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在叫你?”苏渠紧张地张望,却什么都看不见。
她只能看到傅竞尧。
双手牢牢地抓住他的手臂。
然后,她惊讶地发现傅竞尧浑身绷紧。
“傅竞尧,你怎么了?”
傅竞尧把车子停下来了。
他转头看向她,眼神复杂,像是在痛苦纠结着什么。
“苏云舒……”他的嘴唇一开一合,苏渠怕他说什么,更紧地握住他的手,“别听那人说话,这里危险!我们先离开!”
傅竞尧却越过她的肩膀,往车窗外看去。
苏渠顺着他的目光扭头往后看。
浓雾中,走出来一个女人的身影。但是她看不清楚那个人是谁。
那温柔又紧张的声音还在继续:“阿尧,别跟她一起走,我害怕……”
她哭泣了起来,蹲下身体。
苏渠紧张地再看向傅竞尧,傅竞尧低眸看了看她的手,用力地扯开她。
“苏云舒,我跟你说过的,你不能对我有感情。”
他打开车门,向那个身影走去,苏渠连忙跟着下车,抓住他的手臂:“你说会保护我离开这条公路!”
忽然,一阵巨大的摇晃,苏渠身体没有稳住松开了他的手。
她看到大块的路面分崩离析,两端在大块大块的陷落,再不跳的话,他们也会跟着一起掉下去的。
浓雾里,那个蹲着的女人发出一声尖叫,苏渠看着那人影往下落。而傅竞尧想也没想地往前扑,抓住那个女人的手一起掉了下去。
苏渠浑身炽热,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影同时在她的眼前消失。
而她被丢在这即将坍塌的路上,前无去路,后无退路。
她连发怒都做不到,只觉难以呼吸。
她大口大口地喘气,捂着胸口艰难的支撑,却还是瘫软倒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那碎裂的路面朝她逼近……
……
“哗啦”一声巨大的破碎声。
苏渠艰难地撑起眼皮,看到门口冲进来一个人影,她被人抱了起来。
她好像又看到了光,但是好刺眼,也好吵。
哪来那么多声音,他们在说什么?
苏渠想抬手遮住眼睛,但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连睁眼的力气都消失了,只是在闭眼前,模糊地看到一双焦急的眼睛。
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昏昏沉沉地醒来,苏渠茫然地动了动眼珠子。
这一觉睡得好沉,好像睡了很长时间,跟跑了几千米似的。
好累。
殷题题回来了吗?
苏渠找殷题题的身影,她就站在她的旁边,拧眉瞅着她,好像发生了特别不好的事情。
苏渠问:“医院破产了?”
刚发出声音,感觉自己的嗓子很疼,像是被塞了一把粗砂,音色又低又破,破碎得不成样子。
苏渠摸了摸喉咙,猛地坐起身,殷题题安抚地按住她的肩膀:“没事,你先缓一会儿。”
苏渠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医院里。
她的手背上扎着输液针。
陆望一脸愧疚地看着她,跟她道歉。
殷题题说,宠物医院发生了火灾,因为门被锁着,附近的商铺人员来不及施救,消防车也没那么快赶到,好在顾尚珩正好来医院,看到起火紧急用车上的灭火器敲碎了防盗玻璃,把她救出来了。
“……顾先生也受了些伤,不过他还好,只是擦破点皮。”
殷题题刚简单说完情况,顾尚珩进来了。
他的手臂被玻璃划破,裹了纱布,衣服还没来得及换,破破烂烂的,特别狼狈。
尽管狼狈,他还在笑:“这么快就醒了,苏云舒,还是你命大。”
苏渠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她还没从大难不死的后劲里缓过来,对他道谢时的表情都是木讷的。
“你是该好好谢我。”顾尚珩不客气地说,看了眼她扎针的手背,看到她的脸时又笑了起来。
“你被熏得像叫花鸡。”
苏渠看他破破烂烂,脸一块黑一块白的,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傅竞尧最后赶到,站在门口听着那两个人的笑,脸色比所有人都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