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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表哥”说的婉转柔美又略带羞意,赵小山却狠狠一个激灵,像是被突然电了一下,浑身一麻。

想要立刻挣开这双柔臂,却手忙脚乱不得其法,慌乱之下竟是掉下地去,狠狠摔了个屁股蹲。

剧烈的疼痛从尾椎骨蹿上大脑,疼的他闷哼一声。

“嗯……”

“表哥……”

王香草见状急忙从被窝里探出头,想要下地将赵小山扶起,又羞于现在只穿了一件肚兜。

见赵小山在地上一直没起来,疼的脸直抽抽,王香草心道不好,急忙捡起炕边的衣服穿上,蹦下炕来扶赵小山。

“表哥,你没事吧……”

此时的赵小山紧闭双目,一声不吭。

脑袋疼,屁股疼,死疼死疼的,还他妈生气。

这王香草从哪学的下三滥手段,竟想爬他的床!

若是让她得逞了,以后还了得?!

big 胆,谁给王香草的勇气,敢来陷害小爷,她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好言好语劝她走她不同意,那就撕破脸,反正吃亏丢脸的又不是自己。

想到这,赵小山没了顾及,扯开嗓子大喊:

“爹,娘,我屋里遭贼了,快来人啊……”

他这一喊,各屋迅速亮起了烛火,赵大壮第一个冲进来,嘴里慌慌张张的问道:

“山子,山子你咋样?哪来的贼,大哥在这,别怕。”

黑暗中他看到屋里确实有外人,还以为这就是那个贼,虽然纳闷这贼怎么还没跑,但还是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将这毛贼抓住,大声质问道:“你是何人?来干什么,爹,娘,抓住了,抓住了。”

只一会的功夫,包括小刘氏铁牛在内所有人都涌了进来,明亮的烛火一照在这“小贼”的脸上,所有人全都“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不得了了,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

虽然王香草刚才已经将衣服穿上了,但想着一会还会再脱,她连裤子都没穿,只虚虚在腰带那打了个结,此时一双白腿若隐若现,衣服领口松松垮垮的挂在锁骨那,胸前的风光一览无余。

此时烛火一照,王香草被众人看了个光,顿时羞的“啊”的一声,先是双手捂住了脸,又觉得不对,赶紧捂住领口,看到腿还露着,又要藏腿,好一顿忙活。

结果哪个也没忙活明白,毕竟是个才十六的姑娘家,又羞又气又急之下直接“哇”一声哭了出来。

完了,全完了。

反应过来的赵大壮瞪大了眼睛,迅速松开拉着王香草胳膊的手,一刻不停的跑出屋,像身后有野狼撵似的。

嘴里还嘟囔着,“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赵来福也反应过来,此地不能久留,立马也从屋子里退了出来。

赵小山没想到他们俩这么不靠谱,急忙喊道:“娘,我屁股疼,快扶我起来。”

刘氏脑子已然宕机,赵小山说啥都没听清,脑子嗡嗡的反应了好一会。

还是铁牛上前将他小叔扶了起来,搀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闭嘴!”刘氏一声大喝。

“好你个王香草,你,你简直不识好歹,你给我滚!滚!”

“想沾上我儿子想疯了?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招数,和哪个学的?姑娘家家的脸都不要了!”

“我家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你恩将仇报,想以此逼我家就范,你想的够美的,呸!你就是现在成事了我家也不会认!”

刘氏被巨大的愤怒支配着,觉得这些日子自己的善意全都喂了狗,一口浓痰吐在王香草的身上。

王香草知道计划败露,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了,快速的将裤子衣服全都穿好,窝在角落里呜呜哭着。

面对刘氏的咒骂愣是一声不吱,早没了往日的机灵讨喜。

她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欺负了她似的,刘氏气的牙直痒痒,对着小刘氏说道:

“秀兰,去前院将你娘叫来,看看她带来的好外甥女是个什么德行!”

