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蓝发姑娘……可她当年那么重的伤,即便是天赋异禀吧,能在十四五岁成为剑仙?还赢了雪月城的两个城主?”
“诶,也不知这件事对裴家…若真是那个蓝发姑娘,以剑仙之力,为裴家复仇,那也是轻而易举的。”
紫衣候勾了勾唇:“但愿吧,两年…十年我们都等过去了,两年不过弹指一挥罢了,到时少宗主回来,自会为还裴家一个公道的。”
——
江南水乡。
裴寂恐怕也想不到,他念叨了许久的江南,终于来了。
只不过他如今了无生息了。
意舟耳边缀着那枚红宝石,戴在她的耳上,这枚宝石显的更为摄人了。
似乎有着夺人心魄的力量一般。
意舟轻呼一口气,将他葬了下去,连带着那把绿绮。
“好吧,我也觉得这不如我送你的鸣玉。”
意舟六岁之时受了重伤,落在天外天边界之处,是裴寂把她捡了回去,还找大夫医好了她。
“君子之道君子之道,你整日念叨着希望那什么劳什子的少宗主带天外天的百姓从那个鬼地方出来。”
“诶,裴玄真啊裴玄真,下辈子投个好胎吧。”蓝发少女坐在墓碑前。
嘟嘟囔囔自顾自的说着话。
她抬眼望了过去,一旁站着一个小男孩,四五岁的模样,意舟对着他招了招手。
裴宣小碎步快走了过来,眼眶十分红,小小的孩子眼睛肿成鸡蛋了,这些日子,哭了晕,晕了醒,然后在哭,陷入到了一个死循环当中。
“给你兄长磕个头吧。”
意舟抚了抚眉心。
裴宣又哭了,泪水滴在泥土里,渗了进去。
“兄长,我一定会给你们报仇的!!”四五岁的孩子,如今眼里全是仇恨。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群蒙面人,大半夜的杀进家里,父亲母亲全部遭歹人残杀,兄长、就连还在襁褓中的小妹都没了性命。
他却苟延残喘的被意舟姐姐救了下来。
段辰逸,这人她也只从裴寂口中听说过几次,争权夺利的主儿,不想让那位少宗主回来的第一人。
裴宣朝着裴寂的墓碑,磕了好几个响头,额头都渗出来血迹。
意舟伸手拦住了他:“行了,你身上的伤还未好。”
“意舟姐……”裴宣低着眸子,不过还没她腿高的小孩儿,如今身上担着这么大的仇恨。
意舟也算是看着裴宣出生,看着他长大,他比起裴寂这个长兄其实是十分淘气的,可如今……
意舟伸出手:“走吧,我们…先找地方住下吧,等你伤好,我带你回去报仇,翻了那狗屁的天外天我都会让那个段奕辰跪在你面前。”
裴宣把小手放了上去。
裴宣:“我要亲手杀了他,为阿爹阿娘还有兄长小妹报仇!”
意舟低头看了他一眼:“好。”
若不让他亲手杀了那个段奕辰,怕是以后习武的时候,九成九都会产生心魔,习武之人最忌心魔。
裴宣的身体如今就像纸糊的一般,潮汐之灵替他稳住着,若在不好好将养,以后定会留下暗伤的。
若不是潮汐之灵,这小子怕是当场就救不回来了。
还好还好,还活了一个。
这块墓地,意舟给裴寂选了三天在决定下来,在这里既能看见前面的小溪流水,周围还绿茵环绕,各种野花肆意生长着,裴寂一定会很喜欢的。
这是天外天从未有过的绿茵,天外天常年冰封下雪,那里的百姓……
“意舟姐,我们去哪?”
“去天启。”
即使是天外天的景色,如今也提不起两人的兴趣了。
两人包了一艘船,往天启的方向行着。
裴宣伸手向水面探去,他愣了好久好久。
“意舟姐,原来江南的水真的是温热的。”他兄长念叨了许久的江南。
他当时十分不以为意,怎么可能有溪水会是温热的呢,完全不可能,不管是溪水还是泉水不刺骨就已经很好了好不好。
可惜,兄长到死也没见到过。
只是想着,眼眶就又开始酸了。
“小兄弟这说的是什么话,如今正值春夏,水肯定是热的啦。”船夫笑了笑。
意舟自上船,表情就没怎么动过,带着帷帽靠在船上。
船夫见没人说话,便好好划船了。
两人又从水路变成了官道。
包了马车和马夫。
自然也是意舟开了高价,才会有马夫愿意跑这一趟。
等到了天启城的时候,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
没办法,谁让意舟带着一个伤员呢。
这隔现代,不住一个月icu都活不了,更何况还要赶路了。
船夫内心窃语,这姑娘不会是江湖美人榜上的仙子吧,如此漂亮,一举一动都带着仙气一般。
可是美人榜上的美人,有蓝发的嘛?真真是奇怪。
这小孩奇怪,这姑娘更是奇怪。
时不时看向他眼里却带着迷茫,一会带着了然,奇怪极了。
裴宣心里有些难过,坐到了意舟身旁。
意舟在口袋里掏出来了一块玉佩,系在了他腰上。
裴宣拿起看了看,上面有着镂空的宣字,好像还是新的。
“时时刻刻戴在身上,不许摘。”
裴宣点了点头:“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