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侠靠近艾尔城的同时,审判之眼内部。
审判席上,扭曲的光线中,四名年迈的星灵两两相对而作。
“誓言之子已经到来。”
四名星灵中,本不属于这里的拉莎加尔显得格格不入。
但她自己却对此毫不在意:“阿喀琉斯、赫尔墨斯、普罗米修斯,如果你们还保存着哪怕一丁点的理智,就请相信我的提议。
为了卡莱种群的存续,不要与他发生冲突。
你们要相信我,当初亚顿送我们离开时,将古贤密卷的下半卷交给我们保管。
那是奈拉齐姆种群世代传承的预言,誓言之子主宰着过去与未来,是穿梭于时间之海的迷客。
与他冲突,只会为卡莱种群招致灭亡。”
“收起你的危言耸听。”
听到拉莎加尔的话,赫尔墨斯以冷漠回应:“在漫长的岁月之前,我曾降临引导人类的一段文明。
这种弱小的生物通常将希望寄托于他人,只需见识些许灵能的力量,就甘愿俯首叩拜。
他们没有圣堂武士一样的坚毅和信仰,或许唯一值得称道的地方,就是能识时务。”
“三重伟大的赫尔墨斯。”
在赫尔墨斯之后,阿喀琉斯接着回应:“至今我还记得,那次交班替换时,他们是这样称呼你的。
你说得很多,他们非常软弱,而且贪婪、残暴。
如果不是考虑到达乌教条,我早已派出艾尔之刃消灭这个低等种族。”
“艾尔之刃已经腐朽。”
旁边的普罗米修斯叹了口气:“当初让塔萨达尔升任总执行官时,我就提到过这一点。
塔萨达尔的性情太过仁慈,缺少一名总执行官应有的杀伐果断......”
说着说着,三名最高议会长老的话题重点又回到了塔萨达尔身上。
“够了!”
拉莎加尔听了片刻,终于失去耐心。
她拍案而起:“你们这三个蠢货!
神圣的卡斯通过古贤密卷留给我们伟大的未来,但你们竟敢如此傲慢、甚至无视卡斯之言!”
“拉莎加尔,你逾越了。”
听到拉莎加尔的话,赫尔墨斯扭头看了过来。
他的身体笼罩在黑色长袍下,幽蓝的眸子在斗篷里熠熠生辉:“千年前,人类文明在我们的帮助下苟延残喘。
但在今天,拉莎加尔,你却凭着一卷古代遗留下来的典籍,要求我们放弃长久以来遵守的规矩。
虽然作为兄长,我理当疼爱自己阔别多年的妹妹。
但亲爱的拉莎加尔,还请你不要让自己的哥哥为难。”
“赫尔墨斯,你根本无法理解那种大恐怖。”
对于自己兄长的劝诫,拉莎加尔却表现得毫不在意。
她只是痛心疾首:“恳求你们再去看一看人类的历史,那里面记载着你们的名字。
古贤密卷中提到,由于誓言之子的意愿,科普鲁星区的时光也被扭曲。
对于地球生命而言,你们并非出现于千年前,而是近万年的时光前!
这种伟力即使是对于星灵而言,也已经可怖到无法言喻。
求求你们,放下这种无谓的高傲,看看真正的世界吧!”
“拉莎加尔......”
黑袍下,赫尔墨斯又是一阵叹息。
在他眼里,此刻的拉莎加尔为了实现让奈拉齐姆种群回归艾尔的愿望,已经开始满口胡言、不择手段。
血亲胞妹落魄至此,实在令人扼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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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凤凰战机小队降落后,任侠在四名圣堂武士的看守下,进入审判之眼。
“看来之前是我的误判。”
在真正进入艾尔城之后,任侠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观念上的错误。
他之前认为星灵的科技远超人类,但当他看到艾尔上卡莱星灵们的生活方式之后,才突然明白。
其实星灵与人类文明的发展程度相差不大,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远远落后于人类。
例如农业和工业,卡莱星灵们还在以传统的方式进行手工耕作、甚至街上贩卖的商品也多是靠手工制造。
而在军事上,任侠利用灵能看清了空中那些星舰的大体结构,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这些星舰的结构并不比人类使用的戈尔贡战列舰强大,其优胜之处,仅仅在于凯达林水晶。
没错,就是凯达林水晶。
这种水晶提供了近乎于永恒的能源,而星灵所使用的全部科技,都是围绕着这一点来进行的。
“地球上没有凯达林水晶,而科普鲁星区人类所使用的高能水晶,在纯度上远远不如艾尔星灵所使用的这种。”
这一刻的任侠洞悉了星灵强大的真相:
由于先天优势,星灵文明从一开始就在使用凯达林水晶,这就导致他们的文明从一开始就诞生于极高的起点处。
反观人类,先是经历古早的人力能源,再通过工业革命一次次进行过度。
直到进入科普鲁星区,人类在对于水晶能源的利用上,才只有短暂的三百年历史。
“时间决定了一切,如果给人类更多时间,看似无敌的黄金舰队也不过是一戳就破的纸老虎。”
一路上,任侠沉思着、观察着。
而负责押送他的四名圣堂武士却对此毫不在意,对于他们来说,这只不过是一个没见过市面、来到艾尔之后瞧什么都新鲜的低等文明生物罢了。
————
几分钟后,审判之眼。
“这就是我刚才在外面看到的那颗眼球建筑?”
任侠独自出现在审判之眼中,刚才经历的一切让他感到非常新鲜。
下方的尖塔显然是对灵能的一种特殊利用方式,他被四名圣堂武士送进尖塔,都没感受到灵能波动,人就已经出现在这里。
上方穹顶看着有些眼熟,其上纹理依稀与思维圣殿的穹顶纹理相似。
但这里的纹路显然复杂了很多。
“从样式来看,这种纹理很像是一种二维的星图,但如果只有二维坐标的话,星图根本就没有意义。”
任侠微微皱眉,想不明白星灵为什么要做这种无用功。
但当他伸手触碰时,体内灵能产生的反应让他恍然大悟:“星球的具体参数、三维空间坐标、文明评定等级全都以灵能的方式记录在这些图案里面......
这些星灵,他们是以宇宙的监护者而自居?!”
“誓言之子。”
就在任侠研究墙壁上那些星图时,半空中的审判席上传出声音:“你来到这里,有什么目的?”
“我要见塔萨达尔。”
任侠从星图上回过神来,转身抬头望向高处。
虽然那里空荡荡一片,但通过灵能进行观察,任侠能清楚地看到那座被扭曲的光线笼罩住的小岛:“黄金舰队的失利是因为你们错估了异虫的实力,我亲眼见证过那场战斗,以塔萨达尔当时拥有的兵力,根本不可能有胜算。”
“大胆!”
审判席上传来声音:“最高议会的决策不容置疑,即使是仲裁官阶层,也要因这种举动而被降级。
而你,一个来自低等文明的卑微存在,竟敢质疑最高议会的决策。
以艾尔之名,你的罪孽不可饶恕。”
......
话音落下,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