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一月,京市已经很冷,阮初棠的棉袄已经穿上,怕她冷,贺妈妈还准备给她戴手套。
阮初棠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冷。
贺妈妈最近没乱跑,把家里的被子拿出来洗洗晒晒,还有贺妈妈他们的房间也是,打扫卫生,拆洗蚊帐子。
阮初棠就在院子里玩,她不乱跑,知道贺妈妈会担心。
阮初棠不乱跑,有人找上门。
比如说黄婶子的媳妇,老人家还在住院,她却回来找贺妈妈的麻烦:“你把我妈送到医院的,现在医药费不够,你出钱。”
“那是你的婆婆。”贺妈妈皱眉。
黄婶子媳妇一脸无奈:“你也知道是我婆婆,我们都没说什么, 你送医院去,你有钱你去给她看病啊,她一个瘫痪的,照顾她吃照顾她喝酒够了,现在还要医药费,我们要不要过日子?”
“我不管,你要是不管,人就丢医院,死活我是不管的。”黄婶子媳妇骂骂咧咧,还丢下一句:“你那么好心,你养啊!”
把贺妈妈气得够呛。
阮初棠也不知道如何劝说。
黄婶子确实可怜,以前她没出事的时候,家里家里一把抓,媳妇也不敢蹬鼻子上脸,现在瘫痪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儿女不孝,媳妇虐待,她本就不想活了。
现在在医院花了不少钱,儿子媳妇都不愿意去看她。
贺妈妈想着几十年交情,每天送点吃的喝的去,医药费,她掏钱交了。
黄婶子知道贺妈妈给交了医药费,哭了:“别管我了,让我死吧,你还有那么大一家子,大家都不容易,我啊,是自作自受。”
“要知道这样,当初不生还好,儿子不孝,媳妇作妖,造孽啊!”黄婶子拉着贺妈妈的手:“谢谢你还愿意帮我,可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贺妈妈握着她的手:“会好的,等你小儿子回来,等他回来,他不会不管的。”
黄婶子摇头:“不用了,他自己也不好过,不是读书的料,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那你也得活着,人啊,好死不如赖活着,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贺妈妈一想到阮初棠心声说的改革开放后的日子。
她很期待,以后日子会好的。
看那个物资空间就知道。
棠棠说,那是以后的超市,和供销社差不多,购物自由,不需要凭票购买。
以后物资也没那么紧张,不需要计划,大家有钱就能买到东西。
贺妈妈现在不好说给黄婶子听,只能劝说她再忍忍,怎么都要活着。
这几日风大,贺妈妈不好带阮初棠出门,怕吹了风着凉,就让她在家等着,把门一锁,阮初棠自己乖乖的在家里等着贺妈妈回来。
她躺在被窝中,有薯片和瓜子,再来一个平板,看看电影,看看小说,时间过得很快。
等贺妈妈回来时,阮初棠一部电影看完。
贺妈妈打开门:“棠棠,姥姥回来了,饿了没,姥姥给你做好吃的,想吃什么?”
“火锅!”阮初棠看小说看得,男女主去吃火锅,她眼馋了,想吃。
“好,今晚吃火锅,姥姥去供销社看看有没有什么青菜。”要是没有,就用空间的。
阮初棠点头,表示要跟着贺妈妈一起出门:“贺妈妈给她戴好围巾口罩和帽子,免得她着凉,风大的时候,把人护在身后。
供销社没什么菜,这个季节,大家都在囤冬菜,供销社早就清空了。
阮初棠他们就买了一个白菜,还是别人看他们两手空空,这才让了一颗白菜给她们。
贺妈妈道谢后,拎着一颗白菜回来。
回到大杂院的时候,看见送信的正好离开,拿信的是黄婶子的媳妇,见了她们,把信一丢:“老二的。”
“你......”贺妈妈被气得不轻,这要是自己的儿媳妇,贺妈妈真的要上手了。
黄婶子以前为这个家付出多少,现在却落得儿子媳妇嫌弃的下落。
果然,久病床前无孝子。
阮初棠拾起地上的信,一看是乡下寄来的,知道是黄婶子的二儿子写来的,她拿给贺妈妈:“姥姥,明天给黄奶奶送去。”
贺妈妈点头。
晚上贺爸爸带了不少白菜回来,是厂里发的冬菜,让收好冬天吃。
说是明天还有土豆和胡萝卜以及洋葱,这些都是耐放的,等冬天天寒地冻的,想吃口才都不容易。
他们家的菜不怕被冻坏,拉回来除了放几颗菜在外面做做样子,其他的都被放在空间,想吃了拿出来,新鲜着呢!
阮初棠喜欢吃烤红薯,贺爸爸特地和采购那边说了一下,要是有红薯,多给他弄一点。
谁知道人家给他弄了一板车,贺爸爸都不知道怎么吃。
阮初棠道:“可以炸丸子啊,地瓜丸子,味道和南瓜饼差不多,也好吃呢!”
反正空间那么多糯米粉,加上地瓜,做出来的地瓜丸子也不错。
且说黄婶子的二儿子送的信,贺妈妈第二日去医院,这次带上了阮初棠,是她要求一起去的,今天出太阳了,没那么冷,风也不大。
她们祖孙二人到了医院,黄婶子和隔壁床的人说话,看见她们来,笑着招呼:“棠棠也来了,冷不冷?”
阮初棠摇摇头:“不冷,黄奶奶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棠棠关心,也谢谢你姥姥、”黄婶子笑着摸了摸阮初棠的头,和她聊了几句,这才问贺妈妈:“家里如何?”
“挺好的,昨天你家老二写的信到了,你看看。”贺妈妈把信给了黄婶子。
黄婶子一看是老二的信,立马接过去,她拆开看了看,脸上的笑容渐渐冻结在嘴角,眼里一片死灰。
贺妈妈有种不好的预感:“写了什么,能给我看看吗?”
老泪纵横的黄婶子避开贺妈妈的手,抹掉脸上的泪,尴尬道:“没什么,老二说他在外面挺好的,让我不要担心。”
“是吗?”贺妈妈不信。
阮初棠也不信:【他倒是不用担心,他这封信直接把他娘逼死,还有什么好看的。】
【姥姥你不知道哦,我们回去没多久,黄奶奶想不开,自己从楼上跳下去了,黄家还碰瓷我们,说要不是我们把人送到医院,也不会从楼上跳下去。】
【大琳妈要我们和医院赔偿呢,说黄奶奶就是我们害死的,还把尸体放我们家门口,他们可真够无耻的。】
贺妈妈气得脸都绿了。
要不是听见棠棠的心声,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这么多糟糕的事情。
贺妈妈看着心如死灰的黄婶子,一想到从楼上跳下去的画面,贺妈妈不敢想。
让她守在医院,棠棠怎么办?
贺妈妈决定去问问医生,看能不能出院。
他们大杂院可不是楼房,想跳楼都没地方跳。
医生表示可以出院。
贺妈妈松了口气,立马回去问:“想出院吗,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回去好好养着就行。”
黄婶子点点头:“出院,立马出院,我要回去。”
就算死,也要死在家里。