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深接到消息后,简直恨不得长翅膀飞到孤城,他立马出发前往孤城,又听行云来报,潇潇和平王去了巽州,真是急得两头不是。
也无可奈何,只得担着一颗心。黎向恒站在大门出送走了黎深,一时之间竟有些悲戚,柳姨娘在一旁陪着,轻轻叫了一声,“老爷。”
黎向恒摆手,“你回去吧!”
柳姨娘欲言又止,最后默默走开了。
门外一个公公小跑着过来,“黎尚书,皇上要上朝了,还请尽快入宫。”
黎向恒点头示意自己知道,转身回去换了官服急急忙忙出门。
正午已过,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时间段议事。
勤政殿内,文武百官乱糟糟的都在张着嘴巴说话。
文臣大多急得团团转,念叨着:“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武将则气势凌人,口出豪言要上战场,把敌军打回去。
黎向恒没说话,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听着。前面的丞相也没说什么,高深莫测的垮着脸。
“皇上驾到!”刘公公一声高呼。
文武百官跪了一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钟离宸在龙椅上坐下,抬手道:“诸位爱卿快平身,就别多礼了,隗西和南夷同时来犯,镇国将军和平王已经赶去坐镇了。”
有人出列道:“镇国将军和平王手握兵权,理应如此。”
钟离宸冷声道:“朕不知道他们手握兵权,用的着你提醒。”
说话之人一惊,忙低头退下,真是说了句废话。
钟离宸继续道:“隗西和南夷来得突然,况且又恰好是在两位主帅不在的时候,镇国将军都六十的高龄了,你们是想让朕的大将军累死吗?还有,平王今日刚成亲,平王妃已经跟着平王共赴战场了,两人喜服都还没换,就走了,朕是心疼我那皇弟。”
一些大臣当时在场,自然是亲眼所见,确实是让人敬佩,一个女子在新婚之日为了国家大义,奔赴战场。
“皇上,末将愿前往,做镇国将军的左右手。”
“末将也愿。隗西如今是兀林的儿子兀刺儿,也就是大王子掌权,末将到想去会会。”
钟离宸没急着答应,而是道:“国库空虚,粮食不到一半,眼下两处交战,这损耗可不是闹着玩的,还有兵部这几年也没什么动静,拿得出手的武器都没有。日前,平王妃今年的收成也还未到,众爱卿可有什么想法?”
一时之间,没人说话,沉默了一会儿,钟离宸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怎么都不说话?”
“丞相?”
韩珰出列,“皇上,前线战事随时都在变化,这种紧要关头,依老臣看,开国库,先把粮草运过去,才是上策。”
钟离宸听完,没开口。黎向恒出列道:“皇上,微臣也赞同丞相大人的话。”
韩珰都有些意外,扭头看了一眼黎向恒。
“黎尚书,朕明白你的心,你们黎家如今肩上担着家国重任,真是辛苦了。”
“皇上,这是为人臣子的责任。”
“兵部即刻开始,连夜赶制弓弩,粮草的事交给丞相,尽快清点好让两位将军护送出去。”
“其次,国库只能开一半。”
“这……”底下几位大臣都,迟疑。
“传朕旨意,两方战场,皆以守为主。”
文臣赞同,武将却是觉得这做法长他人志气,北执又不是没人。
“皇上,南蛮子八成是和隗西勾搭在一起了,简直欺人太甚,他们两国,都是荒夷之地,我们北执怕他们不成。”
“就是啊,皇上,咱们不能低头。”
“说得有理。”
“好了!”钟离宸一挥手,“朕不是怕他们,只是经过五年前那一战,我们北执才刚刚有点起色,百废待兴的时候,不宜来硬的,不然,你们以为是朕胆小怕事?”
群臣惶恐,“皇上,微臣失言。”
钟离宸捏了一下眉心,也不知道战况如何?真是让人心焦。
“皇上不必担忧,这才第一天,他们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攻破我们的边界。”
“怎么能不担忧,你们可还记得五年前那一战死了三十多万将士,孤城的乱葬岗到如今恐怕都还鲜血淋漓!更何况还有不计其数的百姓,流亡的流亡,逃难的逃难,乱成一锅粥,朕花了五年的时间才理出点头绪,好不容易让百姓有了个家,现下,你们想怎么办?让朕的百姓怎么办?”
大殿里一片安静,除了一些年轻的,他们位列首位的有几个敢忘记?又有谁能忘记?
钟离宸头疼的坐下,撑着头。
韩珰道:“皇上,保重龙体啊!”
“皇上保重龙体啊!”大臣们齐声说道。
钟离宸摆摆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粮草不能等,尽快出发。特别是兵部的,给我拿出速度来,平日里吃白饭,现在是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被安排了任务的几位大臣,赶紧弯腰道:“微臣领命。”
“曹尚书,朕命你去锦州丝州泸州三州购买粮食,有多少要多少,务必完成。”
曹全昭出列道:“是,皇上,微臣定不辱使命。”
“行了,退朝。”
大家都没什么闲情说话,都匆匆各自离开,黎向恒也没搭理谁,独自出了宫。
大街上都在讨论今日平王府的事,黎向恒听了几句。
无非都在说平王和平王妃情深意切,大义为国,让人钦佩。
是啊,也确实让人钦佩,大婚当日,穿着喜服上了战场。如今黎潇潇也不在是哪个被人唾弃的黎潇潇了。
走出去没一段路,黎向恒突然开口吩咐车夫道:“去天牢。”
“是,老爷。”车夫转了个弯,向着天牢而去。
黎疏桐在天牢的这几日已经快疯了,天牢里到处都是老鼠,夜里还会爬到她身上,整个房里都弥漫着各种各样的异味,隔壁看房里的男人还对着她嬉皮笑脸。她从小养尊处优,何时受过这样的苦。
然而,她受的罪越多,她就越憎恨黎潇潇,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都不足以解心头之恨。
她每日缩在墙角,也没人来看望她,连最疼爱的娘亲也没来看她一眼。
她恨,她恨得手指甲都全抓断了。
“黎疏桐有人探监!”狱卒喊了一声,接着就听到通道里传来开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