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不是很清楚这点,毕竟自己嫁进来之前,府里只有一个齐格格,对方也没有过身孕,弘晖都已经五岁了,结果这么多女人硬是没有人有孕。
如果王爷真的生不出来孩子,那自己的弘晖不就是唯一一个孩子了吗?
宜修心口狂跳,只不过很快这个想法就被压下去了。
难道说她之前想不到吗?
在确认自己怀孕并且还是男胎之后,宜修不止一次想过,要不要让贝勒爷生不出孩子,那自己的儿子就会是王府唯一的继承人,但她后面还是放弃了。
贝勒爷虽然不聪明,但也不是傻子,一年两年没有人怀孕可能还不多想,但十年二十年,一定会发现不对劲。
哪怕自己能做得天衣无缝,但作为受益人,她绝对不会得到善终。
退一万步说,贝勒爷最终原谅了自己,那皇上呢?
皇上怎么可能会容忍自己这样一个绝了儿子子嗣的人活着,说不得会连累弘晖,直接让贝勒爷过继其他兄弟的儿子。
宜修放下这个想法,只觉得顺其自然就好,她相信以弘晖的聪慧,一定能碾压自己的弟弟。
她找了不少家里多子多福的女子进府,家中母亲姐姐生过的孩子超过三个,这次胤禛重振旗鼓,立志一定要有其他的孩子。
但柔则不愿意侍奉,二阿哥没有了。
李静言得罪胤禛,三阿哥没有了。
李金桂照样被送上胤禛的床,可依旧没有身孕,不过是被当成一个侍妾养在圆明园,没有孩子好歹保住了自己的命。
耿氏也被送入府,受宠一段时间,依旧没有五阿哥。
胤禛夜间十分努力,为了得到孩子,去的都是那些易生养女子院子里,她们地位低,就算胤禛这个样子也捏着鼻子伺候,可依旧没有人有孕。
皇上有很多儿子,有的儿子确实是子嗣艰难,但像是四儿子这样只有一个大阿哥,其他女子连有孕都没有的情况还真没见过,他第一反应就算四儿子被那个有子的侧福晋给算计了。
他后宫里那么多女人,皇上自己从小也是看着那些女人算计长大的,这样的事情见得多了。
皇上黑着脸留下四儿子,让自己医术最精湛的太医给对方诊脉。
胤禛大气都不敢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但太医再怎么把脉,都没有能诊断出有什么问题。
“禀皇上,四贝勒身体无碍,只是房事还是需要节制!”
太医没有诊出对方身体有被下药的痕迹,只有房事过度,有些亏空。
皇上脸都黑了,要么就是下手的人手段实在高超能瞒过太医,要么就是根本就没人对胤禛动手。
当然,他还是偏向后者。
太医院都不是废物,天底下最好的大夫都在皇宫里了,不可能存在诊断不出的问题。
原来真是自己四儿子的问题!
皇上黑着脸把胤禛给赶出去,儿子不争气,倒是丢他的脸!
胤禛隐约也意识到这是在做什么,只是他宁愿自己被宜修给害了,也不想承认自己真的生不出孩子,明明之前没有任何问题。
但除非是宜修能收买宫外所有的大夫,包括伸手收买宫里的太医,不然不会谁都诊断不出自己身体里的问题。
原来……真的是自己不行。
胤禛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再也不能自欺欺人,整个人都变得郁闷了。
当然,最让胤禛担心的还不是自己男人尊严被践踏,而是担心皇阿玛知道自己不能生之后,会不会直接把自己给排除在储君人选之外。
于是接下来的胤禛一边让府医给自己开药,一边带着聪慧的弘晖到皇阿玛面前刷好感,一边去外面的寺庙求神拜佛。
毕竟太医都说自己没有子嗣是时机未到,不是身体出了问题,只要自己多诚心出来拜拜,神仙一定会满足自己的愿望。
只不过他一个大男人总去做这种娘唧唧的事情也不合适,于是她又开始无事不登三宝殿,去找了宜修。
“府中子嗣不丰,估计是心不诚,你多带着府中的女眷去寺庙里拜拜,多捐一些香火钱!”
