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秋玥找来一块又脏又臭的抹布,使劲儿往桂大婶嘴里塞了塞。
这时,门外有人禀告:“公子,有一队官差在门外叫门,您快出来看看。” 朱翊楠叮嘱身边的常柏青看好桂大婶,自己则和苏秋玥来到院子里。
院门已经被踢开,十几个官差配着大刀盛气凌人地走了进来。“听说这里有人来捣乱,来人,给我速速拿下。”领头的官差下令道。
朱翊楠抬了抬眉,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
那官差首领得意洋洋地说:“我们在府尹大人手下办差,为了京城安定,今日定要抓了你们这些狂徒。”
“皇城根上,天子脚下,区区官差便想胡乱抓人,谁给你们的权利?”朱翊楠一边说着一边亮了亮手中的令牌。
众官差一看到那令牌,都变了脸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小人该死,原来是副统领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小的们这就走。”说着官差便要退走。
朱翊楠冷声道:“回去告诉你们大人,莫要来趟桂大婶这趟浑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官差们磕头如捣蒜,跪着退了出去。
一个黑衣死士来禀告:“公子,屋里一共有十三个人,七个孩子,三个妙龄女子,两个弱冠男子,我们还在禅房里发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子。”
苏秋玥知道这个奄奄一息的女子定是乔乐,便匆忙来到柴房。苏秋玥推开房门,一股腥臭夹着霉味儿扑面而来,她不由得一阵恶心。
柴房房很暗,梁上结满了蜘蛛网,屋中地面上躺着一个衣衫破烂满身血污的瘦弱女子。女子紧闭双眼,脸色惨白,若不是胸脯微微起伏着,与死去的人没什么区别。
苏秋玥连忙俯下身探了探乔乐的鼻息,还好还有气,苏秋玥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下来。可当她看清乔乐身上遍布的伤痕时,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乔乐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皮肤,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鞭痕,有些已经结痂,有些却已经溃烂,几只苍蝇在伤口上爬来爬去。苏秋玥哭着说道:“乔乐,你快醒醒,我带你离开这里,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你快醒来啊。”
朱翊楠见乔乐这个凄惨的样子,也是一脸怒气,他吩咐黑衣人道:“马上去京请京城最好的大夫来。”
过了许久,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火急火燎的赶来,他看到乔乐的伤势也是皱了皱眉:“可怜的女娃,是谁下手这么狠。”
苏秋玥见大夫来,忙擦了擦眼泪,带着哭腔说:“大夫,你一定要救救她,不管花多少银子都要让她好起来。”
大夫先让人将乔乐抬到正屋的床上,才开始查看乔乐的伤势。
检查了一会儿,大夫说:“这位姑娘所幸只是皮外伤,用了药好好养着,过段时间就能结痂,到时候再用些生肌祛疤的药,皮肤虽然不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却也不妨事。只是这姑娘既有外伤,又没得吃食,伤了元气,须得在床上好生养着个把月,每天服用补药才能恢复元气。”
苏秋玥听到大夫如此说,心稍微放宽了些:“我定会将她养得白白胖胖的。苏秋玥想起逃跑那日,是乔乐帮着她掰开押着他的壮汉的手,才得以逃脱,要不是因为放走了自己,乔乐也不会被桂大婶折磨成这个样子。
想到这儿,苏秋玥对乔乐的愧疚又多了几分,对桂大婶的恨也深了几分。
见乔勒还未苏醒,苏秋玥便来到院子里,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院子里,十几个人畏畏缩缩地躲在墙角,那些孩子个个脸上脏兮兮的,又黑又瘦,衣服也是破烂不堪,只有那一双双眼睛黑白分明。
苏秋玥走到一个孩子身边,她本想摸摸那孩子的头,可是那孩子却惊恐地躲开了。
苏秋玥叹了口气,换上了笑脸,她柔声说道:“孩子,别怕,我是来帮你们的,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孩子眼里虽有惊恐,神色却放松了些,他唯唯诺诺地说:“我是被我爹卖到这里来的,我娘病重,家里揭不开锅了,我下面还有三个弟弟妹妹,都要饿死了,所以我爹才会把我卖了。”
另一个孩子说:“我也是我爹把我卖到这里来的,我爹喜欢赌钱,把家里的东西都输个精光,我恨死我爹了。”众人这才七嘴八舌的说着他们的遭遇。
这时,一个姑娘扑通一声朝苏秋玥跪了下去:“姑娘,求求你救救我,我是逃难来到京城的,在途中我跟我爹娘走散了,路上遇到一个人贩子将我卖给了桂大婶,这桂大婶心肠黑得很,竟然要把我卖去青楼。姑娘我求求您,只要让我出了这魔窟,我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见那姑娘跪了下来,所有人扑通一声齐齐跪了下来,“姑娘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啊……”
苏秋玥一一将他们扶起来,她安慰道:“你们放心,我一定教你们带出狼窝。”大家这才起身连连道谢。
苏秋玥走到朱翊楠身边,说道:“朱公子,请你帮帮他们吧,这些孩子太可怜了,若是家里有难的,便给他们一些银子,让他们回家,若是家里父母混账的,便将他们送去善堂。若朱公子你出面让善堂的人好好照顾他们,想必他们的日子会好过的。”
朱翊楠道:“你倒是想得周到。”
“还有这两位姑娘和半大小伙,你能给他们安排个好点的差事吗?”苏秋玥眨了眨眼睛,带着乞求的目光看着朱翊楠。
朱翊楠斜睨苏秋玥,开口道:“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钱不是问题,花在他们身上的钱你先帮我垫付着,等相爷给我发了工资,我就还给你。”
“工资是什么?”
“工资就是工资,我帮相爷做事自然是要给钱的。”
“那叫薪水。”
“不都是一样的吗?总之就是你花多少钱,我到时候还给你就是了。”
朱翊楠只得摆摆手道:“好了,我定然会将这些人安排妥当,只是这桂大婶你要怎么处置?没想到这桂大娘背后牵扯这么多,若处理不好,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苏秋玥摸了摸鼻子说:“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好去处。朱公子,咱京城最大的青楼是哪家?”
朱翊楠疑惑地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先别管,你只要告诉我最大的青楼是哪家就好。”
朱翊楠皱了皱眉道:“这个我不太清楚。”苏秋玥抬眉看他,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朱翊楠也不理她,只问身边的黑衣死士,吴柏青摇摇头说他也不知,可是他身后有几个年轻的死士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一个黑衣死士道:“回禀公子,京城最大的青楼便是丽香院了,那里的姑娘个个花容月貌,功夫也是了得……”
年轻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吴柏青瞪了一眼,那年轻人只得讪讪闭了嘴。
“常柏青,你让几个人把桂大婶放到轿子里,我们就去丽香院。”
朱翊楠只得道:“好吧,去丽香院,我倒是想看看你究竟要做什么。”
这时苏秋玥看到墙角站着一个老头,她定睛看去,正是那日救她回来的老曹头。老曹头脸色煞白,颤颤巍巍地站在角落里,低着头不声不响。
苏秋玥见到老曹头,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自己是被他救的,但也是他将自己送给了桂大婶。
苏秋玥走到老曹头身边,老曹头忙道:“姑娘饶了小老儿吧。”
苏秋玥对老曹头说:“你救过我的命,咱们之间恩怨便已两清了,以后做个好人。”老曹头连忙点头称是
处理完这一切,苏秋玥突然感到自己的郁闷一扫而空,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