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通一切之后,元昊感到心中的种种烦闷和不快烟消云散,他的思路变得清晰,心情也变得舒畅。
很显然他的心境已经念头通达,没有了任何阻碍,修为甚至都有隐隐突破的趋势。
元昊微微一笑,看向病道人开口说道:
“以后总堂所有事都交由你来处理,还有,代我向你的师父转达一句话,是时候回来了。
一个宗主长期不在总堂,这实在是不合规矩。告诉他,我们三位太上长老打算闭关潜修,让他尽快回来接管暗杀堂。”
室内所有人都被元昊这番话惊呆了,包括病道人在内,他们都没想到元昊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师兄,你……”
元辰刚欲开口,却被元昊坚定地打断。
“师弟,不必多言。你和元吮今后也不要再插手宗门事务了。看看我们这些年,沉溺于权力斗争,修为停滞不前,甚至已被后人超越。
我们还好意思做太上长老?我决定我们三人将卸下太上长老的称谓,以后都不许再插手宗门之事!”
元辰与元吮听闻后,两人脸上顿时变得十分难看,甚至还有些不悦。
元昊看着两人的表情,明白他们并未真正听进去自己的话。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你们要还认我为师兄,就应当听从我的安排。如果你们还想继续插手总堂事务,我并不强求,但从此刻起,我将不再参与其中。”
元昊的话语坚定而决绝,他没有等待两人的回应,而是转向病道人,语气转为郑重:
“务必将我的话转告给靖儿,告诉他抓紧回来吧。这次东海域的事情,就由你来全权处理。如果有人对你的决策有所异议,就让他来找我。”
语毕,元昊不再多言,起身径直离去。
元昊所说的靖儿正是疯道人的小名,大名将慕容靖,而疯道人其实也是元昊他们的亲师侄,要不然他也不会处处选择退让。
元辰与元吮互望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和不安,随后也起身匆匆跟随元昊而去。
在三人离去后,在旁边一直不说话的云清道人向病道人问道:
“师兄,你说太上长老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们真的舍得到手的权力?”
病道人看了一眼云清道人,楠楠开口说道:
“是不是真的与我们无关,叫那老家伙自己判断去,我们现在需要看看八宗在东海域到底搞什么鬼!”
此时他特别想联系楚无名,但是在这之前,他需要先见一下谢馄,了解一下信息来源。
谢馄在接到通知的那一刻,脸色骤变,阴云密布,但很快,他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恢复了平静。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出发,前往病道人的所在之地。低头进入室内,毕恭毕敬地向病道人行了一礼,语气诚恳地问道:
“不知长老召唤,有何指示?”
由于病道人他们在总堂都挂着长老的职位,因此谢馄才会用这样的称呼。
病道人冷漠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语气冷冽地问道:
“谢馄,我要你告诉我,东海域八宗弟子的事情,你是如何发现的?”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谢馄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后,表情迅速恢复了镇定,回答道:
“长老,关于这一点,我之前已经向太上长老做了详尽的汇报。这件事是我们信息堂的一位弟子,在东海域外出修炼期间。
意外地发现了八宗弟子的行踪,并且及时地将这一重要情报传回了堂中。”
病道人轻轻地点了点头,但他的警惕并未完全放下,他继续追问道:
“那名弟子现在何处?我需要亲自向他询问一些细节。”
谢馄听到这里,心中不禁一紧,但他脸上并未露出任何异样,而是恭敬地拱手答道:
“长老,那名弟子目前仍在东海域执行一项紧急任务,由于任务的特殊性,我们暂时无法与他取得联系。”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显然是对病道人的要求感到难以办到。
病道人的眉头微微一蹙,他的声音轻而冷:
“紧急任务?不是他在东海域猎杀妖兽时意外遭遇的,怎么现在又在执行任务?”
他的语调中带着一丝质疑。
谢馄的声音低了下去,谨慎地答道:
“长老,这个任务是临时决定的,因为他上报的信息与八宗有直接关联,我们不敢有丝毫耽搁,所以才给他发放了任务。”
病道人的目光中寒意更甚,他缓缓地站了起来,目光如利刃般直逼谢馄,语气冷冽:
“谢馄,你加入暗杀堂已有数百年,屡次立下汗马功劳,最终升至副堂主的高位。
按理说,你的话本不应受到怀疑。但现在,你却无法提供让我信服的证据。”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谢馄的不满和怀疑,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谢馄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波动,但他的眼神中却不由自主地闪过一抹急切,他尽力辩解道:
“长老明鉴,属下对暗杀堂绝对忠诚,无半点异心。那名弟子的确目前不宜接触,若是强行联络,极有可能让他置身于险境之中。”
病道人闻言,发出一声冷笑,他转身缓缓走向窗前,背对谢馄,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无论如何,我必须亲自见到那名弟子,否则心中的疑虑难以消除。
在没有确切消息来源的情况下,暗杀堂绝不会轻率地发动任何大规模的争斗。”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情报真实性的严格把控,以及对堂内行动的限制。
谢馄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但由于他始终低垂着头,这一丝波动并未被病道人察觉。
他的心中急速思考着,暗自忖度:
“如果此刻无法说通病道人,那家族的计划将会出现变故。”
这个念头让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然后用沉稳的声音承诺:
