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她家里的票厚厚一沓,什么票都有,羡慕死人了。
吃瓜群众虽然心动得很,但想到昨日林仙仙咬下江四婶一块肉来,激动的心情瞬间降至冰点。
倒是王彩霞的几位麻友二话不说加入战斗,她们习惯捧着王彩霞,只有她们清楚王彩霞的家底子富得流油。
她们都是从外村嫁过来的小媳妇儿,跟林仙仙不熟,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一帮女人扭打在一起,各个脸红脖子粗。
林仙仙还是很讲武德的,只要不是跟昨天一样当众羞辱脱她的裤子她就不会咬人,她不想轻易树敌。
她左右手紧紧地拉扯两个女人的头发,头皮都快被扯掉了,痛得女人们龇牙咧嘴。
江莺战斗力也很足,她纤瘦的身子仿佛有巨大的力量,双拳一顿猛捶,砸得对方脑袋又疼又晕。
只有董素娥被打得哎哟哎呦得叫唤,她身子确实不如年轻人敏捷,勉强挣扎了几下算是彻底被擎住了手脚。
“妈,你怎么样了?”
“妈,你没事儿吧?”
江莺和林仙仙几乎同时紧张地出声,董素娥脸色苍白,勉强摇头,“我没事儿。”
江莺拣起一块大石头扔向围在董素娥身边的年轻女人们,她们惊得像蚂蚱一样跳了起来,整个院子扬起一片飞尘。
女人们都在一边惊魂未定,江莺也太虎了。
江莺扶起董素娥,光明正大地白了一眼林仙仙,都是你这个挑事精搞出来的。
林仙仙也没放在心上,江莺并没有坏心,她只是嘴巴刻薄,以后不招惹她就行了。
江莺扬起扫帚,“你们还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
那些女人们吓得抱头窜鼠,江莺看着年纪不小倒是凶巴巴得很。
王彩霞哪里甘心,从小到大就没有吃过亏,她阴戚戚地瞄准脚下的棍子。
“小心!”
眼看王彩霞手中的棍子将不偏不倚地落在林仙仙头上,董素娥一把推开林仙仙。
林仙仙虽然不情不愿跟着江城,但只要她还是自己的儿媳妇儿,她决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挨打。
林仙仙和江莺反应极快,一个紧紧护住董素娥,一个拼了命似的去夺王彩霞手中的棍子。
林仙仙却没吃住力,被王彩霞一棍子反打在胳膊,疼得她忍不住哼了一声。
“王彩霞,你还不快滚!”
还没等董素娥反应过来,江莺又拾起一个石头像炸弹一样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砸中王彩霞的脚踝,脚趾已经血肉模糊,疼得她抱脚打转。
江莺天不怕地不怕,就算天王老子欺负上门她也照样抽。
江城在城里念书,他奶魏春花上门耍无赖搬走家里唯一的粮,好多次都是被江莺给打出了门。
“还不快滚,被打上瘾了不成?”
江莺的话音刚落,一个大石头再次扑通砸在王彩霞面前。
王彩霞吓得没了人样儿,哪里还顾得上面子,一瘸一拐地就跑远了,狼狈极了。
“仙仙,你咋样儿?”
董素娥内心升腾起一股心疼,这孩子也挺可怜的,从小就被父母抛弃,要不是林凤山她早就饿死了。
林仙仙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不疼!”
遂即她倒吸一口凉气,不是不疼,是真的很疼!
她极力克制自己的表情,“这还得多亏了江莺,否则我还不知怎样呢。”
江莺面色一僵,真没想到林仙仙还会说谢谢,她不是个浑不吝吗?
“我可没想救你,我是为了我妈!”
说着她毫不客气地转身离开,她总觉得这样的林仙仙是装出来的,更让她反感。
等婆媳俩收拾好了院子,就见江莺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里面装满了她的衣服。
“你去哪儿?”
江莺不理会母亲,径直拿起糖包啃得津津有味,连吃两个才道:“妈,你手艺有长进啊,比国营饭店的大肉包都好吃。”
她将剩下的四个糖包包好揣进兜里,“这几个我带给同学尝尝。”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董素娥连忙拉扯她的衣角,“你到底去哪儿,你把话说清楚!”
江莺不耐地松开母亲的手,“我和同学说定了今天去报名形体速成班,你别管我!”
董素娥一下子就急了,“形体速成班?你哥可是让你在家看书明年考个好大学呢!”
江城高考发挥失利,董素娥本想砸锅卖铁让江城复读再供他一年,没想到他不干。
他还托周卫东找工作养活全家人供江莺读书,为这事儿她偷偷哭了好几晚,但凡自己有点办法都不至于委屈了江城。
“我要考进县文工团,大学谁爱上谁上,我才不上!”
江莺赌气道:“你们谁也别想做我的主,包括大哥也不行!”
董素娥一脸肉疼地道:“速成班要三十块钱学费,我们家哪来的钱?”
“我会想办法的,反正不要你管!”
江莺说完赌气地走了,这个家反正她是一天都不想待了。
董素娥没想到女儿是来真的,平时她就爱哼个曲儿,从小爱唱爱跳,孩子爸还在世时一歇脚就爱听闺女唱歌。
夫妻俩曾经商量过把江莺送到外面的艺术学校,只是江永年突然溺死这件事儿就搁置了,董素娥这些年为了四张嘴都累弯了腰,更没有能力去想这件事儿。
听说进县文工团特别难,都是顶顶好的女孩子才能进,不光长得出众家里条件也要上乘,哪里轮得着江莺?
虽说文工团开办了形体速成班,三十块钱哪里是他们穷人家拿得出的,那就是给有钱人行的方便。
她一时陷入了忧愁,等她反应过来,江莺已经走远了。
算了,让她撞撞南墙也好。
林仙仙心头思忖,刚才江莺救她是本能的反应,看得出她是个外冷心热的姑娘。
现在离她出事还早,如果可以林仙仙愿意帮她实现梦想。
“妈,你和仙仙怎么样了?你们没吃亏吧?”
江城气喘吁吁,满头是汗,刚才回来的路上听人说赵金枝和王彩霞上门找不痛快,他急得连锄头都忘了拿立刻跑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