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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会没事的吧?”

“董伯父会没事的,老曹说的有道理,应忠王要想稳住朝堂,是不会贸然对董伯父动手的!”

夜已经深了,陈之跟董婉此时正在安和城以南二百多里地的大山中。

早上才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尚未来得及憧憬一下自己的未来,夜里却已经在逃亡的路上,陈之心中一阵唏嘘。参加恩科考试,入朝为官,迎娶董婉,这些原本只是时间迟早问题的事,在经历这场风波后,不知道还能不能按部就班的进行下去。

董婉躺在陈之的怀中,看着夜空中闪烁着的星辰,心中担忧着父亲的安危,此刻她多么希望父亲只是一个平民百姓,自己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在普通人看来再平常不过的平淡生活,倒成了贵为宰相之女的她所奢望的东西。

陈之轻轻握住董婉的手,想安慰一下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好,毕竟眼下自己还没有能够护住董家的实力,说的再多,也只是徒劳。

初春的夜还很漫长,董婉担惊受怕以致劳累到不一会儿便在陈之的怀中睡着了,陈之要提防着可能会追来的破山尊者等人,胸前后背还有些隐隐作痛,他一夜都没敢合眼。

终于熬到天蒙蒙亮了,甄别了一下方位后,陈之带着董婉朝着南边,也就是大青城的方向走去。值此紧张之际,他不敢再御空飞行,目标太大,很容易被人发现。

往南走二十多里地,两人来到一个村庄,村庄的人大多都已早起,他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这对年轻男女,陈之心想,许是他们很久没在村里看到陌生人了吧?但很快他就知道了为何村民们会过分的注意他二人。

路边一个小女孩指着董婉对她的母亲说道:“娘,那个姐姐身上穿的就是丝绸吗?是不是用咱们家养的蚕茧做的?”

董婉这一身的锦衣华服还是有些过于显眼了,尤其是在这远离安和城的地方。

陈之跟路旁村民打听了一下附近有没有集市,听说三十多里地外有一个叫元坪镇的小镇,他们俩便马不停蹄的朝元坪镇赶了过去。

元坪镇尚属安和城的地界,再往南走三百来里地就到了大青城,大青城往南便是缥缈无际的大海,因此,大青城也算是大离的南疆,整个中原大陆的尽头。

在安和城到大青城的一条必经之路的路边,一伙七八个持刀男子正站在路边,遇到过往的行人便上前盘问一番。

两个领头模样的人坐在路边的大树下,身前的石头上放着一碟花生米,一壶酒。

两人中年纪稍小一点的那人捏起一颗花生米抛进嘴里,嘟囔道:“师尊昨日飞鸽传书让咱们在这儿守着,这都守了一夜了,也没见到什么人,自打师父死了过后,平日里想不起来咱们,吃喝都要咱自己管着,一有事了倒是第一个找咱们,唉,还真怀念跟着师父一起吃香喝辣的日子!”

另一个年长的人则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谁说不是呢,这穷山恶水的,过路的都是些穷光蛋,这都快整整一天一夜了,连个铜板都没要到。咱们就得过且过呗,最多再等一晚,等不到人,咱们就去大青城,我一个把兄弟的老表在那儿有点生意,咱们过去看能不能做点什么买卖!”

“行,我听石哥的。话说回来,咱们遇不到那个陈之也算是好事,师父都死在他手里了,咱们几个能拿他怎么办,报仇这事师尊他老人家都没做到,更别指望我们了!”

原来这一伙人正是牧尸和尚的徒弟们,说是徒弟,其实也是能算作是手下,因为牧尸和尚也并未教他们修习武道,反倒是他们尽心尽力的如同伺候师父一般伺候着牧尸和尚。

在牧尸和尚死后,他们就在安和城周边一带游荡,没了做主的人,他们几人本领又不行,最近这些日子过得甚是窘迫。

昨日陈之逃走后,他们师父的师父,也就是他们口中的师尊破山尊者飞鸽传书,命他们在此处查探陈之的行踪,他们本想趁着这个机会盘剥一下过往的行人,却奈何这在这乡下大多都是些穷苦人,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于是他们也生出了前往大青城投奔亲友谋取生计的想法。

就在这时,远处的大道上出现了两个身影,一男一女正缓缓的朝这里走了过来。

“石哥,来人了!”