突然之间胤禛还想起自己有一个福晋,生怕别人说自己宠妾灭妻,又多加了一句。
“福晋身子不好,常年困在府中也不利于养病,到时候让福晋也一起外出,多看看风景好得快些!”
刚开始的时候胤禛倒是挺关心柔则的,毕竟是一见钟情的人,但后来沉迷造人,总有更贴心的人出现,胤禛渐渐就把柔则给抛之脑后了,都不知道多久没有关心过对方的病情。
对方病了这么久都没有好,怎么说也应该是重病,结果胤禛问都不问一句就让她外出拜佛,这要是真病重,估计折腾这一趟就能把人给折腾死了。
足以看出胤禛这人有多薄情。
宜修冷眼看着对方,好在自己不曾对他用情,不然得呕死。
后宅中大家都没有身孕,隐约对贝勒爷的身体有些猜想,更别说贝勒爷还有那么多隐秘难堪的“习惯”,实在是让她们很难有争宠的心。
地位低点的还好,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地位高的全都是推陪嫁丫鬟出去。
这也受苦的日子那是能少一天是一天,大家都很和谐,就算贝勒爷去了别人院子里也不想去争,只当今天给自己放个假,所以哪怕后宅女子众多,但大家都无比和谐。
听说要出门,一个比一个兴奋,连一直装病的柔则都开开心心的收拾东西。
为了装好这个病美人,也不想再让贝勒爷想起自己,柔则那是连院门都不敢出,生怕自己惹了眼,贝勒爷一定要来自己这里。
现在好不容易有出去玩的机会,柔则一定要好好玩上一番。
宜修还是很感谢嫡姐占了福晋的位置,才让自己和弘晖有现在的好日子过,而且嫡姐也是福晋,理应享受最高规格的待遇,这让一直颇有微词的柔则奶嬷嬷也十分满意侧福晋的识相。
府中女眷多,宜修直接带着大家到皇家的寺庙甘露寺去,这里闲人少,一大早出发,也方便大家去旁边的凌云峰玩一玩。
甘露寺提前就得到了消息,把场地都打扫干净了。
柔则并不愿意露面,不然大家就要知道福晋其实没有那么病弱,直接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去了一旁的禅房,实际上是戴着面纱去后山玩了。
宜修知道柔则的打算,并没有拆穿,反而让对方多带点人。
柔则心里暖暖的,果然妹妹还是以前那个和自己关系好的妹妹。
宜修则带领着一大群人求神拜佛,心里想的却是保佑弘晖平安长大。
给甘露寺加了一笔香油钱之后,宜修就让女眷带着丫鬟和侍卫四处走动,等下午再一起回去。
宜修也带着人四处走了走,虽然说府中日子奢靡,但偶尔闻闻外面的空气也觉得蛮好的。
直到下午回去的时候,一群人都还有些恋恋不舍,胤禛后宅里陆陆续续进女人,现在已经有二十多个了,都是年轻的女孩子,又没有竞争,彼此之间关系都还不错。
甚至还有人大着胆子询问宜修,“侧福晋,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出来拜佛?”
毕竟宜修这些年不曾苛待任何一个人,在府中看到她们都是和颜悦色的。
宜修当然不会苛待人,反正大家都没有身孕,就算有身孕也最多让自己慌张一瞬。
有人帮自己拖住贝勒爷的脚步,宜修高兴得很。
“贝勒爷叮嘱过,要大家诚心拜佛,三日后会再来一次!”
