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晚上七点,陈雄风的老婆才骑着一辆自行车过来,又是道歉,又是赔礼的。
拿来了一袋子橘子,张金马留下了。
不过在看到昏倒在路边,还没醒过来的陈雄风,他老婆又是气愤,又是伤心的踹了他几脚。
在张金马和林则轩的帮忙下,把陈雄风拖进了二层楼下面的院子里,院子不错,还有一个小菜地,两间配房。
不过家里乱的,就像是被土匪洗劫了一样,到处都是垃圾,脏衣服,还有各种酒瓶,桌子上的碗菜盘子都长毛发霉了。
在西边的配房里,一只烂臭的死狗,散发着腐烂的臭味,林则轩没忍住,当时就吐了出来。
陈雄风的老婆,看到死狗更是伤心,不停的擦眼泪,狠狠的打了昏迷不醒的陈雄风两巴掌。
把陈雄风扔在卧室里,他老婆找了两个袋子,在屋里找了几件秋冬季穿的衣服,收拾了一下卫生就匆匆离开了。
临走前,还跟张金马他们多次道歉,然后骑着自行车就走了。
在路边,看着那个背影渐渐消失在夜幕里,林则轩把鼻子里的橘子皮拿出来,有些可惜的说道:“陈雄风这个烂人,居然还有这么好的老婆,真是瞎了眼!”
“管他的,今晚吃点什么?”张金马扶着栏杆问道。
“把剩菜热热?”林则轩捏着橘子皮问道。
“行吧,先糊弄着吃一顿,明天我去搞点肉吃,这两天都瘦了。”张金马点头道。
林则轩原本以为,张金马说的搞点肉吃,就是弄顿大鱼大肉。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张金马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扛了半扇猪回来了,还拿着一个大锅以及一大袋子材料。
然后林则轩,杨勇,张金马,三个人两天内什么都没吃,全都是肉。
白水煮肉沾蒜泥,一边煮着一边吃,主打一个炉子不灭,煮肉不停,也吃个不停。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警察没有来过,黑社会也没有来过。
就连郭蒲城的父母,也没有来这里闹腾,学校里也是风平浪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被摔坏的桌椅板凳,灭火器也早就不见了踪影,玻璃上的血迹,也被擦去。
沉重的学习任务,让学生们也再懒得去想这些江湖传闻,小道消息。
就连林则轩他们几天没上学,也没人在意,除了本班的几个学生还好奇一下,其他人都沉浸在知识的海洋。
第三天早上,张金马他们换上一身从二手市场,买来的崭新的校服,也是从学校仓库拿出来的。
伴随着熟悉的上课铃声,三个人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了教室。
最开始还没有人反应过来,等上课以后,才有人突然发现,原本空荡荡的位置上,居然有人坐着。
张金马到没有这些情况,六班依旧是空荡荡的,就只有他一个人。
林则轩也没什么事,顶多就是跟邻近的同桌打了声招呼。
杨勇……就尴尬了,一节课没上完,把隔壁桌的女生,吓哭了三次。
第二节课,老师宣布自习,跑去开会了,然后在杨勇周围的学生,在老师离开关门的瞬间,以百米冲线的速度。
离开了杨勇周围,杨勇原本的位置是坐在中间,这么一来,以他为中心的上下左右两排的桌椅,瞬间就……空了。
那些学生,就跟看什么凶恶的怪物一样,看着杨勇。
毕竟那天,杨勇拿着椅子砸人的样子,太让人震惊了,以至于直接成了学校里的头号传说。
当天的学校热点消息,就是杨勇的英勇事迹,接着两天没来上课。
学校里的传言,已经从杨勇连夜出逃,浪迹天涯,变成了被郭蒲城他爹找黑社会,把杨勇剁成了肉酱,扔进黄庄水库喂鱼了。
总之,就是突出一个极度的凶残,同样杨勇也成了一个恐怖的人物。
能直接和那些恐怖分子画等号的存在。
现在,传说落在了眼前,那就只有害怕两个字了,生怕杨勇突然暴起,拿起板凳又开始打人。
传言可能是假的,但是郭蒲城浑身是血,被担架抬走的场面,可是众人亲眼目睹的。
自习课很快就上完了,杨勇,林则轩被直接送到了六班,跟张金马作伴了。
也让六班变得更加……恶名昭彰。
也让三中的学生们,再次确认,六班的人就是坏蛋的标准。
林则轩他们对换班是没什么意见的,没被开除,没被处分,也没有记过,换个班级又算的了什么。
然后外面的上课铃声响起,六班的讲台空荡荡的,黑板上一尘不染,也没有老师过来上课。
外面下课铃声敲响,稀稀落落的脚步声在外面响起,六班依旧空荡荡的。
张金马趴在桌子上,抄录着初中的知识点,林则轩和杨勇叹了口气,也开始了自己的复习。
不是六班没老师,也不是没有老师愿意偶尔来上一节课,但是在他们三个回来以后,已经没有老师愿意来了。
安静,仿佛成为了一种状态。
圆珠笔在纸张上划出“刷刷”的摩擦声。
林则轩和杨勇原本的学习成绩就不错,也是全班前十名以上,自习也没问题,刚好补一下基础点。
教室门被推开了,林则轩和杨勇连忙抬头看去,只有张金马依旧在作业本上抄录着,连头也没抬。
进来的不是老师,而是鲁炎,让杨勇他们有些丧气。
鲁炎穿着校服,剪了一个精神的小平头,快步的走了进来,朝张金马喊了一声老大。
张金马没有答应,也没有抬头。
鲁炎低下头说道:“金马哥,我来赴约了!”
张金马抬起头看着鲁炎,用手里的笔指了一下林则轩,语气平淡的说道:“则轩领你进来的,你跟着他玩吧。”
林则轩在旁边笑着伸出了手,鲁炎连忙伸手握住,笑着说道:“林哥好!”
等鲁炎走出教室后,又回头看了一眼,杨勇和林则轩在笑着说什么,张金马继续趴在桌子上抄写。
有时候选择就是那么简单,不过鲁炎不怎么后悔,即便再来一次,他依旧不会选择跟着张金马面对那些未知的事情。
鲁炎摸了一下口袋里,那是一把沉甸甸的塑料刀柄的水果刀,朝自己的教室走去。
没一会,上课铃再次响起。
张金马放下手里的圆珠笔,转头看向窗外,今天阴天,看不到一点都阳光,显得有些阴冷。
鲁炎这个人,就是一把自带刀片的裁纸刀,锋利,也能派上用场,但是绝对不会去硬碰硬的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