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渠这才反应过来,她竟然到了傅竞毅的地盘。
也就他这里,院子开阔,全是草坪。
苏渠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下意识地去看他的腿:“又疼了?”
傅竞毅摇头:“不是。”他整理了下有些歪斜的毛毯,“睡不着而已。”
苏渠点点头,感觉到冷,缩缩脖子,把垂在背后的帽子也戴上了。
脑袋光溜溜的。
傅竞毅看她像个小乌龟似的,笑道:“要不要去吃点热的?”
苏渠点头:“好啊。”反正她不怕胖。
傅竞毅摁轮椅按钮,控制轮椅前进的方向。
但他去的不是东院主楼,而是绕过屋子往后去。
苏渠跟在他的身后,赫然发现那里有一个很大的玻璃房。
苏渠眼睛亮亮的,她跟着进去,玻璃门自动关上。
玻璃房就跟电视里的一样,养着花花草草,是难得的,在东院可以看到的颜色。
她看向傅竞毅:“原来你是喜欢花的。”
傅竞毅的轮椅向茶几开过去,抬手煮茶:“谁能不喜欢花呢。他们怕我行动不方便,把原来的花树都拔了,换成了大草坪。”
苏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转眸往外看一眼。从这里看出去,依然可以看到外面光秃秃的一片。
如果是其他季节还好,草坪是绿色的。到了冬天,草地一片枯黄,白天看着让人伤感,晚上看着黑黢黢的,没有半点生命力。
就显得这座花房格外重要了。
苏渠道:“这花房很漂亮,是你自己在打理吗?”
“这是我母亲留下的,很早以前是她亲自照顾。我不太懂花艺,有时间倒是可以学习一下。”
苏渠尴尬地笑了笑,原来是他母亲的花园。
翻腾起水声,傅竞毅倒了热水,苏渠拿起来捧在手里捂着,专心欣赏这片小花园。
虽然已经开春,可海棠什么的还没到花季,而在这里,已然能看到西府海棠,就连牡丹也长了花苞。
另外一角,有一株昙花。
苏渠兴起,走过去细细看那株昙花,问道:“你半夜不睡觉,是在等它开花吗?”
这昙花应该有些年头了,长得很高,被架子架了起来,苏渠随着枝干往上看,几乎碰到玻璃顶棚了。
傅竞毅道:“不知道能不能看到。”
苏渠仰着头数有几个花苞,忽然什么东西蹿下来,那速度像是闪电,苏渠根本反应不及,啪一下,那东西趴在她的脸上。
苏渠吓得差点跳起来,还没等她伸手去抓,那东西嗖地跑了,只听到吱吱的叫声。
苏渠定睛一看,就见一只小松鼠乖乖地站在傅竞毅的腿上,捧着小爪子讨吃的。
傅竞毅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小东西,笑着看向苏渠:“吓到你了?”
苏渠吐了口气:“原来它也不睡觉。”
傅竞毅找出来一把榛子喂松鼠。
苏渠蹲在傅竞毅跟前,看着那松鼠咔咔几下磕开硬梆梆的壳,小嘴动得飞快,把她都看馋了。
这时候,佣人送进来一托盘带着热气的食物进来。
佣人诧异地看了眼苏渠,之后像是什么都没看见,静静退下。
傅竞毅喂着松鼠,招呼苏渠趁热吃。
“酒酿圆子,喝一点可以驱寒。”
苏渠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拿起碗勺吃一口。甜甜的,圆子软糯,还有一点点桂花味道,不输小酒馆里卖的。
苏渠连着吃了好几口,舒服地喟叹:“好舒服,全身都暖和了。”
傅竞毅喂完松鼠,拿起纸巾擦拭手指:“你喜欢就好。”
他优雅地拿手,脖子低垂,露出一截修长脖颈,后脑勺末端的头发短而黑,让人忍不住想摸一下。
“在看什么?”傅竞毅抬头,漆黑的眼眸温柔带笑,没有丝毫的攻击力,与他平日里的冷毅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