不少女子忍不住小声欢呼,能光明正大的出来玩,哪怕是偏僻人少的甘露寺,也比总困在府中要好上不少。
就连戴着面纱的柔则都露出了一个笑容。
宜修花起银子来一点都不吝啬,反正这些银子都是胤禛的,至于弘晖,她对自己儿子有信心。
弘晖已经在皇上面前露过面了,作为四儿子唯一的儿子,皇上当然是会多看弘晖几眼,然后就发现了对方的聪慧。
皇家很少有蠢笨的人,但如弘晖这么聪明的更是少见,皇上罕见的起了爱才之心,考教了几次弘晖,然后心中不由得感慨,怪不得四儿子子嗣会那么少,原来所有子嗣的聪慧都集中到了弘晖一个人身上。
宜修时不时的就带着府中女眷出去甘露寺玩,银子花得同流水一般,胤禛有些吃不消,但为了像佛祖表明自己的真心,他还是咬牙坚持下来,只是让手下的人更加努力赚钱,然后多娶几个商户女进来,不然没有银子。
日子很快过去,弘晖已经从被皇上注意到的孙子变成了除了太子的弘皙之外最受宠的孙子。
胤禛也从贝勒一路高升,现在成为了雍亲王。
越来越多的人把赌注下到雍亲王的身上,往府中送的女人就更多了,甚至因为雍亲王只有一个子嗣,大家都在期盼着自己送进去的女人能生下孩子。
年羹尧也是这样的想的。
于是年世兰成为了府中的侧福晋。
柔则这些年来一直都在传病重,结果这么多年还没有病死,甚至还能和大家一起出去玩,时不时还能坐一起打叶子牌。
虽然说脸色苍白的可怕,但大家多少也清楚是什么原因,只不过不会有人大大咧咧的说出来,不但得罪福晋还得罪王爷。
只不过一有事情柔则就立马缩了回去,表示自己病重操劳不了一点,所以这次年世兰进府还是宜修放权给一群听话的格格操办的。
年世兰是目前府中家世比较好的了,而且还是侧福晋的位置,众人都有些担心对方入府会给府中的格局带来什么变化,但一想到王爷那个样子,众人又放心下来。
反正府中也没有谁想争宠,她们和新的侧福晋不会有什么争执的。
年世兰的一颗少女心在新婚夜破碎。
她知道自己要嫁给比自己年纪大的雍亲王,原本因为对方的地位自己是能忽略掉年纪的,但她新婚夜一见,发现自己根本就忽略不掉。
掀开红盖头之后,年世兰娇羞的看了一眼雍亲王,随后笑容就僵住了。
对方脸上油乎乎的,在烛火下还反光,眉眼的皱纹都能夹死蚊子,脸也晒得黢黑,差点连五官都看不清。
原本胤禛长得就没有多英俊,顶多只能说一个周正,结果现在连周正都没有了。
然而更令年世兰崩溃的还在后面。
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年世兰强忍着恶心伺候对方,结果对方拿下帽子之后,锃光瓦亮的大脑壳刺得年世兰眼睛睁不开!
原本就是半个秃瓢,结果胤禛脱发,脱得头皮上头发只剩下三分之一了,别人的发际线是一半脑壳,他的发际线往后退了不少。
年世兰眼前发晕,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要伺候的人,她好想现在就扛着嫁妆回年家,但就算年世兰再不懂事也明白,对方是皇子,自己要是真敢那么做,年家全部人就都别活了。
这么一想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但没有办法,她已经嫁进王府了。
结果……
王爷没有三秒就结束了!
年世兰瞪大了眼睛,看着已经翻身睡过去的王爷,心里满是震惊!
婚前额娘就教导过自己夫妻之间的事情,虽然不算很详细,但年世兰知道这肯定是不对的,哪有人这么快……
年世兰不解,年世兰震惊!
只不过留给她逃命的时间不多了,显然年世兰没有明白这一点。
随后先响起的是打鼓一般的鼾声,吓得年世兰从床上跳了下来,还以为是打雷了,好在她这一行为拯救了自己,不然就以她刚刚微微张嘴看着王爷背影的样子,那臭屁会直接冲她嘴里来。
守在屋外的苏培盛已经熟练的掏出棉花堵住自己的鼻孔和耳朵,这一举动让颂芝疑惑不已。
“苏公公,屋内没有什么动静了,是不是要准备热水……”
颂芝话还没有说完,屋内传来了震天的鼾声和屁声,年世兰没有防备,只听到惊天一响,王爷盖的被子鼓成一个小包,掀开了旁边的一角,随后臭气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