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二嫂这架势,肯定是来帮忙的!哈哈哈,有人要大出血了。】
池夫人看到孟清菡出现,也是眼前一亮。
但并没有表现出熟络的一面,只是暗暗点了个头,便移开了目光,一副并不相识的模样。
侍女们进入包间后,一字排开,小心翼翼捧出五件妆匣,三个锦盒。
这时,孟清菡才浅笑开口,自我介绍道:
“两位夫人好,小女子是御宝阁的少东家,听闻镇国公夫人欲在店内挑选镇店之宝,接下来由小女来为两位夫人介绍一二。”
知道孟清菡的身份后,文昌伯夫人的脸色越发不好。
谁不知道这御宝阁的牌匾乃先帝时赐下的,单单一笔生意断用不到御宝阁少东家出面。
而既然这御宝阁少东家出面了,自然不会是小生意。
思及此,文昌伯夫人顿时感觉心在滴血。
不等她说什么,孟清菡已经打开了一只海棠花匣,用着令人如沐春风的语调道:
“夫人请看,这是咱们御宝阁唯一一支鸾凤绕珠修翅金步摇,取自鸾凤展翅之意,莫说步摇上缠绕的三颗东珠都有龙眼大,算得上当世难求,单是这三层镂空雕琢的珠光凤羽,便出自天下第一匠之手……”
细细展示完栩栩如生的鸾凤绕珠修翅金步摇,孟清菡轻轻合上海棠花匣,继续道:
“再说到妆匣,已是造价不菲。”
“这盒身是用一整块金丝楠木雕刻而成,盒盖上镶嵌的几朵海棠花,花瓣乃顶级红翠削薄拼接而成,色泽娇艳,水头十足,放在阳光下跟真花一般无二,令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抚弄。”
最后,孟清菡嗓音清越地道:
“这支鸾凤绕珠修翅金步摇,算得上当世珍品,若不是看在两位夫人的面子上,小女子可当真舍不得拿出来呢!”
池夫人将之从妆匣中取出,拿在手中细细把玩,朝文昌伯夫人问道:
“郑夫人觉得这支鸾凤绕珠修翅金步摇如何?”
文昌伯夫人手指微颤,忍不住在心中大吼。
如何?
你还敢问如何?
就明面上道个歉,做个样子而已,你还想要抢劫不成?
吃相不要太难看!
但明面上却不得不表现出大方得体的样子。
“这金步摇倒是极适合池夫人,池夫人面容白皙,乌发黑亮,正当用厚重的黄金来衬,当然,顶级的翡翠或红翠也是极好的。”
“既然是赔罪之礼,池夫人要不要再多挑选一二,万一有更合适的呢?”
池夫人点了点头,像是被说动了一般,随手将金步摇放进妆匣中,赞同道:
“郑夫人说得有理,还请少东家再多介绍介绍,总要全都看过一遍之后,再做选择。”
孟清菡脸上笑容不变,接话道:
“今日御宝阁的珍品均已在此,二位夫人确应一一看过,不然实在可惜。”
“两位夫人请看,这金丝香木嵌蝉玉珠乃是……”
……
随着孟清菡一件件的介绍,文昌伯夫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已冒出细密的汗珠,心脏仿佛被割开了一样,鲜血直流。
一个御宝斋而已,怎么连上贡的三重古香缎都有,疯了不成?
此时,她再看向鸾凤绕珠修翅金步摇,眼眶微湿,刚刚还不如直接定下这个金步摇呢!