两人先干一杯酒后,起身朝着路边走去。“石哥”从袖中掏出一张纸,这是昨日破山尊者飞鸽传书一并传来的陈之的画像,由于是飞鸽传书,画像的篇幅自然是有限了些,但破山尊者寻的画匠技艺高超,硬是在这三寸纸上画出了一个清晰而传神的人物。

看画间,那一男一女已经到了他们的面前。

“站住!”

“石哥”仔细的对照着画像看着眼前的两人,男子看上去年纪不大,却生着浓密的络腮胡,眉心还有一颗黑痣,再看女子,眉眼生的不错,左脸却有一大块疤,像是烫伤。

男子问道:“几位大哥,有什么事吗?”

“奉命捉拿逃犯,你二人是哪里人?要往哪里去?”

“回大哥,我夫妻是元坪镇人,今日是我丈人生日,我们准备去前面的鸽子村给他老人家祝寿!”

牧尸和尚的两个徒弟再仔细看了看两人,年轻一点的那人对着“石哥”摇了摇头,“石哥”将画放回袖中。

“既是祝寿,为何不带礼物?”

“咳,路途遥远,带东西不太方便,我二人准备给他老人家一点钱以表心意。”

听到钱,拦路的这几人眼中都冒出精光,“石哥”忍住笑意说道:“你等见着我兄弟几人也算是有缘,借点钱给我们花花!”

男子自然清楚那人口中的借钱自然是有借无还的,他也没恼,只笑着问道:“大哥要多少?”

“五两银子足矣。”

男子转头看着女子说道:“给大哥找五两银子吧!”,然后又回头说道:“大哥,我在元坪镇住,你要还钱的时候直接去镇上找我就行!”

“石哥”笑着点点头:“一定!一定!”

女子见状从袖中掏出五两碎银递给“石哥”,“石哥”欣然接下后,笑着说道:“你们走吧,替我向你老丈人问声好!”

男子同样笑着说道:“多谢大哥!”,说罢就拉着女子匆匆离开了此处。

待两人走远,“石哥”立马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转头对年轻一点的那人说道:“快给师尊传信,说陈之往大青城的方向去了!”

年轻人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石哥”,纳闷道:“咱们没看到陈之啊!”

“石哥”瞪了一眼年轻人,说道:“刚才那男子就是陈之!”

“啊?可他明明跟画中人长得不一样啊!”

“那是他易容了的缘故,咱们在这儿等了将近一天的时间,过往的人也遇到了不少,可没有一个人跟他们一样在见到我们时是如此镇定,一般的乡下人见着我们,要不眼神闪躲根本不敢正眼看我们,要不战战兢兢想要早些离开,只有他们两人眼中没有一丝惧怕,所以他们肯定不是乡下人。我问他为何祝寿不带礼物时,他明显磕巴了一下,说明不是真的去祝寿。再者咱借了一天钱,连个铜板都没借着,他倒是爽快,五两银子说借就借,而且那女子掏钱的时候我看到她的手,比我在安和城青楼里见的女人的手还嫩,一个乡下女子怎么会有这样嫩的手?这个时候,又在这安和城与大青城交界之处,刻意隐瞒自己身份,且又是一男一女,所以我敢断定他们肯定是陈之跟董婉!”

“哇!石哥你真是厉害,伪装的这么深还是被你发现了,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揭穿他?”

“石哥”看着年轻人,满脸无奈道:“你傻啊!陈之是什么人,若是揭穿了他的身份,咱们几个还能活?”

周围几人听到他的话,一阵后怕,再看向“石哥”的眼神中满是崇拜。

片刻后,一只绑着信笺的灰白色信鸽,扑腾着翅膀,飞过一道道大山,飞到了安和城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