“我儿子没看上你,是你没那福气。你想赖上我家想疯了吧?光个屁股爬男人的被窝,说出去都恶心!”

刘氏的话说的恶毒,王香草竟是一句反驳都没有,只抱紧双臂,将自己蜷成一团,缩在炕边不停地流泪。

没一会,小刘氏就带着夏氏匆匆忙忙过来了。

夏氏进屋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顿时被吓得差点一个倒仰,待看到刘氏眼里愤怒质疑的眼神,吓的连忙惊呼:“花儿啊,不关我的事,不是我出的主意。”

他们一家好不容易攀上赵家过上了像样的日子,怎么可能被一个便宜外甥女破坏掉。

于是乎,夏氏一个箭步冲过来,抓住王香草的头发,“啪啪”两巴掌扇下来,王香草的脸迅速肿了起来。

就是这样,王香草也一句话没反驳,只哭的更大声了。

“贱人,你还好意思哭,哪来那么大脸哭,窑子里的姐都比你强。让你来住几天,还把你心给养大了,你给我滚回去,明天早晨就滚回你娘那去,以后都不许回来!”

说罢,夏氏还是不解恨,又是“啪啪”两巴掌落下来。

王香草不堪受辱,挣脱了夏氏,急忙跑了出去。

她一走,夏氏迅速变脸,脸上扬起讨好的笑,对着始终冷眼旁观的赵小山和犹自愤怒的刘氏道:

“山子,是舅妈的错,这孩子之前看着挺好的,我是真不知道她胆子这么大,我明天就送她走,保证你再也看不着她了。”

“花儿,山子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被吓到了。”

刘氏一听,急忙看向儿子,发现儿子确实状态不对,一颗心又吊了起来,急忙将赵来福叫回来。

赵小山被一家人围在中间,听着家人担忧的询问,表示自己只不过喝多了酒,刚才又被吓的摔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他说的轻描淡写,刘氏还是心疼的不行,对王香草更是恨之入骨,连带着夏氏都得了几个白眼。

夏氏理亏,连连表示明天她出钱请大夫云云。

“哼,谁缺那两个臭钱!”

赵大壮将弟弟重新扶上了炕,看他脸色稍缓,知道没什么大碍,转头对刘氏说:“娘,山子正迷糊着,让他先睡吧。”

刘氏见小儿子酒意未去,脸色还潮红,也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气,边往外走边数落夏氏:

“大嫂,这次的事就这么过去了,明天让大勇请一天假,天一亮赶紧把人送走,这么一尊大佛我们可供不起。”

夏氏点头连连,保证天不亮就让两人出发。

刘氏犹自气愤不过,回了屋还咒骂不止,恨自己前几天的善心都喂了狗。

“真是开了眼界了,咱乡下人啥时候出过这么不要脸的!也亏得咱山子刚才清醒,要不然这么糊里糊涂的成了事,以后山子不得怨我?”

“山子这么较真,若真一气之下跟李伯玉去了并州可咋整,真是个害人精。”

“之前看她还觉得不错,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内里竟藏了这么颗黑心。之前还可怜她,觉得这孩子不容易,想在她走的时候给她拿几个压箱底的钱呢,这下啊,可拉倒吧,我喂狗我都不给她。”

赵来福也觉得王香草这事做的过于大胆了,但也没严重到刘氏说的这种程度,而且也没出啥事,倒也淡定。

见刘氏站在地上双手叉腰骂的唾沫横飞,知道她今晚不骂痛快了是不会睡觉的,也不阻拦,自己脱了衣服打算重新躺下。

谁知道他这刚躺下,前头老宅突然传来“嗷”的一声尖叫,听声音是夏氏的。

赵来福和刘氏被吓了一愣,顾不得别的,急忙穿上衣服朝老宅跑去。

到了地方俩人都傻眼了——王香草脖子上一圈红色勒痕,此时正双眼紧闭躺在夏氏怀中,她的脚边躺着一把被踢翻的椅子。

这个王香草,竟是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