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启被几个身强力壮的衙役捉拿了起来,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此时他是辩无可辩,毕竟自己已经娶妻,且裴婉曾去桂香斋的事只要一查就一目了然,完全没有狡辩的可能。
且大庭广众之下,只怕越描越黑,还不如乖乖束手就擒,先去了驿站在说,他如今只是有贼心,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想来也不过关押几日,完全没有反抗的必要。
而围观的群众看刚刚还巧言令色的男人此时突然偃旗息鼓,垂眉丧目的被人抓小鸡仔儿似的抓走,也是一阵躁动,先前替他出过头儿的王婆子脸上臊的慌,谁知道这男人长的人模狗样的,竟然心术不正包藏祸心呢。
王婆子触及老对头张婆子嘲讽的眼神后更是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这老婆子,当真是得理不饶人,自己这不是被蒙骗了吗。
心里想着,她也无颜在此处待下去,忙低了头匆匆离去。
一直到周启被抓走,围观的群众还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喋喋不休。
这场闹剧本就发生在桂香斋门口,吴氏几人更是目睹了全过程,窗口的沈云章吴巧也是目瞪口呆的。
吴巧见前两日那男子又一次出现在桂香斋门口,心里有些复杂,不想看了这么一出,才知道原来这男子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样,而是个心怀叵测之人,他不仅三番两次的同唐姐姐搭话,还意图染指桂香斋,这让吴巧整个人都不好起来,先前以为他是个好人,还同他眉来眼去的,此时想来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怪不得娘说自己年岁小,涉世未深,容易被人哄骗,她当时还不服气,如今才知道,自己的确是肤浅的很,当下羞愧难当的,第一次春心萌动就这么胎死腹中,心里说不出的失落惆怅。
吴氏也震惊了,想不到自己只是随口一提,竟然扯出这么多事来,此时也一脸唏嘘的,无比庆幸自己昨日的多嘴,也庆幸自家男人放在了心上,不然若是等那男人有所行动,就算唐娘子警惕没有上当,只怕也会辱及她的名声,今日她大大方方的揭露了那人的罪行,反而堵住了那些说三道四的嘴。
沈家人此时更是心有余悸的,赵氏想到自家儿媳妇儿如今有孕在身,竟然还被有心人惦记,若是被不小心冲撞了那可得了,此时一脸后怕的,忙拉了唐悦过来仔细询问。
“娘放心吧,就是前两日出门时被他拦着搭了两句话,大庭广众之下他没敢怎么样,当时我就心生防备,今日听他自报家门才想起他是谁,如今好了,他被吴叔拉走,就算定不了罪也会让他长长教训,往后定然不会往我跟前凑了。”
眼见赵氏一脸紧张的,唐悦忙宽慰她道。
“话是如此没错,就怕他死性不改,或是因此生了报复之心,往后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万不能再独自出门了。”
“成,都听娘的。”
唐悦不忍赵氏这么大年岁还要为儿女提心吊胆的,当即痛快的答应道,让赵氏心里微微松了松。
待沈延兴裴景几人出门回来听了这么一出更是吓了一跳。
裴景脸色难看的紧,先前在桂香斋门口看到周启时就知道他定然是心怀鬼胎,不想他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唐娘子身上,此时恨不得去活剐了这登徒子,对裴婉这个妹妹也难得生了怨恨之心,当下不顾沈家人阻拦,猛地冲出了桂香斋。
往周家奔的一路上,裴景觉得自己的胸腔里憋了一把火,那烈火炎炎的,直烧的他理智全无。
到了周家小院,看着虚掩着的破败院门,他毫不客气的一脚蹬开,那木门应声而倒,发出的剧烈声响吓了屋里的裴婉一跳,还以为是周启去哪里鬼混回来了,当下心惊肉跳的,生怕他又喝多了酒没事儿找事同自己动手,最近他在唐娘子那里频频受挫,回来就找她撒气,让她一时间对唐悦愤恨交加。
听着外头的动静,她又不敢在屋里躲,生恐此举又惹了周启震怒,只能战战兢兢的出了房门,不想正对上自家兄长震怒的脸。
“哥哥?!你怎么过来了?!”
裴婉看到院门口的裴景,松了口气的同时一股狂喜涌上心头,这还是自己出嫁后哥哥第一次上门,想起前些时日自己同他哭诉说周启对自己动手,当时他的愤怒不似作假,如今上门只怕还是放不下她这个妹妹,想为自己出头,他心里到底还是在乎自己的,想到这里,裴婉有些感动,忙欢天喜地的迎了上去。
话说着,她走到了门口,下意识的去拉裴景,不想却被裴景恶狠狠的甩了开。
裴景不说话,只是一脸阴沉的盯着裴婉,他始终想不通,先前温柔乖巧,通情达理的妹妹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唐娘子对她们兄妹有恩,裴婉不知感恩也就罢了,他们夫妻二人还百般算计,周启是外人,妹妹如此根本就是恩将仇报,让他不耻的很。
裴婉看到裴景上门本还满心欢喜的,下意识的忽略被踹翻的大门,只是此时对上自家兄长喷火的眼神,心里一咯噔,莫名有些心虚,笑意也僵在了脸上,当下局促不安的看着裴景,一时摸不清他贸然上门所为何事,偏偏此时周启也不在家,想来定是又在桂香斋门口晃荡,连个能撑场的人都没有,让裴婉一时不知所措的很。
“哥哥这是怎么了,既然上门了何必摆个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兄妹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裴婉强撑着心虚扯出一丝笑意来。
“你同我没有深仇大恨,就是不知同唐娘子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你们夫妻二人算计至此。”
裴景没错过妹妹眼里的心虚,心如油煎一般,再也按耐不住满腹怒火,直言不讳道。
裴婉被兄长的态度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当下一脸惊恐的,一颗心快要跳出了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