……
而孟清菡已经介绍到最后一个锦盒,她伸手拨开盒盖,从里面取出一匹极轻极薄的布料,语气有些激动地道:
“这件可是我们店里最贵重的藏品之一,此物名为轻容纱,无比轻薄透亮,全长三丈,却能全部拽在掌心,放在秤上一称,净重不足一两。”
“而且本身所用丝线乃是雪山之巅的冰蚕吐出的,产量极少,穿在身上冬暖夏凉。”
“轻容纱极难织就,一年只得一寸,这三丈的轻容纱便是织娘三十年的心血,存世不过两匹。”
池夫人听到这里,几番伸手在轻容纱上抚过,那爱不释手的模样,明显极为心动。
能碰上这样的好东西,自然该拿下,留着给她家宝贝闺女用。
而此时的文昌伯夫人,只觉得呼吸困难。
若是她是为自己买,这会儿也许已经沉浸在轻容纱的不凡之下。
然而现在,她哪有心思欣赏这稀世珍品,每看一眼都能感受到即将失去大笔银钱所带来的刺痛。
“如何?镇国公夫人可有心仪之物?”孟清菡含笑问道。
池夫人笑看了文昌伯夫人一眼,徐徐道:
“原是郑夫人为了谢家的两次冲撞,准备让本夫人挑选的歉礼,只是没想到御宝阁竟然如此财力雄厚,连这等稀世珍品都有。”
“若是本夫人挑选了极为贵重的歉礼,说出去反而容易惹来些无谓的闲言碎语。”
池夫人这话一出口,文昌伯夫人当即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
幸好这人还要脸,否则他们郑府可就亏大了。
下一刻,池夫人话锋一转,说道:
“但本夫人不能辜负了郑夫人的诚意,既然谢府的两次冲撞都是对着我家小瑜儿来的,那便让她自己选。”
“这样即便外人知道了今日之事,也只能叹一句天意罢了!郑夫人觉得如何?”
文昌伯夫人呼吸一滞,以往柔弱怯懦的双眸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顾兰瓷这是什么意思?
重礼收了,还想落个“天意如此”的好名声?
简直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谁给她的脸!
合着他们谢府就是个冤大头呗?
不对,出钱的可是文昌伯府!!!
思及此,文昌伯夫人简直快要气疯了!
但一眨眼的时间,御宝斋的少东家与池夫人已经安排上了。
就见池夫人将自家闺女稍稍竖起,让她能够看到眼前的东西。
【哈哈哈,娘亲好坏,我好爱!!!来来来,快让我选。】
侍女们一个个捧着打开的锦盒从她的眼前经过。
池九瑜瞧着一个个光彩夺目的首饰,眼睛亮晶晶的,小手在每一个盒子上都要抓一抓。
文昌伯夫人眼瞅着池九瑜抓住那海棠花匣不松手,目中顿时闪过一丝喜色。
小孩子懂什么?
亮晶晶、圆滚滚的东西,便已经足够吸引她的视线。
看来他们文昌伯府可以省……
她的嘴角刚刚勾起,池九瑜的小手便已经松开了海棠花匣,抓向另一只匣子。
文昌伯夫人的心脏顿时一沉,这小崽子怎么松开了?
接下来一刻钟的时间,就见池九瑜抓住又松开,松开又抓住,文昌伯夫人的心情也跟着起起落落落。
只剩下三件镇店之宝,文昌伯夫人实在忍不住,开口道:
“不如把三件布料的顺序随意调换一下?”
她这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她,露出了然之色。
文昌伯夫人脸色一瞬间涨红,却没有退却,而是直直看向池夫人。
“既然是天意,本就不该按着物件的价值来,镇国公夫人觉得呢?”
池夫人笑着点头,“郑夫人说得有理,换吧!”
三个侍女相互调换了位置,轻容纱第一个排在了池九瑜的面前。
她小手一伸,抓住轻容纱的锦盒,就往自己怀里拖,还“咿呀”叫了两声,咧着粉嫩小嘴,口水差点流出来。
这一副可可爱爱的小模样,逗笑了屋里的所有人,除了文昌伯夫人。
她只觉得眼前的包子脸,充满嘲讽之意,气得她眼前一阵阵发黑。
孟清菡见状,立刻恭喜道:
“看来这轻容纱,当真与池夫人与池小姐有缘,想来这就是您说的天意了!”
末了,她直接转向文昌伯夫人,笑着道:“一共三十万……”
原本已经有所准备的文昌伯夫人,在听到这个数字时,简直目眦欲裂,她不敢置信地道:
“什么?一匹布要三十万两?”
孟清菡依然笑容不减,说道:
“一共三十万两……黄、金,您是银票结账还是小女派人去您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