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醉酒后结拜为异姓兄弟的三人,此刻如同真兄弟般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当中。陈之没有跟他们说出自己准备回家的打算,或许是他忘了,或许是他不想说。
接下来的几天,曲焕然带着陈之董婉在飞宇城近郊寻找圣剑阁的新址。
他们将飞宇城方圆五十里内的地方走了个遍,又征询过风水术士的意见后,曲焕然把圣剑阁的新址选在了飞宇城东南方向三十里地处的一方旷原上。
这方旷原北边有一座不算太高但东西绵延数十里长的山峰,远远望去,山峰就像是一把横置的宝剑,所以这座山被叫做卧剑山。
卧剑山前有一条小河,依着山势自西向东蜿蜒而去。
曲焕然站在卧剑山山巅,他看着前方那一方旷野,脑海中想象着圣剑阁建好时的样子。
“陈之,将来建阁时我们把那条河水引到阁里,也造出一个湖如何?”
陈之点点头道:“好主意。”
一旁的董婉也笑着说道:“地方大了就是好,想怎么建就怎么建,想建什么就建什么,对了老曲,到时候可以在湖里种上一些荷花,湖边再建上一座亭子。夏日午后,坐在亭里吹吹风,再看看湖面的荷花,真是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曲焕然呵呵笑道:“那好,这个荷花湖的修建任务就交给你了,婉儿,你们也帮着想想,好好规划一下新址的格局。”
董婉点点头,正准备应承下来的时候,猛然想起自己跟陈之决定近日离开固圣国的事。
“老曲,我跟陈之要回家了,所以,荷花湖还是得你亲力亲为了!”
曲焕然闻言愣了愣,然后他将目光看向了陈之。
陈之点了点头道:“我跟婉儿从放马城走的时候就商量好了,等到了飞宇城跟你还有黄大哥聚聚,我们就该回家了!”
曲焕然摸了一把身旁的大树,然后叹息一声道:“叶落归根,人之常情,可那边已经没有让你们牵挂的事情了,留在固圣国不好吗?”
陈之见到曲焕然失落的样子,随即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曲兄,虽然大离与固圣国远隔天涯,可我已经记得方位,我随时可以回来的,无非是远些罢了!”
曲焕然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是,那这样吧,你跟董婉再在这儿多留半个月,半个月后,你们要走,我绝不阻拦,如何?”
陈之笑着回道:“好的,那我跟婉儿就再待半个月。”
听到陈之答应自己多留半月,曲焕然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在山顶站了许久的几人觉得有些累了,但初春的卧剑山山顶微风习习,实在是令人心旷神怡,不舍得离去的他们干脆就在大树底下坐了下来。
山上的大树枝丫上露出的新芽已经有了树叶的形状,嫩绿嫩绿的,不知名的鸟儿穿梭在枝头,叫声不断,却丝毫不显得嘈杂。
曲焕然看着前方那方一览无余的旷野,惬意的拔起一根野草放进嘴里嚼着。
“等圣剑阁建好了,坐在这里就能看见它的全貌,不如在这里修一座亭子,就叫观阁亭,你们觉得如何?”
陈之点点头说道:“曲兄想法甚好,圣剑阁里望山,卧剑山上观阁。”
“唉,说来也奇怪,我往这儿一坐就不想走了,看来我跟这个地方缘分不浅啊!我看将来我死了,就埋在这里好了,风景不错,还能看见圣剑阁。”
董婉啧啧两声道:“刚说在这儿修一个观阁亭,这会儿又说将来死了埋在这里,亭旁一座墓,你让圣剑阁的后人还怎么安心在此处赏景观阁啊?”
曲焕然嘿嘿一笑道:“我以为我已经想的很远了,你比我想的还远,阁主的墓嘛又不是外人的墓,不膈应的!”
几人说话间,远处有一身影往卧剑山这里赶了过来,曲焕然见状纳闷道:“老樊怎么来了?”
樊天林匆匆登山来到几人面前后,将一封信递给了曲焕然。
“阁主,镇仙门派人送来的信,来人也没说什么事,就让把信交到你手上。”
曲焕然接过信,皱起眉头道:“镇仙门?圣剑阁跟他们素来相交甚浅,他们会有什么事呢?”
说罢他拆开信封当着几人的面读了起来。
“曲阁主,见字如晤。
月初以来,庆源城南无云生雨,且山火频发,因此死伤百姓百余。朝中占星问卦,方知庆源城南有秽物作祟,遂遣九术士前往十万大山查看,九术士进山半月,仅一人生还,其于昨日刚抵中朝城。据术士所言,庆源城南水火之灾皆因一恶蛟而起,恶蛟汲取天地灵气,修得吞云吐火之术,剩余八术士皆为其所杀。
陛下闻言震怒,欲派兵前往庆源城诛杀此邪物。但寻常士兵乃血肉之躯,恐不敌恶蛟之邪术,为免徒添伤亡,吾劝陛下暂缓出兵,为今之计,当以江湖之力合斩恶蛟。
固圣国子民,当急国之所急,以为国除害为己任,况你我为江湖宗门乎?秉侠之大义,救民于水火,江湖之不辞也!望曲阁主为江湖之率,同往庆源城南,诛恶蛟,为世立太平!
镇仙门,宇文展。”
读完信,几人俱是震惊不已,董婉一脸惊愕地问道:“世上真的有蛟这种东西吗?”
樊天林皱着眉头道:“世人常说,蛇大成蟒,大蟒成蚺,蚺大成蛟,大蛟化龙。天地造化无穷,蛟龙虽然只在传说中听到过,但传说既然能流传下来,也证明它并非空穴来风。”
曲焕然看着那张信笺沉思道:“蛟存不存在去看看便知,只是镇仙门以江湖至尊的名义向整个江湖发出号召我还是第一次见。数百年来,江湖宗门以镇仙门为尊只是名义上的为尊,可实际上各大门派并不受镇仙门所御使,如此明确镇仙门的至尊地位,宇文展还是第一个这样做的镇仙门门主。”
樊天林闻言问道:“阁主,那你去不去?”
“去的话就承认了圣剑阁以镇仙门为尊,那圣剑阁与镇仙门原本实属平等的关系就变成了如同朝堂衙门里上下级的关系,那以后圣剑阁在江湖上的话语权则会轻了不止一星半点。不去的话,圣剑阁的人就会被世人说成毫无侠义之心,威望之损不可预料。”
“那该怎么办呢?”
“他这封信不是写给我一个人的,我们先静观其变,去肯定是要去的,若恶蛟真的存在,为庆源城的百姓除去此祸害我们义不容辞,主要是看要不要我亲自去,我亲自去跟派圣剑阁里的其他人去意义是不一样的。”
樊天林点点头道:“是这个道理,我这就安排人去打探一下其他几个大门派是怎么安排的。”
下山的途中,董婉挽着陈之的胳膊问道:“你读的书多,你给我形容一下蛟是什么样的呗!”
陈之笑了笑说道:“古书云,龙者,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口旁有须冉颌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既然蛟大化龙,那蛟应该跟龙的样子差不多吧,只是要比龙小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