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疏桐一路哭一路骂,径直跑去找黎向恒了。
将军府几人正在用饭,黎深黎清影都在。
黎疏桐故意瘸着个腿,进了门,看见爷爷,大哥也都在,犹豫了一下,突然扑倒在黎深膝盖前,哭得梨花带雨,“爷爷,桐儿被人欺负了。”
黎清影过来扶她,黎深放下筷子,问道:“桐儿,谁欺负你了,爷爷替你做主。”
黎疏桐被黎清影扶着在一旁坐下,用手绢擦着眼泪,“爷爷、父亲、大哥,桐儿在街上遇见黎……遇见大姐姐了,她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两个人拉拉扯扯,桐儿本想提醒大姐姐,让她注意分寸,没想到大姐姐当众恼羞成怒,打了桐儿不说,还叫侍卫把桐儿扔到了大街上。”
“爷爷、爹爹,桐儿只是为大姐姐着想,没想到大姐姐她如此对待桐儿,当众羞辱我,桐儿不想活了……呜呜……”
行云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恨不得上去给她几个巴掌,还敢诬陷她们家小姐。
黎深一时没开口,苏氏听了,忙围过来,“哎哟,我的桐儿啊!来娘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黎疏桐哭得更大声了,“娘,桐儿脸都肿了,还有腿扭伤了。”
“疏桐,潇潇去郊外散心了,怎么会在城里,你会不会看错了。”
黎疏桐一听,顿时气愤站起来,“大哥,你就是不相信桐儿。我不可能认错的,那贱……大姐姐还说她做什么,不需要将军府管。”
苏氏见黎深没动静,也跟着喊起来,“老爷,桐儿都被打了,况且这事又不是她的错,老爷,你倒是说句话啊,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母亲,不可如此就下定论。”黎清影道。
苏氏没搭理他的话,继续道:“老爷,疏桐也是你女儿,她被人当街侮辱,以后还怎么嫁人。”
黎向恒头都大了,他爹不说话,他敢说什么。但看着自己女儿哭得如此伤心,又心疼。
“爹,您看这事……”
“疏桐先下去找个大夫看看伤,别哭了。这事等明日潇潇回来,爷爷自当问个清楚,如若真是她做的,爷爷定让她给你赔礼道歉。”
黎疏桐攥紧手帕,黎潇潇这个小贱人,凭什么他们都不相信我,你怎么不去死,贱人贱人……
苏氏忙不迭扶着黎疏桐一瘸一拐退了下去。
出了院门,黎疏桐就不装了,苏氏抓着她的手,“桐儿,你今天说的可是真的?”
黎疏桐花着一张脸,“娘,是真的,不过……”她有些不敢说,低头,骂了黎潇潇几句。
“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啊?”
“娘,黎潇潇那小贱人勾搭上了平王。”
苏氏瞪大眼睛,没控制住声音,“你说什么?”
几个过路的丫鬟转头看过来,苏氏赶紧拽着黎疏桐朝房间走去。
几步路的时间,苏氏镇定下来,“桐儿你从未见过平王,你怎么确定那小贱人身边的人就是平王?”
黎疏桐眼里都是恨意,“韩丞相的外孙——李谨,他喝醉酒撞到了黎潇潇的野种儿子,平王出来替黎潇潇那小贱人说话,郭侍郎的儿子,认出了平王。娘,你说黎潇潇怎么会认识平王,那个贱女人她凭什么能让平王替她出头。”
苏氏轻拧了一把黎疏桐,“桐儿,你糊涂啊,今日之事你不应该说出来,平王是什么人?那可是北执的战神,手握兵权,连皇上都不敢轻易得罪。你……你怎么敢……”
黎疏桐这会儿也知道事情严重了,“娘,我这不讨厌黎潇潇,想收拾她嘛!她一个未婚先孕连野男人都不知道是谁的人,平王怎么可能看得上她,我不甘心。”
苏氏又问:“那你刚才说的那些,可是真的?”
黎疏桐低着头不说话了,苏一看就知道准是假的,不由得又拧了几把黎疏桐,“这可怎么办才好,要是平王追究,别说你爹,你爷爷都不一定拦得住。”
“可是,娘……”
苏氏叹气,指着黎疏桐,“你这脑子怎么如此愚笨,平王可认得你?”
黎疏桐头缩得更低了,嗫嚅着道:“平王说有时间来…来…找爹爹……”
“哎哟!”苏氏两手直拍大腿,“这回,你爹可被你害惨了。”
黎深和黎清影也都没了吃饭的心情,黎向恒刚回了自己的院子,苏氏就过来拉着他,语气娇柔,“老爷!”黎向恒端着茶杯喝茶,瞥了她一眼,“有什么事快说,别烦我。”
苏氏缩手缩脚,轻声道:“老爷,有一事,关于疏桐……”
黎向恒抬抬眼皮,“嗯?”
苏氏捏着手帕,想伸手抓黎向恒又不敢,“老爷,就是疏桐刚才说的话……”
黎向恒烦得不行,脸色隐隐有了怒气,“有什么事,快说。”
苏氏往后退了一步,看向黎向恒,黎向恒突然明白过来,反问:“你别跟我说疏桐说那些话都是假的?”
苏氏点点头。
黎向恒气得抬手就要打苏氏,又忍住了,怒道:“去把黎疏桐给我叫来。”
苏氏站着没动,“老爷,还有……”
黎向恒屁股还没坐到椅子上,不耐烦道:“还有什么?你能不能说完。”
苏氏抖着嘴唇,“老爷,疏桐说黎潇潇跟着的野……不…男…男人是…是平王。”
黎向恒端起茶杯的手顿住,“你说是谁?平王?”
苏氏害怕的点头。黎向恒手里的茶杯直接掉到地上,碎了一地,破口大骂:“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简直要上天了,连平王都敢得罪。她是嫌我这个爹活得太久了吗!你去把黎疏桐给我叫来,我今天非打死她不可。”
苏氏抓着黎向恒的大腿,跪倒在地,“老爷,这不能怪疏桐,她又不认识平王,是韩丞相的外孙李谨惹的祸,跟咱们疏桐没关系。”
黎向恒甩开苏氏,“明日就是宫宴了,要是平王追究起责任来,我看你们母女俩的脑袋是不想要了,你最好给我看好黎疏桐,要是再敢闹出一点事来,你俩就给我收拾东西滚乡下去。”
苏氏也怒了,站起来,“老爷是想把我们也像黎潇潇那样送到乡下去,不闻不问吗?”
黎向恒火冒三丈,“苏氏,你别忘了,当初是你背着我先斩后奏,把潇潇送走的。我没责怪你,你还敢在我面前提。”
苏氏没了底气,哽着脖子,“你现在知道她是黎潇潇了,你三年不闻不问,你也有份,谁也脱不了干系!”
“滚,给我滚回梧桐院呆着去,不准出来。”
说完头也不回,甩着袖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