“长老请放心,我会尽快与那名弟子取得联系,并确保他返回来觐见堂主。”
病道人这时转过身来,他的眼神如同刀锋一般锐利,紧紧地盯着谢馄,似乎要从他的表情中寻出些什么。
经过一段沉吟,他终于开口说道:
“但愿你说的是实话。如果你有任何隐瞒,那么后果将由你自己承担。”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让谢馄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
谢馄连忙点头,带着一丝明显的紧张和恐惧,他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心中却在默默叫苦不迭。
如今暗杀堂由病道人掌权,他意识到自己很难像以前那样轻易地蒙混过关。
病道人目送谢馄的背影渐行渐远,他的眼中掠过了一抹沉思的神色。
虽然他心中已经有了某种猜测,但还需要进一步的证据来证实。如果谢馄有任何不寻常的举动,那很可能会成为揭露真相的突破口。
随着谢馄的身影在长廊的尽头消失,病道人仍然凝视着那个方向,他的目光显得异常深邃,仿佛能够洞察一切。
暗杀堂内部虽然一直充满了权力斗争,但那些争斗都是在内部进行的。
而此次与八宗的纠葛,却是一场明显的外部冲突,这让病道人感到非同寻常的是,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使得病道人似乎嗅到了一丝来自外部的威胁。
谢馄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修炼洞府,他内心极为复杂。这次不仅关系到他的个人的安危,更是与家族的利益紧密相连。
考虑到这一点,他决定立即通过传音与家族取得联系,无论是否能够引发八宗与暗杀堂之间的全面冲突,他都必须要找到一个安全的退路。
在传音时,谢馄巧妙地融入了密语,以防消息被他人截获。家族那边一旦收到,便能理解其中的深意:
“计划生变,病道人已起疑,速派援手,启动备用计划,刻不容缓。”
片刻后,传音令牌微微发光,传来了家族的回复:
“已明白,即刻派人前往支援。”
谢馄深吸一口气,头脑清晰地思考着接下来的步骤。
他深知,要成功挑起八宗与暗杀堂的争斗,必须先克服病道人这一障碍。
幸运的是,他们早已准备好一名信息堂弟子的身份,一直潜伏在外。
在安排好一切后,谢馄开始耐心等待家族派来的修士。他知道自己不能急于行动,必须等待最合适的时机。
与此同时,在八宗之一的玄天门内,宗主柳云天正端坐于大殿之中,专注地处理着宗门的事务。
突然,一名弟子慌张地冲了进来,他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枚玉简,脸上的表情充满了紧张和不安。
“宗主,这是我们的外界暗桩刚刚传回的信息,说暗杀堂计划在东海域对归来的精英弟子进行伏击。”
那位弟子的声音十分急促。
柳云天接过玉简,迅速扫视着上面的内容。他的脸色在阅读过程中逐渐变得严峻起来。
玉简中详细记录了暗杀堂针对八宗弟子在东海域的伏击计划,每一处细节都足以引起他的高度重视。
柳云天目光锐利地扫过那名送来玉简的弟子,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先退下吧,此事暂且保密,不可随意宣扬。”
弟子连忙恭敬地低头,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大殿,生怕自己的脚步声会打破这份沉重的气氛。
柳云天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传音联系了大长老王苋,将玉简上的内容迅速而准确地告知了他。
王苋在接到柳云天的消息后,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石星定之前提出的计划。
宗门传来的消息,正好和石星的计划吻合,这让王苋一时大意,没有去验证消息的准确性。
他也知道此事的重要,自己不可能隐瞒,应该立刻通知了其他几宗。于是,他迅速将消息传递给了其他宗门的大长老。
接到王苋的消息后,包括石星在内的其他大长老们,无一例外地将情报传回各自的宗门。
接到消息后,几大宗门全都开始调集宗内所剩不多地精锐力量,向东部海域的边界集结。
与此同时,在暗杀堂的病道人也收到了一份秘密情报,知晓了内陆八宗的最新动向。这一切,谢馄并没有丝毫隐瞒,将信息如实上报。
病道人紧锁着眉头,对于八宗的举措,他无法装作不知,心中的忧虑如同蔓延的藤蔓,纠缠不休。
而谢馄提及的那名弟子至今未返回宗内,使得他对八宗下一步的行动难以做出准确判断。
在了解到八宗已经开始行动后,谢馄意识到暗杀堂是否采取行动已不再重要。
谢馄迅速发了传音,通知家族召回正在赶来的援手后,便趁着堂内的注意力都在那份情报上的时候,变换了外貌出了暗夜岛。
果然,世事难料,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谢馄也没有想到,自己这边出现了问题,没有按照计划完成暗杀堂的调动。
但出乎意料的是,八宗内陆的弟子竟然也离开了宗门,虽然和他们的计划有所出入,可也算是完成了关键的一半。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在八宗弟子准备出海岛之际,石星就已经制定了一套针对暗杀堂的计中计。
加上玄天门宗主传来的的那条假消息,这些因素共同作用,才使得八宗内部的力量得以如此顺利地被调动。
此刻,谢馄站在一座孤峭的悬崖边,他的面容已经改变,不再是之前的模样。
没有回头,没有留恋,转身便融入了夜色的掩护中,身影逐渐淡出视野,直至完全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病道人很快就察觉到了信息堂堂主谢馄的失踪,就像曾经的堂主乾顺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这更进一步印证了病道人心中的猜想:这个谢馄有问题。
暗杀堂内,不论是弟子还是长老,都是议论纷纷,猜测这背后的原因和真相。
然而,病道人却始终保持着异乎寻常的冷静,他并没有下令设伏围剿八宗,只是叫人严密地监视着他们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