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了口。
嘴里吐出一圈儿热气。
“陈平，你是怎么知道我和太后娘娘的约定的？”
太后和江念瑶约定，要帮助太后杀了霍淩聿，以此来换得陈平的解药的事情，明明他们才刚刚和太后商议决定没有多久，几乎也就是这两日之内的事情，江念瑶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可是陈平是怎么知道的？
江念瑶看向陈平。
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似乎带着一些失望。
陈平竟然会和太后娘娘这样两个人一起联起手来算计自己。
“小瑶瑶......”
陈平的神色缓了下来。
江念瑶甚至还没有立刻就断定自己心目中的猜测，可是陈平就立刻自己承认了，并没有去进行任何的辩驳。
“对，是我，是我谋划的这一切。”
江念瑶忽然不知道此时此刻该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小瑶瑶，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可不是王爷。”
“我对于只要能对你好的事情，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陈平目光灼热，深深地看着江念瑶。
“我告诉过你，我爱你。”
江念瑶又感觉心中一滞，她的鼻息打在怀中的人的脖颈之上，拂过霍淩聿的发丝。
显得那样宁静。
“所以我才和太后联起手来，想要让你亲手杀了霍淩聿，想要让你出宫，想要让你彻彻底底地远离了这一切，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你以后再也不用再过那些痛苦钻心的日子了，也再也不用面对霍淩聿这个负心之人了！”
“小瑶瑶，我和王爷对你难不成不好吗？你为什么心中好像只有霍淩聿？”
江念瑶正要开口。
陈平似乎像是已经没有办法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一般，打断了江念瑶的发言，又自顾自地道。
“霍淩聿，他不适合你的。”
“他是一个帝王，他是一国之君。他永远都只会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把家国大义放在第一位。就算他现在悔过自新，他身边也危险重重，他无法真正地保护你的周全！”
“这些，我都和你说过了无数次了！”
“小瑶瑶，你不能再成为第二个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的下场，就是你们这些天真的小姑娘的下场！”
“我只是不想你再继续这样下去了而已，并且，你从头到尾都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杀了霍淩聿，也能......”
“也能救了我的命不是吗？”
陈平说到这里，又眉目炯炯地望着江念瑶眼中的那一汪清泉。
他多么想在江念瑶这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只见江念瑶艰难地张了张嘴。
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地低下了头。
“陈平，你一直都很好，可是我一直都只是把你当成朋友......也是家人。”
“我不爱你，我心里对你只有朋友之间的友谊在，以及你为了我做了这么多，我很愧疚，所以时常想要弥补你。”
她还是害怕说出这些，陈平会被伤了心。
毕竟自己这些话，太过锐利了一些。
她知道陈平对自己的好，她也不想要伤害陈平。
可是今日见到陈平为了自己，如此丧心病狂，竟然敢去和太后娘娘那样的人一起合谋算计皇上，江念瑶就觉得，越是对陈平好，就越是不能再继续和陈平待在一起。
只要和陈平待在一起，几乎就是在连累了他。
如果自己真的不爱他，那就不如提早让陈平知道自己的答案，让他死了这一条心也好。
“我真的很谢谢你，但是，我觉得，你应该想清楚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江念瑶说出这句话，似乎发现了怀中的人微微地动了动。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明明方才在全公公走了之后，霍淩聿亲吻了自己一下，又将脑袋埋到自己的怀里，昏迷了过去才对。
江念瑶只知道，霍淩聿的呼吸一直拍打在自己身上，那热热的鼻息，在凛冬之日十分明显。
她知道，霍淩聿还没死。
陈平将全公公和那些护卫赶走。
江念瑶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身上的伤口几乎都没有痊愈，特别是那只断了现在新接上的手，也都还是正在处于恢复期，根本没有任何力气能将霍淩聿扛着扛到太医院去。
并且要不是江念瑶那只手受了伤没有痊愈，恐怕现在的霍淩聿就不是昏迷过去了这么简单。
恐怕要是按照自己刚刚的那一下子，现在霍淩聿哪儿还能撑这么久，恐怕早就是躺倒雪地中，没了气了。
不过，现在江念瑶正感到霍淩聿身上的体温正在逐渐地消散。
陈平皱着眉。
良久才说出了一句话。
“你还对霍淩聿抱有希望？”
“你告诉我，霍淩聿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还有一口气？”
他终于说出来了方才自己一直压抑在心口的猜测，不再与江念瑶说那些别的话。
江念瑶怕陈平又做出什么不好的行为来，于是连忙将自己一直捏在手中的那一瓶药瓶伸手拿了出来，摊开手，展现在了陈平的视线之中。
“这是什么？”
陈平看着这东西，有些疑惑不解。
“陈平，这是皇上刚刚交给我的东西，我见过，在高敏给我下了蛊香玉之毒的时候，皇上就是拿了这个来救了我的命的。”
“听你这么说，这难不成是蛊香玉的解药？”
陈平的面色更加凝重了起来。
聪明如他，立刻就想到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想必霍淩聿是早就看穿了他们的心思，于是提早就将这个解药找了出来，怕的就是自己将江念瑶带走。
或者，自己死了，而江念瑶一辈子都活在了对自己的愧疚之中。
能让江念瑶因为愧疚就一辈子远离霍淩聿，那么陈平还宁愿让江念瑶多愧疚一点。
只不过，陈平还是有一些不理解的地方。
这蛊香玉的解药，霍淩聿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呢？
明明整个中原都不可能找得出来，并且这是龙国的国毒，一般只有龙国的皇宫贵族才有资格持有这解药......
“正是。”
“现在有了解药，你也不要和皇后娘娘再有更多的交涉了，很危险的，好吗？”
江念瑶将解药交到了陈平的手中。
陈平接过来了解药，拿着拿小小的瓶身，认真地揣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