,眸中染上沉重的哀伤,秦时突然开口:“队长,老师已经不在了。”

席夏川一愣,秦时看向他,向来冰冷的语气竟也染了明显的哀伤,“第一次考核结束,我们回到自然公园,老师附在藤龙上的意识已经消失。”

“第二天,藤龙昂首长吟,公园里所有的植物都弯下,巨树的枝干不可折断,就垂下所有的叶片。”

“老师就是那天走的,他已不在人世间,所有的植物都在为他送别,为他哀悼,我们也一样。”

秦时性子孤僻,少言寡语的,偶尔说话也少有情绪波动。

席夏川见束宜墨眼角微微泛红,显然是想念老师了,低声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秦时没接话,过了片刻,突兀地跳转话题,“又一队伏击幽灵失败,跑的快,没被抓住折磨。”

“杀人蜂呢。”席夏川顺着他的话追问,“杀人蜂还是没有出手吗?”

秦时点了点头,见状,他道:“别让他们离开视线,等天黑时再确认一次。”

天黑不久,秦时道:“他们分开了。”

“好。”席夏川叼了根小树枝在嘴里,又拿出手电筒照灯,在地上写起来,“除去幽灵和杀人蜂出现的第一夜,让我们来总结一下已知情报。”

“白天,杀人蜂和幽灵在一起,但杀人蜂不会出手,只是在幽灵旁边守着。”

“天黑后,两人会分开,杀人蜂会在最高点站定,目的和原因暂且不谈,但肯定的是,幽灵这时候会独自面对围攻。”

易霞客插嘴:“队长,这是不是说幽灵在白天会变弱,不然杀人蜂为什么只有白天守着他?”

“应该不是变弱。”席夏川的语气模棱两可,“我怀疑幽灵有卟啉病,也就是俗称的吸血鬼病。”

众人一愣,他继续分析道:“这种病晒不得太阳,一个人若长期不晒阳光,肤色会呈现没有血色的苍白,假设幽灵真有这病,那么白天,他的伞不能脱手,一只手被局限住,战斗力大大折扣,杀人蜂这才会守着。”

“呃......可他白的有点太恐怖了。”易霞客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再说了,他总不至于晒不到阳光,头发也跟着变白吧?”

这点席夏川还真没想到,他低头思考起来,却听唐成双轻飘飘道:“如果幽灵从小就被当作怪物关起来,甚至被人折磨呢?”

唐成双的能力叫敏感,他本人也比寻常人敏感,说出的话可信度极高。

席夏川看了他一眼,“继续说下去。”

四个人的目光同时汇聚过来,唐成双有些敏感地低下头,说话的声音也略显紧张。

“卟啉病十九世纪末期才被发现,直到现在依旧属于极少数的罕见病。”

“幽灵的年纪未知,假设他刚成年,只有二十岁,那个时候社会认知还处于两极分化阶段,人们对于卟啉病的第一想法往往不是就医,而是怪物和异类。”

“幽灵喜欢折磨人,观他人痛苦取乐,可他何尝没有折磨自己呢,其他队伍的人被他断肢碎骨,他也是一样的,光是听你们说的,他已经被砍下过好几次手腕。”

“除非幽灵没有痛觉,不然他只能是早已习惯疼痛,加上他极其罕见的病症,大概率是自幼就被人折磨,这些痛苦的经历让他内心扭曲,进而以折磨人、乃至杀人为乐。”

“过大的精神压力和痛苦有概率让人一夜白头,嗓子大概率也是幼时长期嘶喊毁掉的。”

他说完,半晌都没人吱声,突然,易霞客揽过他的肩膀,笑着夸赞道:“可以啊,蒙声干大事。”

“没有,我......”唐成双不好意思起来,易霞客又好奇道:“对了,那什么卟啉病不是罕见病么,你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

“没有啦。”唐成双费力地从易霞客胳膊下钻出来,“我前段时间当过电影群演,虽然出了些事导致电影没拍完,不过电影里有个重要角色在设定上患有罕见病,我当时背完台词没事干,就去图书馆找了本有关罕见病例的书翻了翻。”

易霞客:“......”

这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休闲方式么。

她呆愣在那,席夏川轻笑一声,将含在嘴里的小树枝吐掉,“好,你都分析到这份上了,我们也是时候动手了。”

这一次,几人同时一愣,唐成双后知后觉地指着自己,“队长,你不会指望我上吧?”

席夏川点了点头,唐成双急忙摆手,“我不行,队长,你别把宝压在我身后,万一......”

