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吕春秋只会为手下的艺人接不到工作而担忧,现在墨非工作排得满满当当,也是一种幸福的烦恼。
她已经和墨非楼上的户主谈好的价钱,过段时间就能搬过去近距离照料墨非。
也防止他再整出什么花活。
吕春秋送完墨非,带着满身疲惫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内。
她住的是格子间,从前墨非名声不显的时候没那个能力换好房间,现在墨非工作是有起色了,但是她身上还背着债呢,压根存不下一点钱……
烦人。
吕春秋从包里掏出钥匙,开门的瞬间听见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吕姐,你真的不带我们了吗?”
吕春秋吓了一跳,回头就看见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站在后头,微低着头说话。
“是你啊。”吕春秋松了口气,“老赵,现在不是我带不带你们的事,你也看见了,这个时代已经不流行魔术了。”
随着短视频兴起,随之而来的就是信息爆炸。
很多魔术的原理都被揭露了一干二净,甚至在网上就能买到道具。
想要在这样的时代成为出名的魔术师,只能想办法往大场面或者创新招数上靠。
问题在于他们既没有钱搞大场面,老赵又没有脑子去创造新魔术。
这样拖下去他们都是死路一条。
“老赵,如果不是你一直坚持,我也不会带你这么多年。”吕春秋语重心长说道,“现在该醒了。”
“是我该醒了,还是你有别的出路了?”老赵抬起头,眼底满是血丝。
他举起手机,屏幕上赫然就是墨非那张街拍照片:“他是你手下的人对吧,他有出息了你就把我们这些老人全踢开了?”
吕春秋眉头紧锁,表情严肃起来:“我们的事是我们的事,就算没有墨非我们也迟早会有解约的那一天。”
看着对方有点不对劲的精神状态,吕春秋暗自提起了戒备心。
“你的手在干嘛。”老赵的目光落在吕春秋伸进口袋的手里,“想报警还是想救助?”
吕春秋吸了口气,刚想开口继续周旋,老赵一拳冲着她面门打了上来。
这一下打得又狠又快,吕春秋整个人都向后仰倒撞在门上,发出一声巨响。
她感觉面部剧痛,脑子也像浆糊一样糊成一团。
老赵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密封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块湿手帕。
他用湿手帕捂住吕春秋的口鼻,没过一会吕春秋就没了动静。
老赵从吕春秋的包里掏出手机,用她的指纹解锁之后再通讯录里翻了一遍,给置顶的导演发了身体不适请假一天的消息,又找到和墨非的消息记录看起来。
手机屏幕的光照在他脸上,满满的行程安排刺在他心里。
对表演者来说,行程多不可怕,可怕的是根本无人问津。
老赵用吕春秋的手机给墨非也发了身体不适请假一天的消息,之后打开了出租屋的门,把吕春秋的手提包和手机一起放进房间里,最后才架着吕春秋离开了。
收到消息的人有的没在意,有的一头雾水。
钱夫人随手回了个好的,而王导则是不明白上一部戏已经结束,下一部戏还没进组的演员经纪人为什么要和他请假,感觉是发错了,干脆放着没管。
墨非盯着手机,脸上露出一个天塌了的表情。
‘你那啥表情啊’
一条缝从他身上踩过去,走到另一边坐下:‘世界末日了’
“比世界末日还可怕,吕姐说她病了要请假。”墨非看着手机屏幕,脸都皱起来了,“你来的晚不了解,我和她认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她请病假。”
“有一次她都烧到39度了还在赶场子联系人,要不是有个好心人发现她状态不对,人都该烧傻了。”
墨非感觉事情不对:“明明她送我回来的时候人还是好好的啊。”
甚至还有空制裁他在车上吃辣条的行为。
一转眼人就病得要请假了?
他放心不下,开始穿外套:“我得去看看。”
一条缝扒拉着他的衣服:‘一起一起’
墨非一手抄猫一手拿U型锁,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他这一次没选择公共交通,而是打了辆车。
吕春秋租住的格子间在市区里,地理位置比老小区好,相对应的也更堵。
平时半个小时的路堵一下硬是拉长了一倍时间。
等墨非赶到吕春秋家门口敲门时,里面久久没有人应答。
他又给对方打电话,却透过并不怎么隔音的墙壁听见里面微弱的手机铃声。
她该不会在里面晕倒失去意识了吧?
墨非情急之下顾不得那么多,举起U型锁对着门哐哐几下砸下去。
看门把手变形了,他后退两步一脚踹在门上。
“哐当”一声后,门被强行破开。
一条缝一马当先窜了进去,墨非进门的时候它已经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得出结论:‘没人’
墨非看着沙发上还亮着的手机,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现在的人外出行动什么都不带都不可能不带手机。
更何况是以信息为工作的吕春秋,她的手机就像是离身十米就会自动爆炸一样,从来都不撒手的。
墨非感觉这回是真出事了。
他当机立断拨通了唐警官的电话。
电话被接起来的时候,唐警官的声音沙哑,像是睡得正香被吵醒了一样:“喂?”
“唐警官,我是墨非,我要报案,有妇女失踪了!”
听到报案两个字的时候唐警官就醒神了,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从听筒传过来:“地点在哪?什么时候失踪的?”
“时间应该不会很久,两个小时前我们还见过面,但是后来她发了一条奇怪的消息之后就不见了。”墨非挑重点的说,“手机手提包都在家,人没了,而且她曾经差点被人贩子抓走的,后来把他们打伤了。”
墨非的意思很明显,手提包和手机都在家,这个状态显然不正常,而不正常的消息和之前差点被人贩子抓走的经历就说明这一次有可能是罪犯的报复行动。
“地址发我,我现在就过去。”
唐警官说完,直接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