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竞尧只在电影里看过这样的场面。
苏渠受伤,他只看到过她被救下后的样子。
即使她人在医院,处理过伤口,他看到那些伤都觉得疼。
而此时,只是看着这一根绳索,大片的血迹,他……
傅竞尧的胸口憋闷得厉害,难以呼吸。
这是怎样残忍的手段!
苏渠泪眼朦胧:“题题……”
这么多血,她还活着吗?
傅竞尧扶着她纤瘦的肩站起来:“出去再说。”
到了外面,看到太阳白云,才感觉还活着。
他仰头沉淀了一会儿,回头说道:“我先将绳索解下来,跟你手上的那片指甲一起拿去化验。”
苏渠点点头。
她坐在瓦砾堆上,茫然地看着那一排满是杂草的工人宿舍。
傅竞尧挽着她的胳膊,几乎是提着她走。
他的脸紧绷着,仿佛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对不起。”他又一次为自己轻浮的话道歉,以后再也不会了。
回到车上,苏渠拿纸巾擦拭干净手,但当看到傅竞尧递过来的早上没吃的餐点时,她干呕几下。
几个鲜花饼,只是印着红色花纹,就让她想到血的颜色。
她喝了半瓶水。
傅竞尧也没心思吃东西。
直直看着前方,两人都没说什么话。
过了很久,苏渠才沉沉说道:“我该回家了。”
傅竞尧看她一眼。
纵使在这种状态下,他也不想跟她分开。
只是,他错过了可以牢牢握着她手的机会。
男人握着方向盘,像是握着她的手腕一般,手指抓得牢牢的。
“苏渠,对不起。”
“你道歉过了,不用一次次说。”苏渠注视着窗外。
这一片距离殷题题失踪的地方不远,如果这里是殷题题被抓,施刑的地方,那她会被藏在哪儿呢?
他们为什么把她转移地方?
是中间出了什么事?
若题题已经死了,他们把她埋在那片工地下方了吗?
苏渠不想做最坏的设想,但不是她不愿意想,就不可能发生。
那片工地的腐臭味道,像地狱一样,连流浪汉都不愿意进去。
“我是说,你以前受难,我一次都没有及时到你的身边。你骂得对,我事后再懊悔,再怎么补偿,也无法弥补你在最想看到我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
苏渠没有接他的话。
对她而言,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
身上的伤口早已愈合,心里的坎也过去了。
只是对苏渠而言已经过去的伤痕,却成了傅竞尧一辈子都迈不过去的伤。
那成了他永久的噩梦。
当天夜晚,他便做梦。
梦里,他走在又长又蜿蜒的山路上。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只知道他要找一件东西。
但不知道是什么。
走了很久,有个人声说,山脚下的水潭里有宝藏,珠宝无数,夜明珠像拳头那么大。
那应该就是他要找的东西。
傅竞尧还从来没见过真正的宝藏,当即循着那声音往山下走。
到了水潭边上,只往水面上看,波光粼粼,像是无数金币漂浮。
水底下,真有好多硬币,可能是游客经过丢下的许愿币。
他脱下鞋子,趟着冰冷刺骨的水往下,这时上方又传来一道声音:“上面有个女孩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