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顿了下,朝远处的病床看了眼,“先留着吧,我暂时没有那个心情。”
“行,那你好好照看着黎欢,回头再说。”
陆白挂断电话,翘起腿,好整以暇地望向钱广生,“听见了吗?你惹得可不只是我。”
林湘拽了拽他的袖子,低声嘱咐,“差不多就算了吧,我也没什么大事。”
“不行,他们还以为我多好欺负呢,是吧,钱老板?”
钱广生笑得勉强,“这真的是个误会,我就是一时蒙了心想替钱华出口气,真不知道林小姐是你的人,不然我肯定是不敢的。”
他自知心虚,从始至终都没敢看林湘一眼,生怕她戳穿自己。
林湘根本懒得搭理他,淡淡移开视线。
陆白没有要走的意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得人心里发慌。
“我们走吧,欢儿还在医院呢,我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情况。”
“听你的。”
见陆白松动,钱广生连忙道谢,“谢谢小陆总大度,以后有什么……”
“我说我自己要走,可没说放你走,你刚没听见?阿晏还有账要跟你算呢,委屈你在这儿多待两天吧。”
陆白握住林湘的手,在他眼前扬了扬,“我女朋友,记住了吗?”
他正要转身,脚步停住,“钱老板,送你点皮外伤不过分吧?毕竟我可是个好公民。”
钱广生耷拉着脸,一时不知道接什么话。
“弄点皮外伤,把他们看好了。”
陆白扔下这句话就拉着林湘朝门外走。
林湘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哪儿见过这阵仗,临关门前还听见几声哀嚎,欲言又止。
直到上了车,她才看向陆白,“要不算了?万一闹出什么事怎么办?”
陆白忍不住笑,捏了下她的脸,“以前没看出来你胆子这么小?这就害怕了?”
“我只是……”
“放心吧,出不了什么事,我兜着呢。”
林湘也没有再说话,催着他往医院赶。
病房里,黎欢皱着眉,倏地睁开了眼睛。
江晏还在旁边坐着,看她神色不对,“做噩梦了?”
“嗯,林湘找到了吗?我刚刚梦见她……”
“已经找到了放心吧,陆白正带着她往医院来呢。”
黎欢坐起身,语气急促,“医院?她受伤了吗?”
江晏倒了杯水,递到她手里,“她没事,只是听说你晕倒了,急着来看你的。”
她这才长舒一口气。
“查到了吗?是谁要绑架她?”
“嗯,不是绑架,只是报复,还是上次酒驾那事,我们没处理干净。”
黎欢慢慢抿了口水,脸色也慢慢转好。
“欢儿!”
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林湘急着冲了进来,抓住黎欢的手上下打量,目光停在她包着纱布的头上。
“怎么这么严重?我刚刚就应该多给他两巴掌。”
林湘瞬间愤愤不平,眼里有几丝哀怨。
陆白忍不住插了一句,“我也觉得你那一巴掌太轻了,跟挠痒痒似的,那货眼睛都没眨一下。”
“那你刚刚怎么不说?”
江晏实在觉得聒噪,生怕吵到黎欢,“好了,也没什么大事。”
黎欢也附和着,“嗯,我过两天就能出院了,不要紧的。”
她抬眼也看见林湘脸上的印子,微微蹙眉,“你的脸……等会冰敷一下吧,不然会肿。”
说着,刚好有护士端着托盘进来,宋舒也跟在身后。
她看着黎欢林湘两人,轻叹了口气,“你们怎么三天两头地进医院?还换着人,上次是江晏。”
黎欢抿着唇笑,“意外有点多。”
宋舒拿着冰袋往林湘脸上敷,一边跟两人闲聊。
江晏将陆白拉到外面,才有功夫细问,“人你弄哪儿了?”
“城南一个废厂子,还是他们自己找的地,我让人弄了点皮外伤,你打算怎么收拾?”
“他们怎么对黎欢的,就怎么还回去。”
他神色透着几分阴沉,语气平淡。
陆白点着头,“行,那我回头把地址发你,别闹大,不然我爸得扒我一层皮,江爷爷也不会饶了你。”
江晏嗤笑,“用得着你说?我家黎欢可不让我掺和那些破事,再说了,我要是出点什么事,她怎么办?我有度,放心吧。”
“成,那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陆白正要进去,江晏拉住了他的胳膊,“黎欢还得在医院待两天,你让林湘多陪陪她,我才有功夫去城南。”
“小事,估计不用我说,林湘也不会走的。”
两人朝里面瞅了一眼,她们正在聊天,脸上都笑意盈盈,看着格外养眼。
陆白啧啧感叹,“我们三个也算是功德圆满了,真是人生幸事啊。”
江晏也扯了扯嘴角,斜瞥着他,“我们可都是合法的,你什么打算?可别拖了后腿。”
“我巴不得能早点求婚呢,但现在刚在一起,太快也不太好,至少要先带她回去见见我父母,毕竟我都是见过她家长的人了。”
“也是,你们可不像我和黎欢,先结婚后恋爱。”
江晏说着,自己都忍不住轻笑出声。
陆白也懒得吐槽他这副傻样,毕竟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宋舒出来时,就看见两人脸上挂着笑,“你们俩傻乐什么呢?进去吧,我科室还有事,晚点再过来。”
江晏调整了下表情,淡淡应了声。
直到第三天,江晏才抽出空,打算去城南处理这些事。
只是在黎欢那里,他借口说公司有急事,需要他回去一起处理。
黎欢并没有起疑,吩咐他路上注意安全,再加上有林湘陪着,很快就没再在意这件事。
江晏出了医院,小黑两人已经在楼下等着。
“晏哥,现在直接过去吗?”
“嗯。”
三人开着车朝废弃厂房走,江晏一路都没有再说话,面无表情。
小黑敲了敲门,来开门的还是陆白的人。
“人怎么样?”
“没什么事,都是些外伤,就是叫嚷着要出去。”
江晏直直朝里面走,看见角落的人,不自觉地就腾腾升起怒气。
他抑制着内心的烦躁,坐在前面的椅子上,语气不耐,“钱广生,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