“没有万一。”席夏川站起来,用力拍了拍唐成双的肩膀,“别紧张,左右这考核目标完成的概率都不大,你去试试总比完全不试强。”

另一边,风台市安全区的监控室内,岑琛翘腿坐在沙发上,揽着岑憬的肩膀,玩笑着问:“臭花猫,剩下藏着的几个队也都准备动手了,你觉得谁能拿到那变态的伞。”

岑憬思索片刻,“光凭武力是不可能拿到的,剩下藏起来的这几队全看谁收集的情报更多,对付勒无终只能靠智取,不过勒无终不笨,他们成功的概率不大。”

说罢,他低头翻看谢阳蛰记录记下的考核细节,厚厚一本,放在腿上重的像块砖头。

他翻看几页,看了眼仍在负责记录的谢阳蛰,“谢阳蛰,这段时间辛苦了。”

这次考核需要记录的量庞大,单靠双胞胎确实记不过来,谢阳蛰回去也没事干,索性继续留下来记录。

他整理着刚用水母触手记录好的纸张,淡淡回道:“没事,反正回去也是工作,留在这里还热闹些。”

岑琛瞄了眼时间,要不了多久,去空投物资的江旭和翟萨就会回来,想到这两人就头疼,“不是热闹,是吵闹,也就你能同时受得了那两个家伙。”

谢阳蛰没回话,将纸张整理成册子,用水母触手递给岑琛,才道:“岑少,你也看一下,我总觉得怪怪的,但说不出来是哪里奇怪。”

“奇怪?”岑琛接过册子翻看起来,来回看了几遍,又对着监控屏幕看了几小时的实况,皱了皱眉,道:“确实,有种违和感,但我也说不上来是那里违和。”

岑憬也应了一声,“许明渊他们过几天过来,侯涅生先生应该能看出来。”

剩下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几个藏匿起来的队伍也开始出手,给勒无终的追逃游戏又增添了不少新的乐趣。

这天,勒无终四周寂静到诡异,头顶的夜幕孤月高挂,可他依旧撑着伞将自己藏在阴影下。

他随意走几步,发现对方没有要解除异能的意思,沙哑的声音含着阴冷的笑意,“把幻境解除了吧,时间流速不对,我还没傻到这种地步。”

“不过作为奖励,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确实晒不了太阳,接下来,你们是打算白天动手,还是晚上动手呢?”

片刻后,夜色缓缓褪去,露出的现实夕阳正好。

勒无终懒的去找谁动的手,望着远方身披夕阳红火的谷若戈,眯了眯眼,撒娇道:“哥哥,你是不是等很久了?”

“没有。”谷若戈朝他温和地笑起来,“无终,你没事......”

最后一个“吧”字还没说出口,他的胸口已经被一只苍白的手贯穿。

手的主人勒无终抬眼看着谷若戈,笑的阴冷诡异,毛骨悚然,似要将人给活剥了,“谁准你用哥哥的模样的?”

话音落下,他用逆时强行破除幻境。

这次,同样的夕阳下,有只手在第一时间温柔地抚上他的脑袋,“无终,刚在幻境看到了什么?”

“非常讨厌的东西,不过没关系,我都解决掉了。”勒无终歪了歪头,脸上的笑容像朵娇滴滴的小白花,“哥哥,我们走吧。”

等两人离开,相隔几十米的小巷子里,束宜墨再支撑不住地跪到地上,“不行,幽灵绝不是我们能正面抗衡的存在,他.....”

余下的话他疼到说不出来,甚至,他不知道幽灵是如何看破杀人蜂是假的,又是如何破除幻境的。

那一瞬间,他全身上下传来可怕的撕裂感,像是虚空中伸来一只手要将他完全碾碎。

眼下的情况完全超出席夏川的预估,他们压根就没看到幽灵出手。

他朝唐成双看了眼,见对方点头,立马将束宜墨背起来,朝秦时语速急促道:“去找米侨珂那队,他这伤来的奇怪,必须进行彻底检查。”

夜幕一点点降临,完全黑下来的那刻,勒无终停下来,又抱了抱谷若戈,“哥哥,明天见。”

“嗯,明天见。”谷若戈摸了摸他的头,“玩的开心些,凡事别太计较。”

勒无终笑的乖巧,道:“不会。”

谷若戈一走,他的笑容变得阴郁,“猫捉老鼠的游戏,今晚该由我来当猫了。”

秦时的感知范围没有束宜墨广,直到快十二点才找到米侨珂所在的队伍。

米侨珂,动物型菲牛蛭异能者,特殊能力【血脉】,通过菲牛蛭寄身吸血达到治疗,检查,乃至追溯血缘的效果,亦可操控宿主血液变化。

米侨珂愿意帮束宜墨检查,唯一要求就是告诉他们关于幽灵的情报。

两队一起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米侨珂用异能变了只菲牛蛭放入束宜墨体内。

她反复检查几遍,看向席夏川不确定道:“你确定他是受了伤,而不是刚被幽灵折磨过?”

席夏川道:“没被折磨,当时我们离幽灵有几十米远,他是突然受伤倒地的,我们压根没见到幽灵出手,这才会来着急找你确认。”

“他没有受伤。”米侨珂取出束宜墨体内的菲牛蛭,“他的症状更像是承受不住疼痛,生理性晕了过去。”

此话一出,其余八人皆是一愣,紧接着就是细思恐极的后怕。

在几十米外,连幽灵都没看到就受伤,这不就意味着幽灵有远程攻击的手段。

两个月的时间过去,几十个队伍反复围剿幽灵,居然还没能让他动真格的。

不待众人从后怕中缓过来,席夏川猛地抱起束宜墨,喊道:“跑——!”

其余几人纷纷散开,唐成双脚都没落地,就见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瞬间变成废墟,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也从远处飘来。

“猫捉老鼠,你们当老鼠,天亮之前,可千万不要被我抓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