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伤处还是疼的,怕是今日也免不得要疼死。
可她万不能再看着宋淮日日往清辉院里头跑了。
她也没听着傅禾菀那边要什么避子汤。
傅禾菀定是存了要怀上嫡子嫡女的心思。
也不知她这几日没有用避子汤,可是真有了?
她自然不能让宋淮再往清辉院那头跑了。
这香,倒是真有几分用处。
往日一盏茶的功夫,今夜却是让她意外。
难怪,难怪玉儿那个贱蹄子能勾住宋淮。
只是苦了她,打过板子渗出了血,血痂刚好,这下又是伤口被撕开。
好在宋淮,偏爱她这般伤口带血。
事后,他搂着她,神色不再像是方才那般冷漠疏远,雪娘便也觉得这疼痛也不算什么了。
“你今日让你那笨丫鬟来寻我,说凌大人离府之事,与大哥有关?”
雪娘侧着身子躺在他怀中,声音沙哑道:“现如今所有人都觉着,哥哥离府,是妾的原因,妾不想同那些人辩解什么,但妾唯独不想让夫君对妾有所误解。”
“妾本想让婢子去找哥哥,说妾是被陷害的,想乞求哥哥原谅,可妾的婢子无意中看到世子爷和哥哥就在玉璋院的门口说着话,隐约听到,什么求凌大人离开广平侯府,然后妾的婢子说,妾的哥哥脸色极差,说,好,一个月后离开。”
宋淮闻言,脸色一沉。
雪娘察觉到了原本轻抚着她肩膀的手蓦地收紧,她吃痛痛呼,宋淮才后知后觉地松开了手。
“此话当真?”
“妾怎敢欺骗夫君,只是妾实在不懂,不论是父亲还是母亲,皆是希望哥哥就住在广平侯府之中,毕竟这是其他家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为何唯独世子爷会说出这番话来?甚至是当着妾身哥哥说出,让哥哥离开广平侯府!”
宋淮冷笑,“他怕是担心我抢了他的世子之位!”
雪娘皱眉,“可这般,世子爷仿佛要置夫君于死地,哥哥这般被赶走,怕是会恨上广平侯府,恨上夫君,而世子爷,怕是有绝了夫君仕途的想法。”
这一次,她说出这番话,宋淮并没有呵斥她。
“夫君,其实妾觉着,世子爷并非堪为广平侯府世子,反倒是夫君这般成熟的心性,才堪配世子之位。”
“在父亲母亲眼中,大哥自然是最好的,甚至整个侯府之中,对大哥也是心悦诚服的,我还是头一次听着,我比大哥更适合做世子这番话,你可是在恭维我?”
雪娘撒娇轻哼了一声,“夫君在妾眼中,自然是最好的,可妾说这番话,可不是在恭维夫君。”
“夫君想想,世子爷说要建功立业,便一声不吭离了侯府,这么多年杳无音信,若他挣到了军功倒好,若是挣不到,岂不是要让双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全然不为侯爷和母亲考虑,也不为广平侯府考虑。”
“反而是夫君,这些年在外头,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为了侯府考虑,世子爷不过就是占了前头出生的好处罢了。”
雪娘说的这番话,正说中了他心中所想。
“可大哥,他便是占尽了先机,说这些也没用了。”宋淮轻叹一声,拥着雪娘睡了过去,只是心口这股不甘心,越发浓烈。
这一夜,他梦到的皆是此事,梦到了大哥并未回来,梦到了他成了广平侯世子,承袭了广平侯的爵位。
翌日一早起来,发现美梦不过一场空,宋淮怅然若失。
出了主屋,恰听到一个婆子碎嘴的声音。
“我那日啊,可是瞧的清清楚楚,二少夫人从袖口处拿出一个护身符来,红色的护身符,上面还挂着一条黄绸,然后就要给世子爷,可谁料瞧见了老奴,便收了回去。”
“这二少夫人当真是对府里的贵人们极好,恐怕二公子那头,也给送了护身符吧!”
宋淮阴沉着一张脸走近。
吕贵家的和丫鬟大惊失色,皆是跪下磕头。
“你当真看见了?”
“老奴,不敢欺瞒公子爷,当真看见了,看的清清楚楚。”
“这些话若是传出去,我亲自拔了你们的舌头。”宋淮说完,一甩袖袍,转身离开。
吕贵家的松了一口气,进了屋,笑着说道:“主子,您交代的那些,老奴办好了。”
雪娘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伤口疼的已是支撑不住。
“将那香炉放到外头灭了,咳咳,然后让绿儿进来给我上药。”
“老奴晓得了。”吕贵家的急忙让两个丫鬟,将桌上的小香炉抬了出去,在外头将香炉里头的燃香灭了,香灰全都处置干净了。
昨日这助情香暗暗送到侯府之时,还是她通过她家那口子暗暗拿进来的。
所以里头那封信,也是她读给雪姨娘听的。
对方应该是个窑姐,说这助情香虽好,可积年累月用下来,会有些伤身子,让雪娘悠着些。
雪姨娘却是命她将这封信给烧了。
吕贵家的想到这里,离那香炉远了一些,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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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禾菀应召进宫,同太后娘娘说了些寻常话,又说到了凌大人要离府之事,却见太后娘娘并未因此高兴。
她记得往日,太后娘娘并不喜欢凌大人住在广平侯府。
回府之后,春桃便领过来一个丫鬟。
“主子,这位是大夫人院子里头的思巧姐姐,思巧姐姐前些时候说能买着主子您想要的那种香,现如今拿来了一块,想问问主子可否是这个。”
傅禾菀放下茶杯,看向了跪在地上的丫鬟,“我记得你,往日在静宁堂倒是见过你。”
“奴婢惶恐。”
“把香拿上来,我看看,若真是我要的那种香,重重有赏。”
丫鬟急忙将手里捧着的帕子交给了春桃。
春桃拿到了傅禾菀面前,傅禾菀拿起这燃香块,在鼻尖绕了绕,又拿出那燃香灰烬,闻了闻。
“味道倒是一样,春桃,给她银子。”
思巧急忙磕头谢恩,双手接过了银子。
她本想了许多应对的话,譬如这香是从何得来的。
没想到二少夫人竟也没问,直接给了她银子。
这差事倒也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