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深握着她的手,看向唐家夫妻:“唐先生,唐夫人,我姓谢,是念念的男朋友。婚姻法有明确规定,即便是父母,也不能包办子女婚姻。念念和我是自由恋爱,早就互相许了终生。你们非要逼她嫁给一个……老男人,这违法。谢某素来护短,我的女人,旁人便是多看一眼都不成。”
谢璟深恨不能干脆宣誓主权。
他是谢璟深。
是唐清念未来的老公。
可他暂时不能。
他不确定唐清念的心意,更不能让唐家夫妻轻易得知他的身份。他笃定江天佑和唐若云不敢告诉江唐两家他是谁。若唐家夫妻知道了他的身份会如何?他和唐清念关系还没定下,唐家夫妻固执,认定唐清念是天煞孤星,只怕会闹到谢家,闹到他父母那儿,家里会有多少阻碍他也不清楚。自从他回国后,想与谢家联姻的比比皆是。他若公开承认喜欢谁,势必会成为许多人的眼中钉。
真要闹起来,他还没追到唐清念,就会给唐清念带来一堆麻烦。
若他与唐清念已经在交往,他自会正大光明,理所当然的护好她。
可他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名不正言不顺,很多事他没资格做。
他今日来的目的,只是替唐清念解围,让唐家知道,唐清念有正牌男朋友,不要逼她嫁给王安民。
若唐家知道好歹,就此作罢,他自不会做出其他可怕的事。
唐家若非要一意孤行,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唐清念表明有很喜欢的男朋友,相许一生,唐家还要逼她。谢璟深相信,面对那样自私,一心只为唐若云考虑的父母,唐清念即便做不到快刀斩乱麻,也定能狠下心来干脆断绝关系。一旦这个关系断绝了,唐家想要再修复,那就不可能了。
将来进了他谢家的门。
那便生生世世都是他谢璟深的人了。
打上他的标签,谁也不能觊觎半分。
不疼爱她的父母,尤其别想趴在她身上吸血。
唐家夫妻怎么都没想到,唐清念会突然冒出来一个男朋友。她刚回京不久,此前一直住在山上,应该认识的时间不长。
这便私定终身了?
不过该说不说,这男人的皮相和气质倒都一流。
满身品牌高定。
估计家世也不错。
唐家夫妻惊得一时语塞。
倒是王安民第一个反应过来,不知天高地厚地冲在最前面:“你这人好不讲理,婚姻大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只比清念年长八岁,是同龄人,你说话客气点。唐叔叔和唐阿姨已经答应把清念嫁给我,她现在就是我的未婚妻。请你立刻放开她,离开这里。”
季阳忍不住笑了一声。
众人齐齐看向他。
他摆摆手:“不好意思,实在没忍住,我还从没听到谁敢跟我们爷这么说话。”
爷?
王安民嗤笑一声。
京城这地方。
真真是个人都敢充大个,自称是个“爷”了。
他表情不屑。
显然对谢璟深并无多少畏惧。
当真是无知者无畏!
他刚才的两个用词,“清念”,“未婚妻”,全都稳稳踩在谢璟深的雷区。
谢璟深幽邃的双眸寒芒四射,声音极冷:“丢出去。”
左先生人狠话不多,几步上前,一招利落的小擒拿,迅速把王安民的一条胳膊反剪在背上。
王安民疼得叫出声。
左先生平时很不注重形象,满脸络腮胡,一米九二的大高个,凌乱的黑发遮着半边眼睛。单是瞧着便凶神恶煞,冷着脸的模样更是吓人,冷笑道:“撅个腚眼望天,有眼无珠。什么人都敢肖想,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再特么多废话一句,劳资废了你。”
王安民被他禁锢着。
稍微动弹一下都疼。
当着唐清念的面,被情敌如此下了面子,他一张脸憋成猪肝色,偏生又打不过,只能咬牙忍了,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左先生做事干脆利落,押着人直接带出包厢,丢出酒店大门才算完。
王家怎么说都算是豪门了。
就这般将人丢出去,把王安民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包厢里其他人都是见过些世面的。
可像谢璟深这般狂妄嚣张的,他们还第一次见。
一时间被惊得屏息凝神,脸色都不好看。
他们甚至怀疑,眼前这男人怕是杀人越货的事都敢做!
四九城藏龙卧虎。
寻常有些底蕴格局的富贵人家,做事大都力求低调,生怕招惹上隐藏大佬,闯出塌天大祸。
可眼前这人……
过于张狂!
王家在他眼里,好似连一只蝼蚁都不如!
姓谢。
到底是谁家的?
在京城这地界还敢如此行事?背景必定不简单!
谢不算是一个常见的姓氏。
可在京城姓谢的豪门也不少。
不好猜。
尤其谢璟深这样的家世,在江唐两家人看来,那是无论如何都高攀不起的。
江天佑和唐若云不说。
包厢里其他人哪里敢往谢璟深头上猜?
王安民被左先生拎小鸡似的提溜出去。
谢璟深上一秒还一副冷冰冰要杀人的模样,下一秒便偏头低声诱哄:“吃饱了吗?”
唐清念一筷子都没动,配合他演上了:“刚才没胃口,不过现在是有点饿了,想吃你做的。”
两人打着配合。
秀了众人一脸的恩爱。
一旁坐着的江天佑,同样愣怔了许久。
他的视线从谢璟深唇上被咬破的地方掠过,下意识看向唐清念。
订婚十几年。
她的唇,他没尝过分毫。
他们这么快就发展到如此地步了?
果然什么矜持自重,洁身自好,都是骗鬼的。
遇到谢璟深这种有权有势的男人,恨不能生扑,早就主动献身了吧!
趋炎附势。
是他看错了她。
爱错了人!
江天佑这一瞬说不清是嫉妒多一点,还是不甘心多一点,亦或是酸楚吃醋多一点……
总之很不爽!
上次在天鹅湾9号洋楼外,他被谢璟深和唐清念联手羞辱后。他更加觉得他的云儿单纯善良,对他一心一意。他那时觉着自己肯定是深深爱上唐若云,对唐清念没有任何执念了。因此,他才能如此轻易地配合唐家夫妻,把唐清念推给王安民。
可今日看到谢璟深被咬破的唇,他还是忍不住吃醋。
情敌这种生物。
果然只有比自己强,才能激发男人骨子里的胜负欲。
王安民本就不如他,把唐清念让给王安民,他心里没什么不爽的。可面对谢璟深,他总会不自觉的把自己和谢璟深比较。从心底生出那种深深的,相形见绌,自惭形秽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