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正有些紧张，他也是知情人，便吞吞吐吐地问好：“林……林师姐好。”
林凤柳眉倒竖，随意呵斥：“滚一边去！”
冯正赶紧跑开，一句话都没敢说。
这里只剩下她与白霄。
她低眉顺眼地说：“白霄，你能不能借我一点钱？”
她没听到白霄的回答，便抬起头来，见白霄居然是要转身离开的样子，当即大惊失色，拉住了白霄的袖子。
“不！你不能走！”
白霄道：“此前我在你手底下做事，已经给了你银两，这也就不提，现在我与你好像没什么关系了吧？”
“怎么没关系！”林凤低声道，“别忘了，你是怎么进的春明堂。”
“我给的钱，足够成为记名弟子了，却只是杂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白霄淡然道，“实在不行，你也可以将此事说出来。”
林凤俏脸一白。
这事根本没有什么威胁的价值。
靠花钱找关系进春明堂的人太多了，甚至已经是明面上的规矩。
相反，她爹收了那么多钱，却办出这种事，反而是不地道。
硬的不行，便来软的。
“白霄，白霄！我们好歹还有交情，我父亲死了，家里的钱财都被劫掠一空，办了葬礼之后，我连平日里生活的钱都没了。”
她抱住白霄的手臂。
焦急之下，已经顾不得这般的身体接触。
“求求你，借我点吧，等我以后坐馆，我一定还你。”
白霄皱眉，迅速抽回手臂。
倘若此前林凤顾及不上，现在这般行动，林凤便觉得怀里一空，刚才被抽走的手臂触及之地，更是火热滚烫，让她的脸蛋不禁泛起红霞来。
下一刻，她无师自通一般，忽地拉下衣服，露出肚兜。
“你……你非礼我！”
白霄脑海里顿时闪过诸多前世的新闻，嘴角一勾，拿出十两银子，交到林凤手里。
“我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林凤嘴里的威胁还没说出口，手里便多了一团沉甸甸的银两，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白霄已经不见了。
她赶紧把钱放好，整理了一下衣服，想到刚才的火辣感觉，脸色愈发地羞红。
至于白霄的话，早就忘到九霄云外。
只是胡思乱想。
“他碰我一下，便给我这么多钱，莫非……他对我有意思？”
她想到白霄的样貌，也算是小帅，就是身材魁梧了些，有点显老，但武功高强又能挣钱……
林凤有些纠结地走着。
上身的衣服，虽然稍微整理过，但一来没有经验，二来心思不定，其实仍是凌乱了些。
冯正在外等待白霄。
今日成为记名弟子，白霄说了要请客吃饭。
他不敢离太近，就在大门口等候，看到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林凤胸前略有不整地走了出来，登时瞪大了眼睛。
“怪不得林师姐总是让我走开，这……白兄弟真厉害啊！”
没一会儿。
他看到白霄从后面出来了。
“白兄弟，看不出来，你还真厉害啊！”
白霄不知他什么意思，只是随意地点点头，目光看向远处的林凤。
林凤正胡思乱想，忽地迎上白霄的目光，心里却是一定。
是了！
他刚才明明走了。
现在却在门边。
他还在偷看我！
他一定是喜欢我！
但……
这个家伙，一点也没有那些翩翩公子的英俊文雅，要是跟他在一起，肯定会被沈娇娥那些姐妹笑话。
倒是……
可以利用一下。
就像今日这样，稍微给他一点甜头，从他手上骗点银子来花花。
想到林先和对她的教诲，又低声念叨：“我……这也不是出卖身体，只是无意被他碰到而已，只是这样而已。”
想着，心情愉快起来，脚步也雀跃起来。
白霄拍了拍冯正的肩膀：“冯兄弟，吃饭去吧，赵师兄应该等急了。”
两人转身。
就在转身离去的瞬间。
白霄催动元力，运转怪毒骨，将一丝毒素集中指尖，以元力包裹，骤然射出。
这一丝毒素太微弱。
元力气息也太微弱。
根本无人察觉。
它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以极快的速度，瞬间命中林凤的胸口。
元力太微弱。
甚至顺着她衣服的空隙流入。
内里的毒素，则迅速从侵入之地蔓延开来。
林凤毫无所觉。
“今天去吃什么呢？要不去明珠楼？以前父亲在的时候，从来不许我去明珠楼，说那里太贵了，现在这钱又不是他留下的，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走着走着。
她开始觉得手脚无力。
内脏像是被一只大手伸入，狠狠地翻搅。
“吃……坏肚子了？”
林凤捂住肚子，痛苦地蹲了下来。
“哇！”
她吐出一口黑血。
“毒！？”
长久学医，又是医药传家，她顿时明白了什么，想要站起来，想要回到春明堂。
但才刚刚起身，还未站起，手脚就彻底失去了力气。
俯身倒在地上。
口中不断地吐出黑血。
四周的人看到这场景，不由地围拢过来。
“林凤师姐！？”
“林师姐，你怎么了？”
“林师姐中毒了！”
“快！快带她回春明堂！快点呀！”
这些混乱。
早已远离了白霄。
他与冯正、赵师兄汇合，享用起了自己的午餐。
春明堂乱成了一锅粥。
坐馆的医师连林凤身中何毒都找不到。
不！
就连毒源、毒发在何处都不清楚！
“莫先生来了！”
“快让开，莫先生来了！”
伴随着春明堂各学员、杂役的声音，莫先生大步走来，他五六十岁的样子，双鬓斑白，但目光炯炯，眼神犀利，走起路来龙行虎步，不怒自威，自有一番威仪。
但椅子上的林凤已经早一步坚持不住。
“哇！”
她吐出最后一口黑血，脖子一歪，气息全无。
莫先生拿起她尚且温热的手腕，却摸不到任何脉搏，面色不由地阴沉下来：“竟在我春明堂前投毒？还害我弟子，是谁这么大胆？”
他迅速出手，双手速度快得不可思议，连周围弟子都看不清楚他的行动。
片刻之后。
莫先生收手，神色愈发阴沉。
“去衙门请狄捕头过来，让他调查此案，一定要将凶手找到！
“敢挑衅我春明堂，我必要凶手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