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真的被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成一晨对穿着嘻哈炫酷服装的游鹤很感兴趣,不仅上手摸,完后还小心翼翼问他一句是不是gay!
游鹤:……
被缠的不耐烦了,游鹤就斩钉截铁来了一句:“放心,就算是也不会看上你。”
“为什么?”
“这还需要为什么吗?”
“怎么不需要?我得确认,确认知道吗?”
“呵……”游鹤视线从书上移到成一晨身上,不屑道,“先不说别的,就冲你这小身板,试问扛得住吗?”
成一晨真的去对着镜子比了一下自己胳膊上的那么两小块肌肉,勉强能看见的两块腹肌,然后非常同意地朝游鹤点点头。
然后就放心大胆地摸他。
游鹤:……
“你这肌肉练的可以啊,像这衣服完全就能衬出你杠杠的身材……不行,我也要练一个。”
“真的好炫……首饰分我几个,墨镜也配我一个呗。”
“哦,对了,我们之前那个摩托车呢?穿这一身衣服,然后改天约个时间去飙一飙啊!多酷!”
游鹤只会简单地回一句话:“can you speak English fluently?have you know something about chemical and physical?”
成一晨弱弱的回答一句:“Yes and no……”
游鹤就直接递给他一本最基础的书让他从头到尾看,然后自己看更厚的一本。
“至少要知道一点,不然真的太容易露馅了。实在答不出来就找点借口,或者来问我。”
成一晨垂头丧气地看着书,突然想到什么,反问道:“那为什么我不能去当你的中文翻译啊?”
“Karen会中文。”
“啊!他为什么还要会中文啊?”
“废话。人家混血,两头跑,能不会吗?”
“那我们是不是还可以说中文?”
“说中文你要模仿很别扭的语气,你会吗?”
“算了,我还是说英文吧。”成一晨又垂头丧气地看起了书。
经过几天磨练,终于迎来了Karen约好去见林教授的那一天。
组织已经给他们提前配好了黑色劳斯莱斯,就在那个小破酒店的门前。
游鹤穿的一身闪,黑黄相间的头发随便扒拉,左肩随意挎一个黑色背包,双手插兜,配上一副墨镜,吊着棒棒糖大摇大摆地从房里出来,后面跟着一个拉着两个行李箱,头发向上梳的滑溜、配戴着金框眼镜的成一晨。
前台小姐姐一直瞪大眼睛看着他们进车走后,不禁疑问:“现在有钱人都这么……别具一格?”
林教授的家住在一小型别院,被花草掩映着。
游鹤看了一下手环上的时间,现在已经是7.03了,他们约好的是七点整见面。
Karen是懒散性格。
现在刚刚好。
游鹤咧嘴一笑就进去了,门开着,一进去就看见树下有一个戴着透明眼镜的老人坐在那里悠闲地喝茶,也没管又没有人进来,看来也是不急不忙。
“hi!”游鹤先上前打招呼了。
老人面色红润,双目正圆,朝朝游鹤笑笑,丝毫没有要责怪他迟到的意思:“坐下歇息吧,你们也赶路累了。”
后面的成一晨听见了,疑惑地望向了游鹤,指了指自己,又把手摊开。游鹤微微点头。
两人便一起坐在老人面前,游鹤摘下墨镜放在兜里。
老人语气平缓有力:“不妨喝杯茶?”
游鹤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又小又精致的杯子,倒了一杯,就仰头喝了。成一晨喝得慢,时不时看游鹤一眼,显得腼腆文静。
喝完后,老人又慢慢开口:“这是国内的正宗龙井,喝下去,苦中有甜,沁人脾胃,好不个回味。”
游鹤虽然没尝出那感觉,还是点点头,成一晨虽然喝了,但是评价不出个所以然,也只能跟着点头。
“听你父亲说,你喜欢国内的语言,对国内文化也有些热爱,所以,我选择以茶待你。”老人娓娓道来,白发在风中轻飘,自有一番仙风道骨。
“是……不过……我还是……更喜欢……谈工作……”游鹤自己都觉得已经把中文说得别扭到太平洋去。
成一晨在一旁憋笑,憋的肩膀微微发抖。
游鹤自然是看到了,用脚踩了他一下。
可成一晨抖的更厉害了!
