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到花厅,这里摆了一个大圆桌,掌门,沈长老,秦长老三人正聊着天,见苏秋玥几人到来,掌门与两位长老站起身拱手致意。
掌门笑呵呵地说:“三位贵客请坐,昨日你们走得匆忙,还未来得及感谢你们,今日摆下这宴席请三位贵客品尝,菜式简陋,望苏姑娘,夜公子秦公子不要嫌弃。”
秦炎拱手道:“掌门客气了,我们三人能得掌门相邀,倍感荣幸,又怎么会嫌弃。”
掌门道:“三位请坐。”又转头对弟子说:“上菜吧。”
弟子们鱼贯而入,将菜都端了上来。菜品丰富,颜色诱人,香气扑鼻,让人食指大动。苏秋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大家动筷子吧。”掌门笑着对众人说。小栋栋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他一伸筷子,夹起一个大肉丸子就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道:“好烫好烫。”
众人见他鼓着腮帮子,被烫的哇哇直叫却不肯松口的样子,都忍俊不禁,此时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桌上菜市众多,苏秋玥却最喜欢吃那银色的鱼,这鱼苏秋玥以前从未见过,长得虽然不中看,味道却是鲜美异常。
苏秋玥问:“掌门,这是什么鱼啊,味道竟如此鲜美。”
掌门笑呵呵地说:“这鱼名唤时鱼,生长在山脚下的寒潭之中,时鱼生长极慢,十年不过长到半斤的样子,桌上这条鱼怕是生长了有二十多年了。”
“最难得的是,这鱼生活在寒潭底,寒潭深三十丈,须得水性极好的人潜入潭底,若是有幸抓住一条时鱼,上岸之后立即用冰块保存,半个时辰内必须上锅蒸,才能保持其味道鲜美。”
“也算我今日运气不错,得了这时鱼。”
苏秋玥连连感叹:“那我们今日真是有口福啊!这鱼好是好吃,就是不太好抓,不然,我就去抓几条来吃了。”
秦长老道:“若是苏姑娘想吃这鱼,不如在这多住些日子,我让渔民抓了时鱼就送上来。”
“多谢秦长老。这几日就叨扰各位长老了。”
“哪里,哪里,要不是你们三位,我雪山派怕是要全军覆没了。”
这时小栋栋一边啃鸡腿一边问道:“掌门,那些蓝巾人到底是谁啊?”
掌门叹了一口气,道:“那蓝巾首领原来是我的师弟。四十八年前,我十二岁,我永远记得那日,外面下着鹅毛大雪,师父穿着厚重的蓑衣走进屋子,蓑衣上满是白雪。忽然,一个小脑袋从蓑衣里探出来,好奇地看着我。”
“你好,你就是大师兄吧,我叫林人杰。”“你好,我叫江无名。”
我们相互打了招呼,我也看清楚了他的样子,林人杰个子不高,又黑又瘦,眼睛却是又大又亮。
师父将他介给我们三个徒弟,我是大师兄,二师弟叫柴毅,三师弟叫聂英。从此,雪山派多了一个弟子,我们也多了一个师弟。
这个师弟天资聪慧,无论学习什么,他都是第一个学会,他心思活泛,最得师父欢心。我师父很喜欢他,出门也都带着他,我们几个师兄弟虽然很羡慕,但是我们感情很好,并没有对林人杰有任何偏见与不满。
林人杰与三师弟聂英的关系最好,他们两个白天一起练武,晚上一起睡觉,一起闯祸,一起受罚。师父常常打趣他们,说他们是双胞胎。
第二年,师娘从老家搬到雪山派居住,也带来了一个美丽机灵的小师妹。我们几个人就在雪山派无忧无虑的过着平静地日子。
有一天,师父带我们四个师兄弟下山帮村民收麦子,师父让我们比赛谁收的麦子快,就奖励我们麦芽糖吃。
我们几个一听都来了精神,飞快地挥动镰刀,卯足了劲割麦子,可是林人杰一味图快,留下许多麦秆没有割干净。
我想着村民种麦子不容易,便将林人杰没割干净的麦子都割好,因为这样,我的速度就慢了下来,等我割完,三师弟和林人杰已经在田埂上歇息了,不一会人,两人就跑得没影了。
可是那天我看到师父的神情很是奇怪,他默默地看着麦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半个时辰,聂英哭丧着脸跑过来对我们说:“师父,大师兄,二师兄,四师弟打伤村民,被村民们扣住了。”
我们听到这个消息忙去了村民家里,只见林人杰被人绑着,眼睛赤红,狠狠地盯着村民,嘴里说着:“你们等着,总有一天我要把你们通通杀光。”
听见林人杰口出狂言,师父连忙走上去,怒喝他:“住口。”林人杰见师父训斥,便不再说话。
一个村民走上来,告诉我师父林人杰将他儿子打成了重伤。我们几个师兄弟听到这个消息,都惊诧不已。
我不太相信林人杰会干出这种事情,心道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师父问清楚了来龙去脉,原来是林人杰与村里的小孩一块玩耍的时候,一个小孩不小心打到了他。
没想到林人杰仗着自己会武功将小孩打成重伤,几个村民一起把林人杰绑了,没想到他竟然叫嚣着要杀光村民。
师父听完,狠狠地打了林人杰一个巴掌,逼着林人杰跟村民认错,又赔了好些钱,村民才答应放了他。
回到山上,师父罚他在后山跪了三天三夜。这是我第一次见师父对他流露出失望之色。
经过这件事,林人杰就在心中埋下了一根刺,他变得沉默起来,师父的话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过了几天,山下传来消息,村子里死了三个精壮汉子,都是被刀割断了喉咙。师父下山查看之后,回来一言不发。后来,师父就再也没带林人杰出门,对林人杰夜不再那么上心。
我们几个师兄弟那时候也没觉察出什么异样,现在想来,应该是林人杰下山杀了那三个人。师父大概猜出了是林人杰动的手,所以才冷落了他。
后来我们都长大成人,我与小师妹相互爱慕,师父师娘也有意撮合我们。谁知林人杰也喜欢小师妹,见小师妹对他无意,这个畜牲,他竟然竟然妄图强暴小师妹。
幸亏师娘刚好经过,才阻止了林人杰的暴行。师父看着这个曾经最得意的弟子变成如今这样,想杀了这个孽徒。可是我们几个师兄弟一起跪下求情,师父才放过来林人杰,只是把他赶出了师门。
可怜我的小师妹,虽然她后来还是嫁给了我,却是受了刺激,整日闷闷不乐,三年后郁郁而终。
小师妹死后,师娘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师娘和师妹走后,师父一下子老了,他经常坐在门口发呆,嘴里念叨着:“是我不好,是我太过纵容他啊……”
哎,要是师父没有带回林人杰,要是在林人杰杀了三个村民后师父就把杀了他,要是那日我能陪在小师妹身边,事情就不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师父死后,我就接管了雪山派,没想到林人杰还没死,竟然还想灭了雪山派,真是可笑,哈哈哈。
苏秋玥听着掌门说着往事,心里唏嘘不已。掌门虽然嘴上在笑,但是他的眼睛里满是悲伤。
小栋栋放下了手中的鸡翅膀,愤愤地说:“这个林人杰太可恨了,掌门你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掌门摆了摆手道:“不说这些了,快吃菜,快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