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竞尧低眸看着女人晶亮的眼睛,澄澈的瞳孔中是他的影子。
这一瞬,他如乱麻的头绪像是找到了线头。
“什么事,这么高兴?”
苏云舒是端庄高贵的,苏渠学得不完全像,装出了慵懒感,但从没见过她这么蹦蹦跳跳的,像个雀跃的小奶猫,小碎步都跑出来了。
苏渠想起手心里藏着的东西,手臂往后背着,另一只手挽着他的臂弯往屋子里走。
客厅里灯火通明,桌子上竟然放了一只小蛋糕。
“你等一会儿。”苏渠松开他,藏东西的手往衣兜里塞了塞,走到桌边拿打火机点燃了蜡烛。
蜡烛是古早的那种莲花形状,点燃了就绽放开来,同时响起音乐。
哔哔哔的生日快乐歌。
傅竞尧微微蹙了下眉毛:“你生日?”
可他记得苏云舒是春天出生的,苏渠总不见得为了跟她区别开,自己改了生日?
苏渠摸了摸脖子,讪笑道:“我不过生日。”
生日对有些人来说是可以开派对的欢乐日子,朋友爱人亲人全都聚在一起,对苏渠来说,只是她生出来就被嫌弃的日子,没什么值得纪念的。
而且在村子里长大,奶奶每年给她煮一碗加了油爆小杂鱼的荷包蛋面,她们心照不宣,从不提是为了庆祝生日。
傅竞尧听说她从不过生日,不由想起苏云舒。
每一年她的生日,他都办得热闹隆重,送她漂亮又昂贵的礼物,所有人都说羡慕她是他傅竞尧的女人。
看着掩饰不自在笑着的女人,傅竞尧心头像是被触动了什么,正要说什么,苏渠忽然“呀”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看向电灯开关:“忘记关灯了,我说怎么这么亮呢。”
哔哔哔的生日快乐歌继续响着,苏渠看向男人道:“今天不是我的生日,也不是你的生日。这个蜡烛是蛋糕店给的,我也不知道是这样的……”
她手忙脚乱的试图让那莲花蜡烛闭音,太吵了,也太影响氛围了。
这是她第一次送别人礼物,琢磨着应该有个仪式就买了蛋糕。
她理想中的仪式是在烛光下,她打开首饰盒,烛光映衬耳钉的光芒像星星一样璀璨夺目。
傅竞尧会被她的仪式惊艳!
可现在……
“这、这个怎么关?”她以为莲花下面有开关,忍着灼痛感手指摸进去,傅竞尧眼看她明明害怕火光还在那乱动,上前一把将蜡烛拔出来扔地上,两脚就将蜡烛踩灭了。
同时,那莲花也四分五裂,成了一朵残莲。
花瓣零落,可音乐还在继续哔哔。
傅竞尧捡起来,直接将里面的电池扣拆了,顿时整个屋子清净下来。
男人沉了口气,抬眸却看见女人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几片碎花瓣。
他随手丢开东西,捉起她的手检查:“有没有烫到?”
苏渠摇头,男人还在检查她的手指:“这种蜡烛看起来好看,但是开关设计得不好,现在没什么人买了,你从哪儿弄来的?”
他似是在解释自己粗暴的行为,苏渠收回手指:“不疼,不用检查仔细。”
气氛突然降落,就像那生日快乐歌一样,上一秒还是欢快的,不知疲倦地重复着,下一秒就是一朵被脚踩的莲花。
苏渠有点儿委屈。
他明明可以吹灭蜡烛后再拆电池扣的。
傅竞尧抿了抿嘴唇,轻轻咳了一声:“你还没说,今天什么日子,你想庆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