“这样啊……”老人又端起杯茶,慢慢喝了,起身拂袖,双手背后,“那随我来吧。”
游鹤瞪了成一晨一眼,成一晨连忙捂住嘴不敢说话,但游鹤走在他前面时,他又在后面憋笑。
两人跟着老人进了一个古朴的木屋,里面摆着一些书,还挂着书画字绣和一些古玩物,估计是书房。
老人指了指桌上的那两本合同,一份在封面上印着“保密协定”,另一份则是“不保密协定”。
游鹤朝成一晨扬头示意,成一晨在身下比了个oK就连忙去看合同。
“你父亲说,让你签保密的那一份,你却说签不保密的那一份,所以这次,我提前印了两份。”
不保密协定肯定自由一些,游鹤毫不犹豫地答道:“听我……”
“那你父亲……”
“需要您……保密……”
老人背过身去:“保密这事我帮不了你。”
“随便……”
“年轻人总是爱冲动,年长者的建议多数是站在更长远的目光上。”老人还在继续劝说,“真的不再多考虑考虑?”
“我29了……已经长……非常大了……”游鹤正努力说着,突然听见有人“噗嗤~”笑了一声。
游鹤'微笑'地侧头用眼神杀向成一晨:从一开始就在那里一直偷笑,让你找个借口憋着看合同就算了,居然还敢给我笑出声!
成一晨却一脸无辜的望着他,慌张地摇摇头:没有,真不是我!
老人倒是一下就望见了窗外的人影:“谁?”
游鹤也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这才转头望向了门口。
“林老,许久不见,您又在招人呢。”声音轻缓有力,还带着一丝轻快和愉悦。
偶然还听到几声清脆的鸟叫。
游鹤猜测:刚刚笑的应该就是他了。
老人听出来了,笑道:“哟!是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那人又笑了一声,随后就出现在了门口。
外着一蓝白相间的条纹衫,内搭纯白上衣,下着黑色休闲裤,与手腕的黑表相配,风吹过额间的碎发,掩映着眉下那对明亮闪烁的眼睛——那是黑框眼镜都挡不了动人。
清爽阳光又不失自在柔和。
最有趣的,还是他肩上栖息的那只圆润鲜艳的小鸟。
“卫池,稀客啊。”老人说着就移出了旁边的凳子,“快进来坐坐。”
卫池微笑点头,进来了。
小鸟在他肩上叽喳叫了几声,清脆又可爱。
“咦,这不是我的小宝贝吗?”老人扶了扶眼睛,又仔细瞧了瞧,笑道,“这有几个月了吧,它怎么还是这么喜欢你,你怕不是有什么秘诀还没告诉我。”
“这个我真不知道。”卫池无奈地摊了摊手。
“你不是也养过宠物吗?”
“可那是一只猫,而且……”卫池说着就看向了游鹤,笑了笑,“已经送回老家了。”
游鹤很自然的点点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定住看着他,僵硬地回了他一个笑。
“也对,你现在这个阶段挺忙的,没什么时间照顾……”
老人顺着卫池的目光看向身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轻拍了一下脑袋:“嗐!你瞧我这脑袋……我来介绍一下。”
笑着走到游鹤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位是刚从国外回来的Karen,和你一样,主攻生化的。”
随后又摊手指向卫池,很是高兴自豪:“这是我的得意门生,卫池。”
成一晨闻声抬头:这个名字——好耳熟啊。
游鹤点点头,虽然尴尬,但还是凭借强大的意志力装作自己中文很差:“我……有所……耳闻……”
“噗嗤~”
卫池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用手浅浅遮了一下,小鸟也因为他肩上的颤抖飞走了。
成一晨故意在那边弄了几声声响,很想在游鹤面前得意一番:都说了不是我吧!我的憋笑技术可比他好多了!
“啊……这……”老人也是第一次看卫池这么不严肃的样子,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游鹤忍住不骂不走就已经花了几乎所有的意志力。
卫池转头撇向了侧方,用带着笑意的语调:“不好意思哈,第一次见这么说话的……”
老人连忙拍了拍游鹤的背,圆场道:“对!他华侨见的少,别计较,绝对不是在嘲笑你中文不好……”
游鹤硬着头皮点点头。
卫池上前,向游鹤礼貌微笑着伸出了手:“Sorry to bother you.but I wanan to say,If it is not convenient for you to speak chinese,you can speak English.”
成一晨惊奇抬头:我去,还能这样圆!让他多说说蹩脚中文不好吗,还没听够呢!我还要继续嘲笑呢!
