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毫不畏惧的大步走到那人跟前。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张日山背负双手,看了眼面前小孩儿,平静道:“跟我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黎簇也不怵,现在是他们有求于他,所以他大着胆子跟着人走。
狭窄的走廊砖石铺就,漆黑无比,随处可见一些上锈的铲子,破袋子。
走的深了,还能看见挂在墙上的干尸。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啊?”黎簇好奇的问。
张日山停下脚步,摘下手腕上的双响环,眼带怀恋摩挲了一下。
“九门吃饭的东西。”
黎簇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身影。“这里是什么地方?”
张日山将双响环插进面前的机关凹槽,回头看了眼黎簇。
“哗啦~”身后机关门自动打开。
“我带你来,自有我的用意。跟我走就是了。”
黎簇深吸一口气,在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再说什么,跟着人进去。
进门是一个很大的空间,黑灯瞎火的,四周似乎摆满了架子。
黎簇想着应该是到地方了,索性无所谓的又问了句:“这又是什么地方啊?”
张日山低头,插燃火柴。“一个世界上最难找的地方。”
黎簇看见火光,好奇的走过来。
桌子上被油灯照亮,一个个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东西,清晰映入眼帘。
“见过这些东西吗?”张日山问。
“当然。”面前的东西无比熟悉,他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这个是黑毛蛇。”黎簇随手拍了下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玻璃罐子。
他又看向另一边。
“这个是九头蛇柏。”声音低沉了几分,黎簇不自觉回忆起当初。
“我们当初为了引这玩意儿,废了好一番功夫。”说到这儿,他有点怀念那把之前用着异常顺手的枪了。
不过,黎簇似是想到什么,他看向张日山的眼神带了丝探究:“不过,为什么这些东西会在这里?”
“你见过古潼京里的铁桶吗?”张日山不答反问。
黎簇皱眉,看向张日山。“那些铁桶,送到这里来了?”
张日山露出个孺子可教的淡笑:“没错,大部分都会送到这儿来。”
黎簇倒吸口气,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他举着手机,环顾四周。
发现这一整个屋子,都是这些东西。
“ 所以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黎簇紧紧盯着面前的张日山,想要得出一个答案。
“呵,你这个刨根问底的劲儿,跟吴邪还真像啊!”张日山被逗笑,面前小孩儿认真的模样,倒像极了某人。
“呵,千万别,以后我改。”黎簇尬笑,状似嫌弃的连忙摆手。
张日山深吸了一口气,表情认真了不少。“你要记住,我大费周章的把你带到这里来…这件事只能你一个人知道。”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黎簇一拍手,故意打着哈哈。“我怎么感觉听你说下去…准没好事呢?”
尤其,这还是吴邪身边的人…
还要大费周章,这特么是不打算装了是吧?摊牌了不藏了就这么肯定能吃定他?
“呵,反正你就记住,从这儿出去以后,不要相信任何人。”
黎簇盯了对面人一会儿,眼带探究。
好半晌,他才故作无奈的开口:“你们要我做什么呀?”
“找到消失的第十家人。”
“第十家?你们不是九门吗?”黎簇继续套话。
提到这个,张日山眼里泛起追忆。“这个家族,是更为隐蔽和极端的一个家族,之前九门人在古潼京大量死亡,跟他们有关,而且我们现在也生活在他们的渗透和监视之中,九门上一辈人,对他们都唯口不提,所以这一辈人几乎都不相信他们的存在。”
黎簇眼底闪过了然。
“他们到底是什么?”
张日山想了想,打算换种说法。“我们为了摆脱他们的控制…吴邪提议,找一个完全的局外人,来进行清洗计划。这个家族就是汪家。而这个人…”
“就是我。”黎簇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对方,心底古怪。
“嗯。”张日山露出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黎簇叹了口气。
得,难怪他特殊呢。这放小说里,他不就妥妥一重要配角吗?这是没到他杀青不敢动他呗?那他以后戏份没了呢?
“啪”的把手机扔到桌上,黎簇有些颓废的也跟着一屁股坐了上去。
“呵,现在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是你啊?”张日山看得一乐。
“已经不重要了,从一开始,黄严,吴邪,你们,祂就已经选择了我,不是吗?”黎簇语气低沉,无所谓道。
张日山深吸一口气,背过身不去看那小孩儿的眼睛。“我这样跟你解释,你有没有看过古龙?”
“当然。”
“如果我现在向整个武林宣布,九阴真经在你的手里。你自己说没有,你认为汪家人会相信吗?”
“不会。”黎簇看着他,盯着他的眼睛,表情有些愤然。
但实际黎簇这一刻恨的不是他张日山,也不是他吴邪。他算是真正感受到了,雯子当初那种,身不由己,命运不由人掌控的感觉了,或许他身上也有那种锁链,只是他看不到罢了。
张日山沉默了一下,语调平缓的开口:“所以现在你,我,吴邪,还有整个九门协会都没有退路了。”
虽然强行把一个孩子绑上战车很过分,但为了更多人的生命,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张日山沉下眉眼,愧疚一闪而逝。“你放心,我们会尽全力去保护你,但是一旦计划开始。”他摇了摇头。“就不能再停下了。”
“所以这一切是只有等到打败了汪家才会停止?”黎簇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既然选择陪雯子参与,他就不会退出。更何况他们说的好听,真到做选择了,他就真的有的选吗?
“是完全清洗掉汪家。”张日山语气前所未有郑重。
“你现在要记住的。只有从这里出去以后,不要相信任何人。”
“记住,是任何人!”他再次重复强调。
张日山说完,大步走了出去,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屋子里,即使很远,也能让人听清那皮鞋踩在地板上“踏踏踏”的脚步声。
黎簇低着头,坐在桌子上,心底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