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疏桐?”黎深半信半疑,“证据呢!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疏桐她怎么会杀人?”
“将军,你还记得小兰手里捏着的珠花吗?那珠花后面有簪花楼的标记,我们去簪花楼问过掌柜了,二小姐确实买过一对那样的珠花,而且那珠花十两银子一对,一个丫鬟她怎么可能买得起。”
行云说完,行雨又接着道:“除此以外,迎春的家人被关在城西宅子里,而那处宅子住着的人是苏夫人,我们亲眼所见,不敢欺骗将军。”
黎深一脸铁青,沉默了一会儿,“来人,去叫二小姐过来。”
过了没多久,侍从回来道:“回禀将军,二小姐刚刚出门去了。”
都这个时间点了,还出门?
“可知二小姐去了哪里?”
“禀将军,小的不知,只知二小姐是坐了马车出去的。”
黎深摆摆手,小厮退下。行云道:“将军,我们要去官府见迎春。”
“我也一同去亲自问问,到底是不是真的。”黎深道。
行云行雨随着黎深一道去往天牢,却是在天牢大门外看见了将军府的马车。
“不好,迎春!”行云行雨对视一眼,急忙往里面走。
黎深一开始有些懵,随后反应过来。就听前面的狱卒道:“你们将军府怎么回事,刚刚才来了两个,这会儿又来两个,这关的不是丫鬟是公主吧?”
“将军府谁来过?”黎深走到狱卒面前开口问道。
两狱卒见是黎深忙行礼:“见过黎老将军。刚才来了个小姐,提着些饭食,她说她是将军府的,念在主仆情上,来送送那丫鬟一程。黎老将军可是有……”
狱卒还未说完,黎深已经大跨步进了天牢,两狱卒莫名其妙,愣了一秒,赶紧跟上。
行云行雨进来时,黎疏桐刚从关押迎春的牢房里走出来。见行云行雨出现在这里,整个人呆住,停下了脚步。
“二小姐,这是干什么来了?”
黎疏桐闻声,垂眸看了一眼脚下,随即抬头道:“本小姐的事,你两个下人插什么嘴,给我让开。”
行云行雨堵在路上,跟黎疏桐对峙着。
“疏桐,你怎么会在这里?”
黎疏桐一惊,是黎深,爷爷也怎么来了?难道他知道了?
黎深上前,走到黎疏桐面前。“爷爷,您怎么来了?”
“我在问你话?”黎深没给她好脸色,厉声道。
黎疏桐两手捏着手帕,张了张嘴,“爷爷,为何如此,疏桐……疏桐的丫鬟,碧柔跟迎春情同姐妹,她百般恳求让我带她来送送迎春。”
“真的是这样吗?”
“爷爷,是不信疏桐,疏桐又没做错什么,爷爷……”说着就哭了起来。
碧柔忙跪下,对着黎深道:“将军,不管小姐的事,是奴婢请求小姐带奴婢来天牢的。”
黎深看向黎疏桐,“你给我在这里等着。”说完,错身走向了关押迎春的牢房。
迎春背对着牢门,坐在干草上,靠着墙壁,面前是几碗饭食。
行雨开口叫道:“迎春!”
没人应答。
狱卒忙开锁,打开门,黎深和行云行雨跨进了牢门。
迎春仍旧一动不动。
行雨伸手叫道:“迎春?”
突然迎春转过了头,行雨一惊,迎春的嘴巴里淌着鲜血,整个前胸都是血红一片。
行雨忙扶住她的身体,“迎春,你怎么了?”迎春微微张着嘴巴,发不出声音来,血却喷得到处飞。
门外狱卒见状,大喊,“来人啊,犯人咬舌了。”
迎春伸手抓住行雨的手,行雨忙道:“你放心,你的父母我们救出来了,很安全,他们没事。”
“谢……”迎春拼了命的说出了一个“谢”字。
黎深上前问道:“是不是疏桐做的?她强迫你的?”
迎春看向黎深,艰难的点了点头。
“世……世……子……”
“什么?迎春你说世子什么?”
行云焦急看着她,迎春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头一歪,没了气息。
黎深捏了捏拳头,身后的狱卒带着大夫赶进来,终是晚了一步。
“黎老将军,此事小人得上报处理,还请黎老将军和几位在此等候。”
黎深点头,迎春的罪不清不白,死在了天牢,官府有责,他们这几人都是嫌犯。
“黎疏桐,你给我老实交代,小兰是不是你杀的?”
“爷爷,迎春都已经亲口承认,再说官府都已经把罪证写好,签字画押了,爷爷还怀疑疏桐,疏桐到底哪里做错了,让爷爷如此不喜,为了一个丫鬟不顾自己的亲孙女!”
“黎疏桐,你还是知道你是我亲孙女,你都做了些什么?刚才迎春都已经跟我承认了,是你抓了她的家人威胁她,她才会承认的。”
黎疏桐也豁出去了,反正迎春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她怕什么。
“爷爷既然不信疏桐,那就让官差把疏桐抓去审问就是了。”
“你……你真是要气死我才好。”黎深捂着胸口,呼吸沉重起来,行云行雨忙扶住他。
“将军,息怒,一切等官差大人定案,别气坏了身体,小姐会担心的。”
黎疏桐一听,笑道:“爷爷心里只有大姐姐,连杀人凶手这等事都能怀疑到疏桐身上。”
“你闭嘴,到底谁教你变得如此歹毒的,知书达礼都学到哪里去了!”
黎深被气得不轻,在一旁的长凳上坐下,闭着眼休息。黎疏桐站在一边,爷孙俩像仇人一样。
半个时辰后,狱卒领着刑台鉴赵镇匆匆忙忙赶来。
“下官见过将军。”
黎深回礼道:“赵大人,不必客气,真是麻烦赵大人跑这一趟了。”
“将军说的哪里话,这是下官的分内之事,将军不必担忧,下官已经让仵作去验尸了,这丫鬟早上进来时,已经把全部罪证都画押了,只要她的死跟将军没关系,那就没什么事。”赵镇说得小心翼翼,生怕怠慢了黎深。
黎深看了一眼黎疏桐,犹豫了一瞬,终是什么都没说,对着赵镇点了点头。
赵镇陪着黎深说了一会儿话,仵作就来报道:“回禀大人,犯人死于咬舌自尽,是自杀,与他人无关。”
“知道了。”赵镇挥退了仵作,开口道:“将军,已经无事了,其余的下官自会处理。”
黎深起身,“多谢赵大人,不知赵大人能否让我把那丫鬟的尸体带回去,也好跟她家里人有个交代。”
赵镇笑呵呵的,“当然了,下官这就让人把尸体送到府上。”
“真是多谢赵大人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行云行雨什么也没说跟着回了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