游鹤伸手与他回握,点点头:“thank you……”
掌心还是熟悉的温度,在接触的那一瞬间又迅速升温,汗渍在交融,游鹤连忙抽开了手。
卫池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会儿,又收回去,笑道:“No wele~”
老人轻咳几声:“看到你们是一见如故啊……我相信,以后你们也会有更多的话题……卫池啊,他比你小一岁,有些不懂的地方,你要抽空教教他。”
“好。”卫池点点头,还是看着游鹤,“You can ask me for any time。”
“thank you……”
游鹤勉强笑着回复,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一个活泼开朗不拘瑾的Karen对自己搞成了内向的……
成一晨也觉察到了,又在那躲着憋笑得发抖。
“不过啊,Karen,你真的要签——不保密的那一份吗?”老人望着游鹤说道,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游鹤感觉他有种不容抗拒的权威。
游鹤觉得有些为难:组织也没有规定特意要去签哪一份,但明显自由的那一份好办一些,但不自由的那一份更好买通人情。
卫池倒是抢先说了:“林老,他也要签不保密的那份啊。”
不是疑问语气,是肯定。
老人看了卫池一眼,脸色并不像之前那么好,明摆着示意他不要插话。
可卫池像没看到似的,抬手搭上了游鹤的肩:“我签的也是不保密。听说目前好像就只有我一个,你签了后,我们也可以做个伴了。”
“卫池。”
“林老,什么事?”卫池微笑着回头看向老人。
“刚刚忘记问了……你这次怎么会突然过来?难不成……是知道有人来?”
“哈?我真就随便散散步,您这边空气好就把我吸引过来了。恰好发现您门开着,便擅自主张进来了。也可能是我恃宠而骄了……您不会怪我吧?”
“没……只是太巧了,最近事多,我得防着点……”老人说着,面色有些沉,“最近警察好像找过几次你,你不在,他们就找我,说你和那个凶犯有过密切接触,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游鹤闻声一震,心里陡然生出一种未知的害怕和不安。
“是这事啊……”卫池说的很轻飘飘,手指在游鹤的肩上随意敲了几下,“我与他是有些交好,毫不避讳的说——是有一段……同住时光。”
“你怎么能和这种人交往?”
“哪种人?”卫池还是笑笑,但可能是离得近,游鹤能听出他里面藏着一种咬牙切齿的压迫,“我倒是挺喜欢的,不介意他多住、住。”
“你……!你真是糊涂啊!”老人说着就重重叹了口气,面露惋惜,“现在倒好,他跑了,你给他兜着!……实话告诉老师,你——没做他帮凶吧?”
“没有……我全程……不知情。”卫池目光开始有些回避,一秒不到的时间里又变化为坚定。
游鹤皱眉,他察觉到了隐瞒。
那,卫池……
老人不理解道:“你就没有怀疑过吗?那可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啊……”
卫池垂眸,轻声道:“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早些去确认的。”
“诶…现在因为他的事,对你工作上的影响不好……你有什么能说的,就尽快跟他们说了吧。”
“我无话可说。”
“你……!”
“那些东西——我都没做记录,他全带走了。”
“这真的不像你啊!你都不会留个备份吗?”老人眉毛皱在了一起,用一种掺杂着怀疑又可悲的眼神看着卫池。
“没……”
“你说你,那种人你就信了,其他人你倒是死活不信!”
游鹤有些面露难色,成一晨还是一脸不解,卫池反而淡定自若。
“那黄依芳哪不好了,人家努力争取到名额,到这种地方说'就是想帮你分忧',可谓是尽揽劳务小事,尽职尽责。你倒好,进了研究所除了睡觉就是做分配任务,一两个星期都不见人,一见人就是要出去回家,你这是要做神仙吗?”
老人一脸操碎了心的模样,要换做他人,他指定没这么关心,可他是卫池。
他们这从不缺人才,但是缺追求极致的天才——
卫池懒是懒,倔是倔,甚至怪是怪!但凡是他要做的,做成的,必是点睛之笔!
他就像一匹千里马,只是需要合适的人去驯服驾驭。
而黄依芳这个人明明就是最好的人选——黄依芳后来在学校排名是很靠前,但研究所之前是不缺人的,之所以招进来,就是看中她和卫池有过师生之宜。
谁知卫池回绝的倒是挺快:“林老,我们谈正事呢。”
是正事,不是公事。
老人不悦不语,其他两人都有些迷茫,气氛温度几乎降到了最低点。
卫池笑着补充道:“Karen还在等着,您说……”
“签吧签吧,爱签哪份签哪份。”老人语气明显有些不耐烦。
成一晨看了一眼老人,又看着游鹤:这……签吗?
游鹤也在低头犹豫,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肩膀上突然出现了浅浅的揉捏感。
游鹤一下就瞥到了肩膀上那只修长的白手,上面泛着微微鼓起的青筋。
他叹了口气,朝成一晨扬扬头。成一晨会意,翻到了不保密那一份的末页。
“我提前先说好,你自己签了就得为自己行为负责任,别到时候科研成果没你的名字,你们又来找我扯,那时我可帮不了你。还有,这件事我会如实告诉你的父亲。”
成一晨没敢落笔,又看了一下游鹤那边,可游鹤又低着头思索。这次是卫池看了他一眼,他毫不犹豫地签了,笔迹有些划破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